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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封貴人

每日早晨起,六宮妃嬪還在睡夢中時,如懿就已經被壓著去往長春宮。

富察皇后這日起的大早,令人掀開簾子,如懿被壓著誦讀女訓女戒,雙目發神不知所蹤,好像一個布偶全無人氣。

她咳了咳,如懿這才聚神看向她。可物是人非,彼時還是兩個死對頭的人,如今卻不知道究竟能以何種面目對待彼此。

“你很得意吧。”如懿說,旁邊的嬤嬤還欲監督,卻被富察琅嬅阻撓下來。“嬤嬤一大早便起來辛苦了,去本宮宮內喝點茶吧。”

嬤嬤恭敬離開,富察皇后這才看向她。“贏了蠢貨一般的你,本宮有什麼好高興的?”她坐在殿前,外面有些小雨,這些小雨如蜜糖瞬間將如懿的頭髮裹滿。如懿的臉色在這朦朧的下雨中看得不太清楚,不過身上的衣物卻越加灰暗了。

富察琅嬅對著她,無所謂笑了笑,喝了口茶遞到素心面前,一派恬淡自然。“也給烏拉那拉官女子上壺茶,每天三更讀女訓女戒,口乾舌燥吧。喝吧,以後就是想喝這樣的茶,也不一定能有了。”

富察琅嬅總是知道能在哪處最能戳痛烏拉那拉如懿,這兩個女人小半輩子的恩怨是一時半會兒不能消的。

如懿面不改色接過茶,“皇后娘娘體恤後宮呢,就是不知道這樣能不能給病重的二阿哥積福呢,畢竟當年二阿哥得此病,可是您親自逼出來的。”

富察琅嬅半倚著椅子,聽此也只是淡淡抬起手,吩咐素雪。“來人,掌嘴,聒噪。”素雪可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女子,有的是力氣和手段。對著如懿那張臉蛋毫不留情扇下去,下手又準又狠,富察琅嬅站起來轉動著佛珠,“烏拉那拉氏,過了這大半輩子都是半老徐娘的人了還是臭嘴吐不出象牙。也是,畢竟你一個從未生育過的女人,又怎能知道呢?”

如懿心底的痛也有無法生育之事,她被扇得嘴巴腫脹,牙齒冒出絲絲血跡,只能狠狠瞪著富察琅嬅。“你一個官女子,想必也用不著宮女伺候。明日起惢心回內務府,至於你就好好遵旨囚禁於延禧宮吧。烏拉那拉氏,本宮與你天壤之別,縱有再多狼子野心,現在的你也無濟於事了。有功夫在本宮這兒嘴硬,不如好好想想以後怎麼度過自已的日子吧。”

轉過頭去再也不見烏拉那拉氏,她忍不住想如果當初自已沒有參加選秀會怎樣呢?若是沒有嫁給愛新覺羅弘曆就好了,她少些爭強好勝之心,別把孩子逼的太緊……

富察皇后輕咳一聲,蒼白的臉上終於泛出一絲病態的紅,這天氣說變就變,她身子太過孱弱了。

高氏病重,前些日子才走,富察琅嬅想,恐怕她也熬不住再多日子了。

可是她的一雙孩子怎麼辦呢?想到這富察琅嬅就忍不住把事情往最壞的方向想,她的一生兒女是嫡出,若以後不能登上那高位,必定要被後來者逼迫,不得善終啊。

十幾年的枕邊人,難道她還不瞭解弘曆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的性子?

且看看眼前這個例子,富察琅嬅並不是在胡亂擔心。

弘曆處理了烏拉那拉氏,其他八旗子弟噤若寒蟬,誰能想到當今皇上這麼狠,竟然讓當家主母進宮聽訓。

可烏拉那拉氏再也不是那個煊赫一時的後族,就算是天大的羞辱也得忍著,顯然烏拉那拉氏夫人能養出烏拉那拉如懿這種人,也是臉面大於天的人,僅僅是入宮受訓了三日便不堪受辱第四日丫鬟起來時發現烏拉那拉夫人已經去了。

弘曆聽此更是大怒,那拉氏一族被撥回鑲藍旗,烏拉那拉氏從此樹倒猢猻散,自此起乾隆朝再沒有八旗子弟敢娶烏拉那拉氏女子。

這件事自然也讓如懿知曉了,她跪在地上流淚,不用多想,也能知道族中女子的命運,一陣膽寒,徹底廢了傲骨,這才發現十幾年的驕縱傲氣才是害死她族人的最終原因。

她如今已然廢了,被囚禁於延禧宮,幸而這延禧宮主位是愉嬪,念著以往的情分也叫她好過些,至少不叫缺了吃穿。

惢心跟著如懿老長時間,如懿一下子沒了伺候慣的人。海蘭竟然還想讓惢心繼續伺候著如懿,可內務府怎麼會與皇后作對,便給了些銀子隨意打發出了宮。所幸江嶼彬與她有些情誼,不介意她伺候過如懿,可京城中就是個乞丐也知道皇帝厭惡極了烏拉那拉氏,江母誓死不許惢心過門,江嶼彬無奈只好讓惢心做了妾室,另娶了一門當戶對的姑娘進門。

其中滋味,恐怕也只有當事人能知曉。

魏嬿婉不廢一兵一卒,在她亮相後宮之前,如懿就已經生不如死。餘下的時間,只等皇帝寵幸,一步一步爬上去了。

要勾引弘曆還不簡單,此等自大自傲的男人,自然是需要溫柔小意的女人去仰望了。

魏嬿婉是大阿哥身邊的宮女,這些年也算是跟著大阿哥養尊處優,長相越發嫵媚動人,純妃知曉憑藉這張臉蛋魏嬿婉就不會泯然眾人矣。

隨著弘曆的眼光在魏嬿婉的身上停留的越來越久時,純妃便知道他真對眼前這個小宮女產生了興趣。既然是有興趣,魏嬿婉遲早都是要進入後宮的,何不順水推舟,隨著這個緣分。

魏嬿婉便這樣半推半就,在那年中秋夜裡,隨著水中的月亮起舞,魏嬿婉當眾舞了一曲,便舞進了皇帝的心裡。

當日便點為貴人,入住永壽宮。

嘉妃不忿,卻還想著借刀殺人那出,直在富察琅嬅面前抹眼藥。“皇后娘娘,臣妾瞧著那雙眼睛,一股子狐媚樣,況且她與那人有些相似,難保不會睹物思人呢……”

富察琅嬅瞥了眼金玉妍,不輕不重說了句。“嘉妃,你這是攛掇本宮做事?”

嘉妃不情不願,“皇后娘娘哪裡的話,臣妾就是替您著想,畢竟當年在那個女人身上吃了不少虧……”

“你一個附屬國的貢品,倒是生出勇氣質問本宮來了。不知道你們北朝當奴作婢的敢不敢詰問主母?行了,四阿哥剛出生不久,就別亂了舌頭造口業。”富察琅嬅瞧著眼前人,這個女人像極了美女蛇,陰冷的蛇信子探求熱血,企圖來暖一暖自已的身子。

手上的血,數不清呢。

富察皇后抿了口茶,瞧著弘曆與魏嬿婉離開的背影笑了笑,那丫頭才不像烏拉那拉如懿,那俏嫩鮮活又使勁渾身解數討好人的模樣,勁勁兒的,別說是皇帝,就是她看了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