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夏音音便輕啟眼簾,一夜的輾轉反側皆因沉眠過甚,致使夜半星河下,她竟無絲毫倦意侵擾,遂步入那神秘莫測的空間之中,繼續她對蠱毒之術的深邃探索。
“小姐,方才夫人遣了人來,讓您醒了去她那裡一趟。“
“說是二公子和三公子今日都會回來。”
芍藥見她已經起來,出聲說道。
“哦?二哥與三哥今日歸家?”夏音音聞言,眸中閃過一絲驚喜,已數日未見那兩位哥哥了。
待她梳洗完,心中掛念,首要之事便是前往探望那靜臥病榻的漠影。
“漠影,今日感覺如何?。”
話音未落,她的目光不期然地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陸澤南,正安靜地坐在床邊,與漠影交談。
“主子,您怎會親臨此處?”漠影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驚訝,似乎未曾預料到這突如其來的探望。
“姐姐。”陸澤南緊隨其後,喚聲清脆。
夏音音言語間,緩緩步入房間。
“我看看,確認你的恢復情況。”
漠影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堅韌,“區區小傷,不足掛齒。倒是此番得主子出手相救,屬下感激不盡。”
說著,他欲強撐病體,起身致謝,那份忠誠與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夏音音見狀,連忙上前,以不容置疑的溫柔力道,輕輕按他坐回床榻,笑道。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你為我赴湯蹈火,我自然也要護你周全。”
“來,伸出來,我幫你看看傷勢究竟如何了。”
漠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佛遵從著某種無聲的契約,他緩緩伸出自己的手。
夏音音為漠影把脈,隨後,她的動作輕柔而專注地轉向他身上的傷口,這一場景,讓漠影的臉龐不自覺地染上了緋紅。
若非陸澤南與芍藥靜立一旁,恐怕他早已將臉深埋進柔軟的被褥之中。
昨晚他陷入了深深的昏迷,無知無覺,身為男兒,竟在神志清醒之際,被一女子窺見了身軀,即便那僅是出於醫者仁心,為他療治傷痛之舉,那份不自在依舊如同細密的針尖,輕輕刺在心頭。
夏音音,細細檢查他身上的傷痕,確認它們並未有絲毫感染的跡象,心中稍安,知他恢復之路正穩步前行。
她輕柔地為他換上新藥,將傷痛緩緩包裹。
隨後,她提筆揮灑,一紙藥方躍然紙上,字跡娟秀,將藥方輕輕遞與身旁的芍藥。
“芍藥,接下來的日子裡,漠影便勞你費心了。”
“這是後續所需的藥材,請務必按方抓藥,悉心照料。”
“待兩日之後,我再來探視他的情況。”
芍藥接過藥方應聲:“好的,小姐。”
夏音音將諸般叮嚀悉數道盡,目光轉向陸澤南問道。
“小南,你漠影師父這幾日不便傳授你武藝,今日便特赦你一日閒暇,可願隨我一同去玩。”
“真的……可以嗎?”陸澤南的眼中閃爍起前所未有的光芒,自他踏入這侯府之門,便如雛鳥入林,先是精心調養病弱之軀,繼而埋頭苦讀,勤勉不輟,都沒有出過這院中。
“自然可以,不過,記得哦,明日的課業需得加倍努力,補回今日之缺哦!”夏音音輕輕撫了撫他柔軟的髮絲,笑容溫暖如春日暖陽。
“嗯嗯,姐姐放心,明日我定當全力以赴,不負這難得的玩樂時光,亦不忘學業之重。”陸澤南連連點頭。
夏音音望著他那滿臉洋溢的純真笑容,暗自感慨。
【果然,孩童的世界如此簡單純粹,一絲微光便能照亮整個心房。願這份易於滿足的喜悅,能如影隨形地伴他成長。】
她挽起陸澤南的手,兩人步伐輕快地邁向沈白凝的居所。
此時,沈白凝正置身於庭院之中,細心梳理著府中瑣事。
“孃親。”夏音音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親暱,陸澤南緊隨其後,稚嫩卻認真地喊道:“夫人!”
