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燚煊的目光輕輕掠過夏音音的臉龐,隨後便如同晨霧般悄然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今日這一出好戲,倒是意外地為他平添了幾分對侯府的好奇。
沈白凝眼見著這場風波的主角逐一退場,面上的怒意也隨之煙消雲散,轉而以一種溫婉而又不失威嚴的姿態轉向郎平,語氣中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平和與釋然。
“既然侯爺已點頭應允了你與羽冰的婚事,那便選個吉日良辰,正式上門提親吧。”
郎平聞言,心中湧動著感激之情,連忙躬身行禮,聲音中帶著幾分誠摯與期待:“多謝夫人成全,在下定當精心挑選一個黃道吉日前來提親,不負所望。”
言罷,他再次躬身一禮,語氣溫和卻堅定:“在下先行告退,籌備提親事宜,他日再攜厚禮,正式拜訪。”
郎平握秋向梅的手,緩緩步出人群,留下一串串逐漸淡去的私語。
沈白凝立於原地,目光溫柔地掠過每一位駐足的百姓,她的聲音溫婉而堅定。
“諸位鄉親,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待他日有喜訊傳來,定當再邀諸位共襄盛舉,同慶歡愉。”
百姓們聞言,紛紛拱手作揖,臉上洋溢著理解與祝福的笑容:“夫人言重了,我等自當遵命,靜候佳音。”
言罷,人群漸漸散去,各自迴歸日常的軌跡,只留下一段關於寬容與和解的佳話,在京城的每一個角落悄然傳開。
“孃親,關於那位秋向梅,她日後的路該如何走下去呢?”
夏音音的聲音裡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輕輕拽了拽沈白凝的衣袖,眼神中滿是對那女子命運的關切。
沈白凝聞言,溫柔地拍了拍夏音音的手背,眼神中透出一抹洞悉世事的淡然。
“音音,你無需過分掛懷。”
“那位秋向梅,看似柔弱,實則內心堅韌如鐵,非池中之物。”
“她能孤身一人攜子跨越千山萬水,從清江村輾轉至繁華京城,足見其非等閒之輩。”
至於夏羽冰,她的日子或許不再如往昔那般順遂,但這一切,與我沈白凝,皆是旁人之事,只要不觸及我等的安寧,便無需過多介懷。\"
夏府的書齋內。
“父親,那些書信,實屬他人嫁禍,女兒萬不敢做此等悖逆之事,望父親明鑑。”
夏羽冰膝行幾步,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她聲音中帶著顫抖,卻堅定地向夏致遠訴說著自己的清白。
夏致遠凝視著眼前的女兒,沉默良久,面容如同窗外烏雲密佈的天空,陰沉得令人窒息。
終於,他緩緩開口,聲音雖沉,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軟。
“我知你性情純良,此事必有蹊蹺。起來吧,地上涼。”
夏羽冰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卻也被接下來的話語澆得透心涼。
“然而,此事已沸沸揚揚,京城內外皆知。
“即便你心比天高,不願受此束縛,但世人眼光,何其苛刻。”
“你若執意退婚,恐怕日後難以覓得良緣,更恐累及侯府聲譽。”
\"父親!\"夏羽冰的聲音中夾雜著難以置信與一絲顫抖,她愕然地凝視著夏致遠,試圖從他那堅毅的面容中尋出一絲動搖的縫隙,“您……這是要棄我於不顧了嗎?”
夏致遠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中卻是不容置疑的決絕:“此事已定,無需多言。”
他轉而溫柔地安撫道:“羽冰,你且寬心。我必會為你籌備一份足以彰顯你身份的嫁妝,確保你嫁入那家後,不受絲毫委屈與輕視。”
夏羽冰聞言,心中五味雜陳,眼眶微紅,卻只能強忍淚水,低聲道:“是……女兒明白了。\"
她深知,夏致遠一旦決定,便再無轉圜餘地。
這樁突如其來的婚事,如同巨石壓心,讓她不得不接受命運的安排,將自己的一生託付給那個鄉野村夫。
正當夏羽冰心中翻湧著無盡的哀愁與不甘時,夏致遠突然話鋒一轉,眼神中閃過一抹銳利。
“羽冰,你孃親昔日所託,要你暗中將那些書信置於夏音音那丫頭房內,此事你可曾妥善辦理?”
