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凝輕啟朱唇,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彩珠,你即刻安排人手,看著那三個人,務必確保他們不得私攜府中一物離去。”
言畢,她略一沉吟說道:“重新定製一塊牌匾,自今日起,夏府之名,當為沈府。”
彩珠聞言,恭敬地垂首應答:“是,夫人,奴婢即刻去辦。”
夏音音踏入念音閣的那一刻,一眼便望見陸澤南於院中練功的身影,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他身上,為他平添了幾分溫潤與英氣。
【小南,真是愈發俊朗了,這段時間在侯府的滋養下,不僅身形更加挺拔,臉頰上也泛起了健康的紅暈。】
【嘿嘿,不知道他長大之後會便宜那個小姑娘。】
“小南。”夏音音輕輕喚了一聲。
陸澤南聞聲,動作一頓,隨即迅速轉身,眼中閃爍著見到姐姐歸來的喜悅光芒。
他快步走向夏音音,那雙清澈的眼眸裡滿是關切與驚喜。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昨日你去了哪裡了?”
然而,這份喜悅在觸及他裙襬邊緣那一抹血跡時,瞬間被一抹憂慮所取代。
陸澤南的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抹緊張,幾乎是下意識地提高了音量,語氣中滿是焦急:“姐姐,你受傷了?快讓我看看!”
夏音音見狀,連忙安撫地搖了搖頭“小南,別擔心,姐姐沒事。這血並非我的,而是昨夜我救助的兩位傷者留下的痕跡。”
“你師父就是其中一個,剛剛被送回來。”
她未曾料到,陸澤南的目光竟如此敏銳,隨即她伸出細膩的手指,輕輕揉了揉他柔軟的發頂,眼中滿是寵溺。
“姐姐沒事就好。”
“待我羽翼漸豐,習得滿腹經綸,定當為姐姐撐起一片天。”陸澤南昂著頭,認真的對著她說道。
夏音音望著眼前這張純真而又認真的小臉,輕聲應道:“好。”
【我們的小南,那張小嘴兒,簡直像是抹了蜜糖,甜得人心都要化了。】
隨即,她輕柔的手指不經意間滑落到他稚嫩的臉頰上,微微一捏:“小南啊,小小年紀可別學大人那套深沉模樣哦。”
“來,給姐姐笑一個。”
“小南啊,你乖乖地學習,那些紛繁複雜的大人世界,暫時還不是你需要操心。”
“放心吧,姐姐若真有解決不了的難題,自然會尋找人幫助。”
陸澤南的臉龐在姐姐溫柔的“蹂躪”下,雖略顯變形,他心中如同被蜜糖浸潤,甜絲絲的,於是乖巧地點了點頭,聲音裡滿是純真:“嗯,我知道了,姐姐。”
夏音音見狀,滿意地鬆開了手,轉而輕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去練功吧。”
“姐姐我,一夜未閤眼,此刻急需夢鄉的溫柔懷抱。”
她頓了頓,又開口道:“記得,練功之餘,也要懂得休憩,身體才是修行的根本,切莫讓疲憊侵蝕了你的意志與活力,知道嗎?”
“姐姐,你快去休息吧。”陸澤南的語氣裡滿是關切,眼神溫柔地落在夏音音略顯蒼白的面龐上。
“待我練完這最後一式功法,便去探望師父,在去休息。”
夏音音微微一笑,輕聲應道:“嗯,好。”言罷,她輕盈地轉身,步入屬於自己的房間。
在芍藥的細心服侍下,她沐浴於溫暖的水流之中,洗去了白日的塵埃與疲憊,換上一襲清新脫俗的寢衣,頓覺身心皆輕,彷彿連靈魂都得以釋放。
夏音音輕倚於床榻之上,本欲沉入夢鄉,無奈思緒紛飛,睡意難尋。既而,她心念一動,身形微閃瞬間穿梭至屬於她的空間。
踏入這片靜謐之地,眼前的景象卻令她心頭火起——那精心培育的藥田,此刻竟是一片狼藉,滿目瘡痍。
“腓腓,你給老孃滾出來。”夏音音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怒意,迴盪在空曠的空間中。
然而,回應她的唯有死寂,那罪魁禍首似乎有意躲藏,她眉頭緊鎖,語氣愈發嚴厲:“若再不出來,休怪我無情,你的精血,就一滴都沒有了!”
話音未落,一陣細微而急促的“吱吱”聲從暗處傳來。
不一會兒,一縷輕盈的身影倏忽間躍至夏音音眼前,那雙靈動卻滿含情緒的小眼,正緊緊鎖定著她,細看之下,其中不僅躍動著怒意,還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與哀怨。
“你這個臭靈獸,瞧瞧你都幹了什麼好事?”
