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擦眼淚,一邊雪上加霜想激鍾偉雄:
“而且曾芳還想再嫁,就讓以後的男人住這套屋,說就和之前一樣,之前她帶了房款和你結婚,現在也帶房款和別人結婚,說你靠不住。”
鍾偉雄本來蒼白灰敗的面色瞬間氣得通紅:
“還敢拿我的屋再嫁,把我害來坐監了,她自己在外面爽,看她就是有心害我進來的。”
看鐘偉雄慢慢被她三言兩語挑撥起怒火,鍾蓉卻知道這把火不夠,面帶急切:
“阿爸,怎麼辦,我怕他們真的要在你的屋裡結婚再婚,現在屋裡已經沒有你的東西了,全部被曾芳丟咗。”
聽見曾芳迫不及待丟他的東西,鍾偉雄此刻恨不得回到旺角,拿刀和曾芳搏命。
鍾蓉抱怨著,假裝不經意說出來:“這套屋明明是你名下的,她憑什麼讓別人住?”
一句話突然啟發鍾偉雄,他壓著怒火:“你馬上把房子掛出去賣,讓買家來監獄同我籤合同,只要儘快賣掉,虧都無所謂。”
他要坐監這麼久,反正都住不到了,打死都不能讓曾芳那家人鳩佔鵲巢。
他得不到,曾芳也別想得到!
鍾蓉達到目的,連忙點頭:“好,我馬上就去辦,爸爸你別急,我不會讓他們佔我們屋的。”
她起身:“我現在先走,你在裡面要好好的,我會盡快賣掉房子,買一間新的,等你出來就可以住。”
說完,她一刻都不想多待,趕緊出了會見室,終於敢大口呼吸。
太臭了,像是有什麼東西腐爛後夾著臭屁味。
鍾蓉出來的時候,剛好碰上有另一波人去探監。
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長相痞氣俊秀,明顯是富二代,對名牌十分敏感的鐘蓉一下看得出他的LV跑鞋,聖羅蘭t恤。
身邊還跟著兩個律師一樣的人。
和她完全不是一個世界。
她見過港城很多富家子弟,但這個,她從未見過。
鍾蓉的視線落在對方身上。
而袁軻和鍾蓉擦肩而過,只留下薄薄的男士香水味,爛大街但不出錯的愛馬仕大地。
這一刻彷彿把她剛剛被汙臭洗禮的鼻子淨化。
而袁軻帶著委託律師去見袁真,看著袁真在股份轉讓協議上簽字。
還有些不確定。
袁真淡聲道:“雖然一直以來冇富養過你,但你也未見過世間險惡,如果拿著股份被人騙了,少在外面哭,來見我。”
莫名給袁軻一種有人給他託底的感覺。
他輕嗯一聲。
而此刻,何渡歸親眼看著要參加團建的眾人動身。
心裡又驚懼又緊張。
按照以往的情況,他當然是趕緊上前道歉討好,但這是唐觀棋。
她看盡了他對她的欺辱蔑視,甚至兩個人的身份突然轉變,他難以適應這種新局面,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他甚至還用籃球打了她。
但人家是他高攀都高攀不上的人,沒有計較,他以為是因為鐘意他,他竟然打了對方。
對方心裡怕已經厭惡他到底。
他貿然上前,怕不是會讓唐小姐突然記起他這號人,以至於直接開除。
一直到所有人都走了,辦公室空蕩蕩,只剩下幾個還留下。
他才敢往後看一眼。
這一天都在驚懼不安中度過。
團建的活動其實也普通,是去度假酒店裡玩一天,溫泉、棋牌、遊戲、飲酒、聚餐。
唐觀棋適應良好,尤其是有應鐸遣來跟著她的兩個秘書在。
只是中間玩遊戲的時候,她抽到真心話,大家不敢真和她玩,就算她願意玩,有很多東西他們不合適聽,只是解圍:
“剛剛其實應該輪到我的,就是我跑太快了,才到唐小姐,應該我真心話。”
“Shirley,把牌給我吧,應該是我的。”
唐觀棋卻只是笑笑,在“現今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誰,並向各位解釋對方是top1的原因。”的問題下。
她拿了遊戲卡紙,把答案寫下來。
同一時刻,應鐸正在參與金融會議,主要是跟進內地與港府政策,會場來的人很全,受邀者基本到位。
應鐸坐在第一排,一直聽著旁人的討論,不急不慢地轉著無名指上的銀戒。
“大陸有客戶同我提過,擔心港幣脫鉤的問題。”
“討論這個還早,至少短時間內不會脫鉤。”
“最近美聯儲降息,對那些海外美元融資較高的板塊,比如搞科技硬體的,創新醫藥的,倒是很有益。”
“文教授,你怎麼看?”
周邊一個與會男人始終淡笑:“作為受益者,我當然笑著看。”
應鐸只是聽,並不出聲。
直到結束,路過那個金融人士的位置,才看了一眼他的名牌。
文唯序。
頭銜是致誠量化私募的股東,港城大學金融系正教授。
秘書陪同聽完整場,跟應鐸下了停車場。
下到停車場,不巧又遇到那位。
只不過對方同好友在車前聊天。
好友注意到文唯序的鑰匙,好奇問:“這是哪來的?”
而鑰匙上掛著兩隻文玩核桃,獅子頭,圓潤端方。
應鐸無意中餘光掃了一眼,也並未當回事。
而文唯序露出輕笑,彷彿想到什麼,只溫和道:
“文玩核桃,一個很特別的朋友送的,她對文玩核桃很有研究,去年生日就送了這對核桃給我。”
有風過地下車庫,那位文先生的西服衣領微擺,裡面不是襯衣是白T恤,戴著無框的眼鏡,桃花眼冷白面板,書卷氣極重。
氣質和外貌清雋到像一個教書先生,而非金融名利場上的人。
應鐸拉開勞斯萊斯的後車門,邁開長腿坐上去。
對著前面的司機淡淡道:“開車吧。”
勞斯萊斯路過那位文先生,隔著車窗,兩人相錯擦肩,飛速將對方留在背後。
應鐸還在車上就接到了秘書的電話,說唐小姐和大家玩真心話大冒險輸了。
應鐸以為是請示,但這種小遊戲,當然讓觀棋自己決定要不要參與,他的愛不是束縛:
“冇關係,讓她玩吧,今天做什麼都由她。”
秘書下一句話卻定住他:
“其中有個問題是,現在對你最重要的人是誰,並當眾向在場人解釋。”
應鐸察覺應該是出了什麼差錯:“觀棋是怎麼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