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位體態臃腫的男子,滿臉油光,嘴角掛著一抹猥瑣的笑意,緩緩開口。
“呦,姑娘,別急著走啊,既是長樂樓中人,過來陪本大爺共飲幾杯。”
周遭的客人,被這股莫名的氣氛所感染,紛紛附和,言語間不乏輕佻與戲謔。
“對對對,姑娘芳名何許?讓我們也知曉一二,免得日後相見不相識。”
“方才那曲,宛若天籟,能否再為眾位爺兒們獻上一曲,讓這夜色更加醉人?”
更有甚者,以勢壓人,言語間透露著威脅:“咱們來此,本就是為了尋個樂子,姑娘這般拒人於千里之外,未免太過掃興。”
“若不賞臉,只怕要勞煩掌櫃的,從姑娘的月錢里扣上幾兩,以作懲戒了。”
一時間,大堂內鬨笑聲、議論聲交織在一起。
夏音音輕盈轉身,目光如寒冰般掠過不遠處那位臃腫的男人,眼神中滿是不加掩飾的輕浮與貪婪,正是方才那聲粗鄙挑釁的源頭。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卻未予理會,周遭的嘈雜與喧囂彷彿都被她隔絕於外。
而是帶著小五他們,步伐從容地穿梭於人群之中。
“啪!”
一聲清脆的響動突兀地劃破空氣,那是男人憤怒之下的拍桌聲,伴隨著他更加放肆的言語。
“哼,區區一介風塵女子,擺什麼清高的架子!老子讓你過來陪酒,是給你面子,竟敢裝作沒聽見?”
見夏音音對他視若無睹,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被輕視的怒意,彷彿尊嚴受到了莫大的挑釁。
猛地站起,徑直邁向她,粗壯的身軀如同一堵移動的牆,硬生生地橫亙在了她的去路上。
夏音音被迫駐足,眼神中不含絲毫溫度,語氣更是低沉而鋒利:“讓開。”
“呵,有趣,長樂樓何時出了這般帶刺的玫瑰?本大爺倒是頭一回見。”那胖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中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芒。
“只要你能讓本大爺盡興,這一錠銀子,便是你的。”說著,他故意將手中的銀錠高高舉起,在燈光下閃耀著誘人的光澤,企圖以此誘惑夏音音。
他心中暗自忖度,世間哪有不愛財的風塵女子,尤其是這等以色侍人的行當,怎會不鍾情於那閃閃發光的銀兩?
一旁的冰藍公子,身姿未動分毫,眼神中卻閃爍著好奇,他亦想一探究竟,這位能讓司燚煊青眼有加的女子,究竟藏著何種不凡的能耐。
若那女子當真力有不逮,他必會適時出手相助,畢竟,他可不願因這樁瑣事而遭受司燚煊那令人膽寒的“關照”。
夏音音的目光並未在那肥胖男子的身上多做停留,反而冷靜地吩咐小五,務必守護好陸澤南的周全。
小五聞言,立刻如同守護神祇般,將陸澤南緊緊護在身後,眼中滿是恐懼,心中已暗自盤算,即便今日難以全身而退,也要設法拖延時間,讓小姐尋得一線生機,逃脫此劫。
夏音音緩緩側首,目光如寒星般射向那臃腫的身影,不動聲色間,指尖已悄然拈起一根細長的銀針,她一字一頓地道:“最後一次警告,讓開。”
“哼,爺偏不讓!今兒個,你就得陪爺喝個痛快,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一臉橫肉因怒意而扭曲,語氣中滿是霸道。
“你可知,本大爺是誰?”他狂妄地揚起下巴,自報家門,彷彿這身份便是他橫行霸道的通行證。
“我乃太尉之子,蕭廣旺!”
“今日你若能從了爺,他日我自會為你贖身,讓你成為我一名妾室,享盡榮華富貴。”
話落,蕭廣旺竟伸出肥厚的手掌,意圖輕佻地觸碰夏音音的臉頰。
然而,就在那手即將觸及之際,夏音音的眼神驟變,猶如獵豹鎖定了獵物,手中的銀針化作一道銀色的閃電,迅猛無比地朝他襲去。
蕭廣旺的動作戛然而止,眼瞼猛地一垂,整個人轟然倒地,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砰——”這一聲巨響,將四周的喧囂瞬間凝固。
“殺人了。”
這一聲驚呼,瞬間炸響在喧囂的大堂中,眾人愕然發現,那位看似柔弱的女子,竟在無聲無息間制伏了那位趾高氣揚的太尉之子,其手段之利落,令人咋舌。
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原本蠢蠢欲動的輕薄之心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對未知的恐懼與不安。
讓整個一樓大廳陷入了一片混亂與嘈雜之中。
夏音音目光冷靜,她輕輕拉過陸澤南與小五,意圖趁著這突如其來的混亂,悄然撤離。
“姑娘,此地不宜久留,人多眼雜,恐生事端。”
“不如由我帶你從後院秘徑離開。”
夏音音正欲轉身離去,一抹身影悄然靠近,在她耳畔低語。
她緩緩抬眸看向美得不似凡塵之物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她與這冰藍公子,分明是初次相逢,何以僅憑一曲之緣,便得他願伸出援手?
不過她也不著急,若他真有所圖,時間自會揭開一切謎底。
於是,她不再多言,抱起陸澤南,對他說道:“如此,便勞煩公子引路了。”
冰藍公子眸光輕轉,落在夏音音那毫不怯場的身影上,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中暗自讚歎:這女子,果真是司燚煊那傢伙看上的,膽識過人,非同凡響。
“請隨我來。”他優雅地伸出手,指尖輕輕指向一條通往幽深之處的路徑。
三人默契地跟隨其後,步入了長樂樓後院。
後院,彷彿是另一番天地,寧靜而雅緻,偶有幾縷輕風攜著淡淡花香拂過,帶走了前塵的紛擾。
小廝們穿梭其間,忙碌而有序,為這靜謐添上幾分生活的煙火氣;而那些尚未開始忙碌的姑娘們,或低頭淺笑,或輕聲細語,為這後院更添幾分溫婉與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