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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多中意我

她想過這樣的日子嗎?

桌上那些人說的婚前婚後兩個樣。

所有人皆如此,她能是那個幸運兒?

婚前過分熱情,送珍珠送鑽石以打動女孩,是為了速通。

她根本無法否認應鐸也這樣。

她還以為是遇到了真愛,沒想到可能是對方想用最短時間確定一段關係。

她想起曾經聽過的一句話。

一個人格外包容你,是因為他有你不知道的短板或打算。

她本來想明明可以是因為教養。

真沒想到,這一刻竟然如此應驗。

唐觀棋的眼圈不知不覺紅了。

應鐸看見,立刻抬手去摸她的臉,低聲問:“怎麼了?”

唐觀棋只是搖搖頭,紅著眼睛打手語給他看:“只是很高興。”

意識到對方可能沒有她以為的那麼中意她,她平時對應鐸那股高傲全然放下。

不再覺得他的每一次舉動都好笑,不覺得就這些事他至於這麼在乎嗎?

認為她有主導權,認為對方愛她愛到會出醜,她未免太自大。

對方展示在感情中的投入與笨拙,也許也是一種手段。

別人遊刃有餘,她只初入情場,還擔心他在感情中會受傷害。

他比她年長這麼多,該見的都見過,怎麼會被她傷害?

她眼睛似一顆熟透的櫻桃,熟到黑紫色,光點稍微淺,在車裡有很幽暗又美麗的憂鬱,她看著他,安安靜靜的,仍舊是不發一言。

得到她是高興的答案,應鐸輕輕吻她一下又放開,撫摸著她的臉:“是看到別人結婚高興,還是看見手鍊高興?”

都不高興。

唐觀棋看了一眼手上的手鍊,他以為是她得到這條手鍊太驚喜。

也是,她應該沒想到,連參加婚禮的間隙,他都買了一條手鍊送給她。

他伸手托住她的手腕,似捧著珍寶一樣珍惜,聲音比平時鬆弛的時候還鬆弛,像是解開了束帶,摘掉了袖釦,懶倦又溫慢:

“火焰之愛,應該是熱烈如火的,我很中意這個意象。”

他抬眸:“你呢?”

唐觀棋輕輕點頭,他把她摟進懷裡,用大衣裹住她,低頭對她笑。

尤加利葉那種清爽有衝擊力的氣息撲面,兩個人在車裡依偎著,擋板和車窗的遮簾都拉上,外面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落一場不大不小的雨,但車內只是溫暖,任雨點落在車窗上。

好像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

唐觀棋靠在他肩膀上,他身體很熱,暖得像是個窩。

應鐸側首吻她一下,低聲問:“那今晚可不可以?”

她平時都會拒絕應鐸親近她,她有太多事要做,和應鐸卿卿我我只是在其中沒那麼重要的一件,但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沒有立場和地位去拒絕。

唐觀棋沒有看他,卻輕輕點了一下頭。

其實她拒絕,應鐸都不意外,反而她直接答應,應鐸還有些意外,但轉瞬聲音慢下來似哄她:“今晚願意?”

他眼神溫柔,心有期待:“是因為今晚更中意我了嗎?”

他等著她的答案,眼眸成熟深邃,眼神卻像少年告白後,等待喜歡的女孩應答他的眼神一樣,盯著她不放。

答案是相反的,她垂下眸,卻依舊幅度很小地點了點頭。

應鐸輕撫她髮絲,低聲輕笑:“好,我知道了。”

他抱著她,好像已經富足圓滿,做生意總覺得可以把領域擴張,可以走得更遠,永遠都不知足,有停不下來的飢餓與疲憊,但和她在一起,這種空虛感就完全被填滿。

抱著她就不會再有其他的慾望,因為要的已經得到。

車停在壽臣山別墅前,唐觀棋先下了車,她剛走出一步,等應鐸下車,還未等她轉過身來,就被從後面有力地一把抱起。

她的裙襬打在應鐸手臂上,她的肩膀和腿彎被男人鉗制住,哪怕他喝醉了還是有能完全掌控她的力量。

她下意識抓緊他的衣服,應鐸低頭看她被嚇到的表情,輕笑著:“到家了。”

唐觀棋看他好像真的開心,眼尾都是微彎的。

他像那種喝醉了就撒歡的人,平時注重體面,哪怕再想讓人知道恩愛,在人前甚至都不會和她太過親密,此刻卻抱著她進門。

管家和傭人都看著,哪怕他做得很自然,他們也是未婚夫妻,這並不算什麼,但這是應鐸以往不會做的。

管家一眼看得出老闆應該是喝酒了,落後一步,低著頭跟著他進門,殷勤問:“您需不需要醒酒湯?”