夏羽冰聞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那段往事如同被風輕輕吹開的書頁,緩緩展現在眼前。
“照辦無誤,我將它們仔細藏匿於她的床榻之下,確保不會被輕易發現。”
夏致遠眉宇間凝聚起一抹深思,語氣中帶著幾分不解與疑惑:“此物何以會悄然現於你的閨房之中,且還鐫刻著你的名字,委實蹊蹺。”
夏羽冰聞言,眸光一閃,彷彿有某種猜測在心頭迅速成形,她緊咬下唇,聲音中夾雜著一絲肯定與憤慨。
“父親,莫非是夏音音那丫頭暗中窺得了什麼秘密?她此舉,定是別有用心。”
“定是她!她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故意將此物置於我院中,企圖嫁禍於我。”
“這等手段,何其卑劣!我的清譽已遭玷汙,更被迫與那粗鄙之人結下不解之緣,此恨難消!”
夏羽冰情緒激動,身軀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她的聲音裡充滿了不甘與怨恨,彷彿要將所有的委屈與憤怒都傾瀉而出。
夏致遠聞言,神色更加凝重,他輕輕點頭,似乎對夏羽冰的推測表示了某種程度的認同:“你所言非虛,我確是未曾料到,那野丫頭竟有如此心機。”
“這香囊之謎,倒是頗為蹊蹺,何以會鐫刻上你的名字?”
夏致遠想到那枚精緻的香囊,眉宇間不自覺地擰起了一抹疑惑,輕聲低語。
夏羽冰聞言,眸光閃爍,瞬間彷彿智珠在握,她迅速接過了話頭,語氣中透著幾分銳利與警覺。
“父親,此事怕是不簡單。”
“莫非,這是夏音音那賤人布的局?她或許早已洞悉我們的動向,故而佈下這等機關,誘我們步入陷阱。”
夏致遠沉吟片刻,搖了搖頭,否決了女兒的猜測:“不可能,那野丫頭自幼居於鄉野,性情粗獷,怎會有如此深沉的心機與佈局?”
“依我看,此事背後,定是沈白凝那狡猾賤人?也只有她,才可能有這般手段與心機,悄無聲息地在我們之間埋下伏筆。”
夏致遠沉思良久,覺得夏音音沒有那麼聰明,竟能佈下如此錯綜複雜的局,將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這份疑雲之下,一個名字悄然浮現——沈白凝,那個他心中認定的幕後推手,讓他不禁咬牙切齒,暗罵其陰險狡詐。
夏羽冰聞言,眼中閃過一抹不甘與憤怒,但她還是勉強支撐著站起身,目光中滿是乞求。
“父親,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
“羽冰,你先起身回去吧。”夏致遠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疲憊與決絕,他輕輕拍了拍身旁跪坐的夏羽冰,“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夏致遠望著她那雙佈滿淚痕的眼眸,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疼惜。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而溫柔:“放心,羽冰,你是我夏致遠的女兒。
“你的委屈,我絕不會讓它白白承受。我會用盡一切手段,為你討回一個公道,讓那些傷害你的人,付出代價。”
說到這裡,夏羽冰的眼神變得異常冷冽,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狠厲:“我要讓她們知道,玩弄人心、陷害無辜的下場,只會是萬劫不復。”
\"為父心中自有分寸,必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這口氣,我定會為你討回。”
語畢,他溫柔地拍了拍夏羽冰的肩膀,眼中滿是疼惜,隨即緩緩站起身。
\"你先回房歇息,此事交由我來處理,我需親自出府一趟。”
言罷,夏致遠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