夏音音一落座,便急不可耐地向沈智宸丟擲一連串關切:“三舅舅,皇上怎會突然遣您前來?”
“您的身子可大好了?還有無不適之處?”
望著她那連串詢問中流露出的真摯關懷,嘴角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語氣平和而舒緩。
“音音放心,我的身體已然痊癒,停藥已有一月有餘。”
“我本欲於明年會試中一展身手,如今看來,這身子骨倒是能支撐得住。”
“半月之前,父親自早朝歸來,神色凝重地向我透露了一個訊息,道是皇上交付了一項秘密使命予我。”
“初聞此事,我心生詫異,一來我並無半點官職傍身,二來亦非武藝高強之士,皇上何以會將重任託付於我?”
“懷揣著滿腹疑惑,我私下向父親探詢。”
“父親沉吟片刻,言道,這項任務非同小可,唯有我能勝任。”
“緣由是我自幼體弱多病,長年累月足不出戶,即便病癒之後,亦是深居簡出,鮮少露面。”
“故而,知曉我已康復之人,寥寥無幾。”
“皇上特許我以養病為由,將我禁足家中,實則暗中派我前往南巷城。”
“關於此行目的,父親起初並未透露半分,直至我即將離京之際,他才私下向我揭曉了這項重任。”
沈智宸言罷,目光轉向了她,眼底閃爍著難以掩飾的自豪之光。
他的侄女,竟意外地發掘出了金礦,立下這等赫赫戰功,無疑是家族中一顆璀璨的新星,讓人怎能不心生驕傲?
夏音音輕輕頷首,心中亦是贊同。如此看來的確無人能比三舅舅更勝任這份差事了。
皇上這一手安排,既巧妙隱蔽,又深得人心,真可謂是棋高一著,玩得爐火純青。
他對外祖父的信任,如同磐石般堅不可摧,而三舅舅作為外祖父的嫡親子嗣,雖未踏足仕途,但才情橫溢,文采斐然,只是命運多舛,未能高中科舉。
然而,這絲毫不減皇上對他的器重與信任,反倒是這份未經官場磨礪的純真與才情,讓他成為了執行此等機密任務的最佳人選。
“皇上決策果敢,實乃英明之舉!”
夏音音機敏地獻上諂媚之詞,儘管知曉皇上此刻並不能親耳聽見,卻絲毫不減她恭維的熱情。
司燚煊略一沉吟,目光深邃地轉向一側,輕啟薄唇:“沈叔此行,帶了多少精兵強將?”
這話一出,沈智宸心中泛起一絲微妙之感,總覺得“趙叔”這稱呼在他聽來略顯生疏且不合時宜。
“約莫百餘人,我等分頭行進,預計數日之內便能陸續抵達。”
他言簡意賅地答道,隨即神色一凜,目光如炬地掃過面前二人,繼續說道。
沈智宸語氣平淡地回應後,面容忽地凝重起來,目光深邃地掃過面前二人,緩緩續道:“尚有一事,需爾等知曉。”
“皇上密諭,北疆那邊以珍稀的青靈芝為交換,迎回了淵鑋王。”
“至於蘇沉央等一眾細作,皇上已向其餘三國遞去書信,關於賠償之事,尚懸而未決。”
“此外,皇上特別叮囑,近期需加倍謹慎。”
“據悉,天厥國與北疆已對音音展開了調查,恐其會順藤摸瓜,尋至南巷城,為你等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近來一系列風波的源頭,皆指向了南巷城。”
“音音之事,已然成為了他們眼中亟待攻破的缺口。”
司燚煊聞言,面色瞬間凝重如墨,未曾料到關於音音的種種,終究還是引起了他們的警覺。
此事看似波瀾不驚,實則暗流湧動,一旦有心之人稍加探究,便不難將那些蛛絲馬跡與音音相連,進而窺見她那不凡之處。
“音音,近日裡你外出時,務必多帶些隨從護佑。”
司燚煊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嗯,我明白了。”她輕輕頷首,心中雖自信滿滿,認為自己不會輕易陷入險境,但亦深知謹慎行事方能長久安穩。
畢竟,在這紛擾的世事中,多一份小心,便是為自己多添一份保障。
她,自是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生命。
今晚可再去空間製備些炸藥包以備不時之需?
沈智宸的眉宇間挑起一抹玩味,目光在對話的兩人間流轉,心中暗自琢磨:音音?這稱呼,倒是挺親暱的。
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心中戲謔道:看來,這顆鮮嫩的白菜,已然落入某頭‘聰明’豬的口中嘍!
次日,隨行的使者如約而至,夏音音行事幹脆,直接將這樁事務託付給了蒙輕,並囑咐他攜同三舅舅,共赴那淘金之旅,探尋金礦的秘密。
與此同時,司燚煊也收到了狗蛋秘密傳遞的訊息,告訴他北疆的那個侍女,已藉著北疆之手的掩護,悄然脫身。
夏音音靜坐於雅緻的書房之中,與他並肩而坐,兩人的話題圍繞著南巷城近期的人口普查計劃緩緩展開
隨著商業街的蓬勃興起,這座古城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外地人流潮,帶來了繁榮,也悄然織就了一張複雜多變的社會網路。
在這股人流之中,難免會混入一些身份不明的異邦探子,為了防患於未然,他們決定先行一步,對人口進行全面而細緻的排查,以期心中有譜,未雨綢繆。
正當這計劃初具雛形之時,一個突如其來的訊息打斷了他們的思緒。
夏音音聞言,眉頭微蹙,陷入了短暫的沉思,隨後以一種略帶困惑的語氣輕聲問道:
“這位韶月,在北疆之地莫非是位舉足輕重的人物?”
“否則,何以引得北疆勢力不惜鋌而走險,跨越重重險阻,只為將她奪回?”
“本王僅探知韶月聖女底下的一名二等侍女,其身份似乎並不足以讓北疆方面在她落入敵手後,如此興師動眾地將其贖回。”
司燚煊亦覺此事蹊蹺,莫非這侍女手中握有北疆不願捨棄的關鍵之物,或是藏著其他不為人知的秘密?
“顯然,尚有我們未曾觸及的隱秘。”
“罷了,既然她已被安然救回,我們暫且置之一旁。”
“只要她不再主動挑釁,我們亦不必過多理會。”
夏音音心中亦有所悟,但事已至此,再多言語亦是徒勞。人既已被劫,唯餘靜觀其變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