應鐸喝醉了還記得和別人好好說話,依舊溫和:“暫時不需要。”

管家自然不再打擾。

暫時不需要,那可能等會兒還是需要。

唐觀棋被他抱進房間,他像拆一個禮物一樣,把她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脫到一半還低下頭來吻她,只剩她手上的鴿血紅手鍊仍然保留著。

他不怎麼說話,但感覺他纏得人更緊,是無法躲避無法抵抗的,以往她可能會覺得像大狗纏人。

但此刻她知道這火焰之愛也許持續不了多久,至少沒有她答應求婚時以為的久,她把自己看得太高。

她不是上位者,沒資格那麼想他。

那些被娶之後,丈夫連家都不怎麼回的人,在婚前是否也認為自己是愛情中的上位者,可憑愛意讓對方讓渡主權自甘臣服?

外面的雨淅淅瀝瀝,應鐸抱她坐在自己腿上。

他有喜歡的人,他還得到了他喜歡的人,難以言表他的饜足與幸福。

她被他抱在懷裡,他貼著她耳邊說話:“平時不是中意看書?怎麼現在不吵著看書了?”

唐觀棋輕輕別過臉,不回應他。

他抱著她起身,把她放在床上,壓著她低聲問:“要不要邊背書邊做?”

以為他開玩笑的,但唐觀棋還未表示要或者不要,應鐸就拿起她放在床頭櫃上的書。

攤平放到她面前,動作卻不停,像個老師一樣押著她看書。

身體的反應讓她弓起背來,她趴在床上,根本都沒有精力可以分出去看書,那些平時熟悉的字眼落進眼裡卻湊不出句子的意思,表情似痛似羞已經控制不住。

應鐸還讀書上的內容給她聽,低沉沙啞得性感的聲音響在耳邊:

“……美元是世界清算、結算和資本市場交易貨幣,如果不購買美國國債,美國面對國際收支逆差需要自己印鈔滿足基礎貨幣發行,會造成美元貶值,使這些國家的美元儲備縮水,損害出口……”

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別過臉壓在書上,不想讓他讀了。

應鐸反而還抱著她問:“這樣怎麼記得住,bb豬不是最想上進的嗎?”

唐觀棋不讓開。

他追問:“不讀書還怎麼上進?”

唐觀棋自己艱難把書合上,想讓他閉嘴。

應鐸聲音很慢:“不中意看新聞或是看書了?”

她搖搖頭。

他把她抱起來,重新摟進懷裡,心裡似蜂蜜在溫熱地融化攪拌:“中意我?”

她點頭,他還要追問:“多中意我?”

她整個人被他環箍著,她無法打手語,只能在旁邊的手寫板上寫字。

但他動作並不停止,她一直髮抖連“慢點”都寫不出來,手寫板上的零星幾個比劃歪歪扭扭,像上學時寫著寫著字睡著的痕跡。

他喝醉了絲毫不收斂,比平時放肆很多,平時他基本都很溫柔。

唐觀棋看著被自己合上的書,忽然有眼淚湧出來,不知是因為爽還是因為委屈,她別過臉哭了。

應鐸發現她哭,立刻道:“我動作太大了?”

她搖搖頭,她其實不知道應不應該說是,她好像也沒有資格說。

一直以來都太把自己當回事,以為應鐸真的很愛她,愛她愛得無法自拔,以至於她在還沒有中意他到可以結婚的程度,都會答應他的求婚。

因為她覺得應鐸中意她,就應該不難捱。

所以心安理得吃他的住他的,他轉到她名下的財產已經遠超婆婆的餘恩。

他對鍾蓉從來都沒有過這麼大手筆。

應鐸停下來溫聲問:“哭什麼?你平時在床上哭不是這樣的。”

他微醺的眼睛比平時亮一些,專注地看著她和她的眼淚。

熟悉的眉目濃郁又立體,她一旦想到如果有一天,這人不屬於自己,他們陷入和現在完全不同的處境,就像那些人一樣,她確認自己接受不了這種落差。

眼淚控制不住,從眼尾落下,順著太陽穴滴落。

唐觀棋抱住他的腰,應鐸在她耳邊低聲道:“怎麼了,剛剛不是說今日更中意我了嗎?”

她沒有什麼反應,應鐸聲音放慢:“抱你去沖涼好不好?”

她不回應,應鐸還是抱她去洗乾淨。

躺在床上過了一會兒,應鐸拿了一碗湯進來,她被喂著喝了兩口發現應該是醒酒湯,味道特別淡。

她抬眸看他,應鐸低聲道:“不喝了?”

眼神溫柔深邃像平時。

他醉得把醒酒湯給她喝了,還問不喝了。

換成平時,她應該會在心裡笑他。

但這刻,唐觀棋只是伸出手,輕輕捋好他擦乾後有些凌亂的頭髮,她比劃著:“你喝。”

應鐸很聽她話,端著碗喝掉大半碗,把碗放在書桌上。

還記得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事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