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已然尋得!”
彩珠輕步而出,手中緊握之物,緩緩遞至沈白凝面前。
沈白凝接過那疊信箋,指尖微顫,逐一翻閱。隨著目光的深入,她的面色逐漸凝重,宛如烏雲蔽日,將先前的寧靜一掃而空。
恰在此時,夏羽冰風風火火地闖入,她本是靜候於府中,滿心期盼著夏音音那樁不般配的婚事能成定局,卻不料院內突生變故,一群僕役如臨大敵,將她的居所翻了個底朝天,最終竟是從衣櫃之處搜出了這一疊信件。
她心中陡生一股莫名的不安,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緊隨僕從身後,匆匆踏出了房門,直奔事發之地。
“父親,這究竟是何故?為何這些僕人竟擅自闖入女兒的院落,四處搜尋?”夏羽冰凝視著夏致遠,眼中滿是不解與期盼,卻隱隱預感,這份平靜即將被打破。
然而,夏致遠的沉默與緊鎖的眉頭,如同冬日寒風,瞬間吹散了她的希望之光。
“夏羽冰!”沈白凝的聲音突兀而尖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她手中的信件如同鋒利的刀刃,劃破空氣,直落夏羽冰面前。
“你自己看看,你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夏羽冰心頭一顫,本能地彎下腰,顫抖著手拾起那張薄薄的信紙。
隨著目光的緩緩下移,她的臉色由疑惑轉為蒼白,仿只剩下信件上那些觸目驚心的文字,在眼前不斷放大,直至吞噬了所有的光明。
夏致遠不信邪地拾起那物件,目光緩緩掠過其上的文字,直至觸及“羽冰”二字,心中防線轟然崩塌,再難自持。
“不……這絕不是我所為!”
夏羽冰的聲音顫抖,她驚恐地抓住夏致遠的衣袖,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父親,請您一定要相信我,這真的不是出自我的手筆!”她的聲音裡充滿了哀求。
然而,憤怒如同失控的洪水,沖垮了夏致遠最後的理智。
“啪——!”
他猛地一甩手,一個清脆而沉重的巴掌聲在空氣中炸響。
“你還敢狡辯!這上面明明白白寫著你的名字,你讓我如何信你!”夏致遠的眼神如刀,銳利而冰冷,直刺夏羽冰的心房。
侯爺府大門前,氣氛凝重而微妙,郎平目光炯炯,不失時機地躬身行禮,言辭懇切。
“侯爺明鑑,此番情形,足以證明在下與令愛之情,實乃兩心相悅,非外物所能撼動。”
“在下斗膽,懇請侯爺垂憐,允我將令千金迎娶過門,必當視若珍寶,護她一世周全。”
郎平行事果決,眼中閃爍著不容小覷的睿智與決心,他敏銳地捕捉到了那些信件背後的暗流湧動,迅速把握住局勢,以求婚之舉,將局面推向了一個新的高點。
【哎呦,這小子果然是個機敏過人、志存高遠之輩。此番舉動,直叫那夏羽冰的狡辯之辭顯得蒼白無力,看來,這樁婚事,已是水到渠成。】
然而,夏致遠聞言,怒意橫生,聲如洪鐘,震得廳堂內塵埃微動。
“放肆!我侯府千金,金枝玉葉,豈能委身於你這等出身卑微之人?速速離去,休要再提此等荒謬之事!”
他的話語中,既有作為父親的堅決捍衛,也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力與掙扎。夏羽冰,那個他曾視若珍寶、細心呵護的女兒,如今卻成了他心中難以言說的痛。
然而,世事從不允許他沉浸在個人的情感波瀾中太久。總有人,以不容置疑的姿態,挑戰著他內心的平靜。
\"侯爺,您若對這樁姻緣心存芥蒂,我郎平亦非無計可施之人。”
“試想,若我四處傳揚,侯府掌上明珠夏羽冰小姐,已與在下私定終身,此等訊息一旦散播開來,只怕今後名門望族皆將望而卻步,無人再敢向羽冰小姐提親。”
“更何況,今日之事,羽冰小姐的清譽,恐怕已難再復昔日之無瑕。\"
郎平眼神中帶著一抹不容置疑的堅決,緩緩逼近夏致遠,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清晰,直擊人心。
“你,竟敢以此相挾!\"
夏致遠聞言,面色鐵青,顯露出他內心翻騰的怒火與無奈。
然而,在這眾目所矚之下,他深知不可輕舉妄動,只能強行按捺下胸中那股難以遏制的憤怒。
【哈哈,這個郎平倒是頗有幾分能耐,竟能以他獨有的方式,讓那頑固不化的‘渣爹’氣得直跳腳,這份能耐,著實讓人不得不另眼相看,心中暗讚一聲‘好樣的’!】
沈白凝輕輕抿唇,將這份笑意深深藏於心底,不願過多顯露。
此刻的夏音音,選擇了靜觀其變,只因局勢已悄然逆轉,夏羽冰與郎平的婚事,似乎已成定局,無需她再多費唇舌。
不多時,夏致遠終是從憤怒中抽離,恢復了往日的冷靜與威嚴。
他目光如炬,直視郎平,聲音雖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妥協:“郎平,既然你與羽冰兩情相悅,我夏某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這婚事,我準了。”
“但有一點,我女兒必須是你的正室,至於你那位原配,望你能妥善處理,莫要讓我的女兒受了委屈。”
“多謝侯爺成全,請侯爺放心,此事我必會妥善處理,斷不會讓羽冰小姐有絲毫委屈。\"
郎平聞得夏致遠首肯,面上頓時綻放出由衷的喜悅,言辭間滿是堅定與承諾。
\"不——!\"
夏羽冰淚眼婆娑,卻在這一刻強行止住了淚水,轉身望向父親,語氣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堅決:“父親,我……我不願,我真的不願嫁與他!”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瞬間凝固了空氣,夏致遠的臉色鐵青,怒意難遏,他的每一分怒火都化作了掌中力道,重重落下:“胡鬧!此事已定,由不得你任性!你不嫁也得嫁!”
言罷,他猛地一甩衣袖,轉身離去。
“嗚嗚——!”
“父親!”
夏羽冰無暇顧及臉頰上那抹突如其來的痛楚,它彷彿被心中的焦急與呼喚瞬間吞噬。
她踉蹌著步伐,不顧一切地向著夏致遠的背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