“我的珍稀藥材,竟被你毀於一旦,如今還有臉在我面前裝無辜嗎?”
夏音音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責備。
“吱~~吱吱吱!”小靈獸在空中輕盈地跳躍著,每一個動作都似乎在竭力辯解。
“當時不是情況緊急嗎,又沒說不給你。”
“如今你卻肆意損毀了我精心培育的草藥,作為懲罰,你的精血,我沒收了。”
夏音音輕輕搖頭,對小靈獸那套伎倆絲毫不為所動,不留一絲餘地。
“吱吱~吱吱!”小靈獸見狀,全身的絨毛彷彿瞬間被靜電觸及,根根豎起,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委屈,緊接著,它便圍繞著夏音音輕盈地跳躍起來,一圈又一圈,彷彿在無聲地抗議與乞求。
“此事已定,沒得商量。”夏音音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是你自己惹的禍,自然要自己承擔後果。”
“吱吱!”小靈獸再次發出急促的叫聲。
夏音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不過嘛,念在你認錯態度還算誠懇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只要你能將一切恢復原狀,我便給你那兩滴血液。”
此言一出,小靈獸的眼中頓時閃爍起希望的光芒,它興奮地“吱吱”叫個不停,彷彿已經看到了那兩滴寶貴血液的輪廓。
既然有現成的勞動力送上門來,不利用一番豈不是暴殄天物。
“你可以去幹活了。”
言罷,她便悠然轉身,不再多加理會,那份自信源自對那小小存在能力的瞭解,更因自己的一滴鮮血,如同無形的鎖鏈,讓它難以逾越分毫界限。
望著滿目瘡痍的藥田,夏音音輕嘆一聲,心中雖有惋惜,卻也迅速調整心態。
她緩步至書架前,指尖輕輕滑過一排排古籍,最終定格在一本封面略顯古樸、記載著盅毒奧秘的書籍上。
在上一夏音音的世界僅限於醫術的浩瀚海洋,她的生涯與這救死扶傷的技藝緊密相連。
但這個年代不一樣,儘管故事的脈絡未曾明言蠱毒之秘,世事難料,未雨綢繆總勝過臨渴掘井,多一項技能,便是多一份安然。
遺憾的是,這些泛黃的古籍之中,並未藏有令人夢寐以求的武學秘籍,否則,以夏音音之毅力與才情,只怕早已武藝超群,獨步江湖,成就一番非凡傳奇。
夏音音的目光逐漸在字裡行間變得朦朧,那是疲憊至極的訊號。她輕輕合上書頁隨後身形一閃,迴歸床榻之上,未及多想,便已沉入夢鄉,酣然入睡。
夜幕已悄然降臨,夏音音緩緩睜開眼簾,眸中尚帶著幾分未散的夢意。
“小姐,您終於醒了。”這時,芍藥輕盈的腳步聲打破了室內的靜謐,推門而入。
夏音音輕輕應了一聲,聲音裡透著初醒時的慵懶與嬌柔:“嗯……”
片刻之後,她似是想起了什麼,眼神中閃過一絲清明,問道:“芍藥,我那所謂的‘渣爹’,是否已經離開了這府邸?”
芍藥聞言,如實相告:“回小姐,老爺在晚膳之前便帶著羽冰小姐和李青月出了府門。臨行前,還被彩珠姐姐依例搜了身,凡是值錢之物皆被一一取出,最終只得兩手空空,頗為狼狽地離去。”
夏音音聞言,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暢快,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沒有鬧?”
“老爺呢,只是靜默地立於一旁,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下水來,一語不發。”
“至於李青月與羽冰小姐,那可真是另一番光景了。”
\"一個緊抱著那些金銀財寶,眼中滿是不捨。”
“另一個則是對即將離開這奢華府邸的命運滿心抗拒,不願接受外界的風霜雨雪。”
“竟在府中上演了一場場撒潑打滾的戲碼,場面之熱鬧,堪比市井中最生動的劇目,引得人心生幾分啼笑皆非。”芍藥抿唇笑道。
“哼,這便是自作自受,看他們平日裡如何不積德,日後自有天收,看他們如何吃下這苦果。”
夏音音心中的陰霾彷彿隨著窗外漸淡的餘暉一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微妙的釋然與期待。
“小姐,你餓了嗎?,我去給你端晚膳來。”芍藥輕手輕腳地幫夏音音整理好衣飾輕聲細語地問道。
夏音音聞言,指尖輕輕滑過平坦的小腹,那裡正悄悄訴說著午後的悠長與腹中的空虛。\"嗯,去吧,確是有些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