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旋身姿,專注地將手搭上二舅舅的腕間,細細把脈。
嗯,毒素確已散盡,但那經年累月的侵蝕,已讓他的身體機能脆弱不堪。
既然小靈獸都開口了,這傳說中的仙露,或許正是二舅舅重獲新生的契機。
她細緻地為他處理著手腕上的傷痕,目光落在地上茶壺裡的血,她稍作遲疑,緩緩端起那茶壺。
隨後,一滴晶瑩剔透、蘊含著無上靈力的仙露悄然落入其中。
接下來,她小心翼翼地為二舅舅喂飲這融合了仙露的血液。
儘管她已竭力控制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但難免還是有幾縷鮮血,如同細絲般,沿著二舅舅的嘴角蜿蜒而下,滑過頸項,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
這一幕,若非親眼所見,定會令人誤以為是一場驚心動魄的變故,而非一場挽救生命的溫柔之舉。
幸而,二舅母未曾目睹此景,否則恐要誤會夏音音對沈國弘施行了何等秘術,引發一場不必要的誤會。
待她耐心細緻地完成了餵食,再次輕搭二舅舅的脈搏,心中不禁暗自讚歎:這仙露之效,果真是非同凡響。
二舅舅體內受損的臟腑,正以一種令人驚喜的速度緩緩癒合,就連腿上那曾令人心痛的創傷,也似乎在時間的流逝中加速消弭,煥發出勃勃生機。
如此看來,此番劫難,對二舅而言,未嘗不是一場轉機。
若真能完全恢復,再輔以她精心設計的訓練方案,未嘗不能重塑昔日戰神之姿,甚至超越往昔,鑄就一段新的傳奇。
當夏音音輕將周遭的一切歸置得井然有序後,她緩緩步至門前開啟,結果就看見門外站著一群人。
門檻邊那一張張或急切、或期盼的臉龐。
門口除了二舅母,外祖父,外祖父,幾個表兄弟都來了,唯有三舅舅與三舅母的身影缺席,許是世事繁忙,未能抽身。
至於四舅舅與五舅舅軍營,沒在家,所以沒過來。
“如何了,音音?你二舅舅的情況……可有轉機?”
沈秦殤目光急切,一見她推門而出,便連忙上前,聲音中難掩關切。
夏音音望了望圍攏過來的眾人,認真的解釋:“外祖父,毒素已解,二舅舅的身體正處於溫和而穩健的恢復之中。”
“這段時日,飲食需清淡為宜,切記勿讓他操勞過度,以免傷了元氣。”
“我會再為他調配一劑藥方,服用七日,七日後,不僅這解毒之藥可停,就連那腳傷所用的藥物,也不必再續了。”
“那便好,二伯體內沉痾終得化解,實乃家中一樁喜事。”
“說到底,還是咱們音音手段非凡!那糾纏了二伯五年的毒障,竟被她輕易瓦解。”
“音音,你真是我們沈家的吉星高照,福澤深厚啊!”沈風華激動的讚許道。
“確是如此。”眾人附和之聲,洋溢著由衷的喜悅與讚歎。
沈秦殤心中自是滿溢著驕傲,對於那臭小子略顯稚嫩的恭維,他只是淡然一笑,未曾多加理會。自家外孫女的非凡之處,豈需旁人贅言?
他轉而望向夏音音,眼中滿是疑惑問道:“至於那腿疾之藥,竟也無需再續?這卻是為何?”
“記得你之前提及需療養一月有餘,而今手術方畢,時日尚淺,怎就停了藥?”
“外祖父,二舅舅的雙腿正沐浴在康復的曙光之中。”
“我此次特製的藥物,蘊含著自然之靈與醫術之秘,能夠加速傷痛的癒合,更神奇的是,它能一併撫平那些年累積的暗疾與舊傷,不留絲毫痕跡。”
“待二舅舅完全康復,他不僅能重拾往日的矯健,即便是重返那片烽火連天的戰場,亦是信心滿滿,英姿勃發。”
夏音音凝視著外祖父那張刻滿歲月痕跡的臉龐,心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
這位年邁的老人,如同家中的頂樑柱,用他那並不寬厚的肩膀,默默扛起了所有的風雨,只為給家人撐起一片安寧的天空。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沈秦殤的聲音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喜悅。
沈秦殤聞及沈國弘竟能重披戰甲,再戰沙場,心中大石瞬間落地,這份訊息,對他而言,無異於宣。
“音音,能否進去看看他。”伊在歌的聲音裡難掩激動,聽見自己相公能恢復如初,立馬就想進去看看。
她溫柔地頷首,輕輕側身:“去吧,他,應當已醒轉。”
隨著她的話語落地,一大家子人緩緩步入那扇充滿期待的門扉之後,夏音音緊隨眾人之後。
沈國弘的眼簾掀開,看見他們進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笑容本是溫暖而熟悉,卻因附著其上的斑斑血跡而顯得詭異莫測。
他渾然未覺自己此刻的模樣——唇邊、頸項間,血跡斑斑,如同夜色中悄然綻放的暗紅之花,令人不寒而慄。
這一笑,直透骨髓,讓在場眾人不由自主地脊背發涼,他們僵立於門檻內外,腳步如同被無形之鏈鎖住,心跳卻如擂鼓,難以自抑。
沈秦殤,這位歷經風霜的智者,雖心中微動,卻也僅是一瞬的遲疑。
然而,跟隨其後的少年們,卻全然失了方寸。
“啊——!
沈天明的驚呼劃破寂靜,他的聲音中滿是驚恐,隨即身影如受驚之鹿,跌跌撞撞地逃離了這方被不祥籠罩的空間。
“鬼……鬼影幢幢!”
一聲聲驚恐的呼喊接踵而至,其餘的表兄弟也紛紛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恐懼所吞噬,競相奔逃,彷彿身後有不可名狀之物緊追不捨。
夏音音,最後一個踏入門檻,面上滿是不解的迷茫,目光掠過沈天明三人那幾近慌亂的模樣。
轉而向周遭的人投去探尋的目光,輕聲地問道。
“他們究竟是怎麼了?為何如此神色大變?”
二舅母見狀,心中暗自思量,生怕自己的話語過於直白,會無意間觸碰到夏音音那敏感而細膩的心靈,於是她以極盡溫婉之態,緩緩啟唇。
“音音啊,二舅母心中有個疑問,不知你可否為我解惑?”
“你是如何施展妙手,為你二舅舅解除了那毒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