沈白凝聞聲抬頭,緩緩起身:“你們都來了。”
“這就是小南吧,這孩子真是越長越俊朗了,在音音姐姐那裡住得可還習慣?”
若非事先知曉了他的身份特殊,任誰也難以想象,一位本該金枝玉葉的皇子,竟會歷經如此坎坷,她的目光溫柔地落在面前的孩子身上,見他面容較往日更顯飽滿,讓人不禁心生憐愛。
“夫人,姐姐待我如同親人一般,不僅給予我溫暖的家,還費心為我尋覓良師,教我武藝以強身,習字以明智,這份恩情,我銘記於心。”
陸澤南的回答中,既有對現狀的感激,又不失少年應有的堅韌與禮數,絲毫不見絲毫自卑或畏懼之色。
沈白凝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眼神中滿是對他的疼惜。
“小南,既已踏入沈府的大門,這裡便是你新的歸宿。”
“無需拘謹,亦不必客氣。”
“你若有任何需求或願望,儘管向音音姐姐傾訴,我們定當竭盡全力。”
陸澤南心中湧動著一股暖,流乖巧的應下:“多謝夫人,小南知道了”
他暗自慶幸,命運似乎對他格外眷顧,於絕境逢生之際遇見了如同燈塔般的姐姐,而今,又有這樣一位溫婉賢淑的夫人,讓他深切感受到,自己並非孤單一人,在這世間,他亦是被珍視的寶貝。
“沈府……”夏音音聞言,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畢竟昨晚她並未踏出小院,未曾料到,一夜之間,熟悉的夏侯府已悄然易主,換上了“沈府”的新顏。
“昨日匆忙之中,未及細說,自今日起,這夏侯府便要易名為沈府了。”沈白凝解釋道。
每每抬首望見那牌匾,往昔被夏致遠矇蔽的半生便如利刃般在心間劃過,難以平息。故而,她決定先以此為始,換一換這府邸的氣息,待宸風他日成家立業,這宅院如何更名換姓,全憑他心意便是。
“孃親此舉甚妙,那我夏音音,亦願隨母姓。”
她深知母親這些年所受的委屈與不甘,如今終得解脫,自然是要將過往的塵埃一併拂去,就讓他們一同,將那些不堪的記憶封存,沈府之下,只餘歡笑與希望。
沈白凝聞言,秀眉微蹙:無需如此,儘管你父親的行為難以稱道。”
“但世間倫理,孝字當頭,乃為人之本。”
“你若輕易改換姓氏,恐非但難以自圓其說,更將置身於輿論的風口浪尖,飽受非議,未來之路,尤其是婚姻之事,或將因此平添諸多波折。”
這番更換牌匾之舉,竟也悄然對映出他們夫婦間離異的曲折與不易,每一磚一瓦間,似乎都鐫刻著難以言說的抉擇與釋然。
至於孩子姓氏的更迭,那更是觸動了世俗敏感的神經,難免引來非議。世人或許會妄加評判,言其不敬父道,忘卻血脈之根,乃至背棄先祖,如此種種,足以讓清白之人蒙受不白之冤,飽受世態炎涼之苦。
“都聽孃親的。”夏音音見她只說了一句,孃親又要開始給她上課了,趕緊投降。
【孃親的口才若是投身商海,定是那銷售界的翹楚,一句輕啟,便能引出十句珠璣,讓人甘拜下風。】
夏音音揹著沈白凝,尖悄悄勾勒出一個隱蔽的流汗小手勢,那份俏皮與機靈,恰好落入了一旁陸澤南眼眸之中,抿著唇忍笑。
姐姐也太趣了。
正當這溫馨而略帶詼諧的一幕悄然上演時,夏宸風踏著穩健的步伐自門外踏入,捕捉到了夏音音心中那絲微妙的抱怨,好笑的問道。
“喲,妹妹又惹母親不悅了。”
“大哥你可別冤枉我,我乖巧可人,怎會是那等惹孃親不悅的頑童?”
夏音音聞言,秀眉微蹙,佯裝嗔怪道,心中卻是對夏宸風這不經意間的“誣陷”感到既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