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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扮豬吃老虎

“彷彿被無形的繩索牽引,他們的一舉一動皆不由自主,如同傀儡般遵從著未知的號令。”

“呼喚他們,卻只換來空洞無神的凝視,那雙眸子裡,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澤與靈魂。”

方範談及此景,臉色瞬間陰沉如水,短暫的沉默後,再度開口,聲音裡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憂慮。

“我心中揮之不去的疑慮,他們或許已遭人暗算,中了某種不為人知的毒物。”

“但究竟是何等陰狠之毒,我至今仍未能窺其一二。”

“那次,李洪悄然來訪,我試圖以言語為餌,誘他吐露真相,卻不料被他輕易識破。”

“他竟以此為藉口,對我施以蠱毒之刑。”

“隨後更是命人將我狠狠毆打,直至我意識模糊,對之後發生的一切渾然不覺。”

“在那半夢半醒的迷離之際,我依稀捕捉到幾句零星的對話,提及要將人轉移。”

“但至於那未知的目的地,我因傷勢過重,耳畔嗡嗡作響,只覺聲音遙遠而模糊,無法辨析其確切內容。”

方範一番傾訴,言辭間已顯力不從心,氣息斷斷續續,好一陣喘息過後,才勉強恢復了些許力氣。

夏音音見他神色稍緩,便耐心地等待著,直至他心緒稍定,方輕聲詢問。

“李洪,究竟是何許人也?”

他聞言,眉頭緊鎖,彷彿一提及此人,胸中便燃起熊熊怒火,咬牙切齒道。

“李洪,乃南清縣之縣丞,與我共事三載有餘。”

“未曾想,此人竟心懷不軌,狼子野心!”

“他並非心懷詭譎,而是蓄謀已久,更像是與人暗中勾結,選中了南清縣作為他們的試驗田。”

“你剛才提及,那來使手握的,可是文宣王的令牌?”

夏音音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緊接著又丟擲了疑問。

“是的,郡主,千真萬確。”

“下官反覆確認過,那令牌確鑿無疑!”方範的語氣堅定說道。

他當時的確是仔仔細細地查驗過,確信無誤。

夏音音聞言,眉頭輕蹙,文宣王?

【南暻皇膝下兒子共有八人,然世事無常,最終僅餘六位皇子承歡膝前。】

【太子南宮晟元,自是萬眾矚目之焦點;二皇子南宮辰傲,因故遭貶,封號靖袁王,昔日輝煌似已隨風而逝。此外,尚有三皇子南宮致軒,溫文爾雅,受封文宣王;四皇子南宮智宸,才智過人,得號楚湘王。】

【至於七皇子南宮文甚,年方七歲,童真未泯,與四歲的八皇子南宮慕夜,皆是稚嫩孩童,尚未及冠,故未賜封王之榮。】

【若他們手中果真攥著文宣王的令牌,為何行事如此張揚?一邊大肆斂財,一邊又妄圖索人性命,難道就不怕東窗事發,一切付諸東流嗎?

【又或者,這其中是否隱藏著另一場陰謀,有人刻意嫁禍於文宣王?然而,眼下空口無憑,僅憑那縣令的一面之詞,難以斷定其與文宣王確有瓜葛,還需深入追查,方能水落石出。】

夏音音思及此處,不禁輕揉了揉緊蹙的眉心,只覺此次出行,比起繁華的京城,更添了幾分心力交瘁之感。

斷案之事,著實非她所長,只覺得頭腦中的思緒已如亂麻,亟待理清。

若此時司燚煊在身側,該有多好。

那些費心勞神的推理與判斷,皆可交由他去處理,自己只需安心做個旁觀者。

夏音音嘴角微癟,心中泛起一絲淡淡的思念,不由自主地輕嘆了一聲。

“你可知曉,你那書房之下,竟藏著一條隱秘的地道?”

夏音音輕輕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想念,復又目光炯炯地望向方範。

“地道?”

“下官實在是不知情啊!”

方範一臉愕然,眼神中滿是不解,確實對書房中的秘密通道一無所知。

“此道竟藏於你的書房之中,你卻渾然不知?”

“本郡主倒是好奇,你這縣令之位,究竟是如何坐穩的?”

夏音音眉頭緊鎖,目光中透著幾分疑惑與不滿。

然而,當她仔細觀察方範那茫然無措的神情,心中便已有了幾分確信——他所言非m虛。

她輕輕翻了個白眼,極為無語。

“本官初至這南清縣,不過短短三載光陰。”

“初來乍到時,李洪便指了這處作為我的書房,言及其中物件皆是為我提前備下。”

“我那時未曾多想,只道是體貼周到,這些年來竟是未曾察覺有何異樣。”

方範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被郡主言語刺痛的酸楚,語氣裡滿是委屈。

“細細想來,卻也說得通了。”

他們為何要將那機關設於最不起眼的底部,若非心思細膩之人,恐怕還真難以發現。”

夏音音並未將方範那略顯遲緩的思維放在心上,纖纖玉指輕輕一指,引向書架最末一隅靜靜躺著的硯臺,緩緩言道。

方範依言望去,目光所及之處,只見那硯臺中央竟有一奇異凹陷,與書架前端隱秘的孔洞遙相呼應。

一時間氣血翻湧,竟是未及喘息,便軟綿綿地倒在了躺椅上,不省人事。

夏音音心中一驚,蛾眉輕蹙。

此人竟如此不堪一擊?

究竟是如何坐上這一縣之主的位置?

莫非,這官位之中,還藏著些不為人知的交易?

她狐疑的目光在方範那毫無知覺的臉上徘徊,眼底不由自主地掠過一絲淡淡的鄙夷。

或許是夏音音眼中的那份嫌棄太過直白,連西風也不由自主地察覺到了這份情緒的微妙流動。

於是,他輕啟薄唇,緩緩道出了方範的真實身份。

“這位方範,並非出身寒微,而是昔日永爵侯府的二公子,本名方慶華。”

“然而,自永爵侯爺病逝之後,爵位由其長子承襲。”

“他那大哥不僅接管了龐大的侯府,更尋了個由頭,將這位昔日的二公子逐出了家門,從此他便流落至此。”

“這方範,倒是藏著幾分真功夫,竟能一躍跳過龍門,直接投身科舉洪流,還一舉奪得了探花郎的桂冠。”

“只可惜,他似乎並不戀棧京城的繁華與權柄,自請外放。”

“皇上也未曾多想,便隨手將他打發到了這偏遠之地。”

“起初,我還未曾將此事放在心上,直至方才,目睹他暈厥之際,腰間不經意間顯露出的那塊玉佩,記憶的碎片這才恍若拼圖般漸漸拼湊起來。”

“那塊玉佩,乃是永爵侯府世代相傳的信物。”西風緩緩道出。

“如此說來,這位方範並非真愚,反倒是故意藏拙?”

夏音音心領神會,其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試想,若他真是個愚鈍之人,又怎能在家族風雲中屹立不倒,不僅巧妙避開了長兄的鋒芒,還一舉奪魁,成為探花郎,更在外漂泊多年,依舊毫髮無損?

這般看來,此人分明是在施展“扮豬吃虎”之計。

然而,他究竟懷揣著何種目的?

夏音音的目光如刃,銳利地穿透方範的身影,那份審視中帶著不容小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