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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氾濫成災

指尖的硃砂痣早已陷入綿軟雪堆。

攀越高峰的戰慄。

捻弄粉櫻的嬌軟。

蘭麝的芬芳被攪亂成一團,與冷檀香氣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你我。

謝不傾已然半坐起來,明棠被他半抱半壓著靠在身後的衣裳堆裡,幾乎化成了繞指柔。

誰的氅衣,誰的罩衫,早已混在一處,成了為她墊壓後背的一團綿軟。

她的領口鬆鬆垮垮,欲掉不掉地籠住她的肩頭,甚至連腰封都還盡職盡責地發揮著最後一點用處。

但明棠已然無力地仰靠在背後,無神淚溼的視野裡瞧見馬車頂上畫著的仙鶴銜枝壁畫。

謝不傾的唇舌細碎地在明棠雪白的脖頸上啄吻,彷彿含於唇舌裡翻來覆去品嚐的珍饈。

溫熱的觸感一路而下。

然後匯入唇舌帶起的漩渦。

俯身在側。

掌又覆在另一側。

明棠的心口都好似凝結著一團盈盈一捧的火,狹小的馬車車廂內幾乎如火焰重山。

重重疊疊交映的粉白,異樣感不適又新鮮,拉扯著她的靈魂飛昇又墜落。

馬車之中安靜極了,明棠甚至能聽見自己愈發粗重的呼吸,亦聽見細碎曖昧的水聲。

她幾時嘗過這樣的滋味?

陌生的歡愉好似驚濤駭浪一般襲來,她聽見自己的心跳都隨著湧動的血液一同流淌。

愈發地熱。

甚至不必再多動作,便早已春雪消融氾濫。

明棠沒了辦法,承載不住地閉上眼睛,任由淚水蜿蜒滑落,甚至咬著自己的手背,只怕外頭充作車伕的錦衣衛聽見破碎的哭吟。

她早已暈頭轉向,哪知道錦衣衛早已撤走。

身如隨水逐流的浮萍,心卻要擔憂著外頭是不是還有人在聽。

這般的緊迫叫她更是緊繃,謝不傾將她燻紅的臉一覽無遺,亦察覺到她格外的情濃。

“唔……外頭,還有人……”

明棠又要從喉中一字一句地擠出話來,又要防著耐不住的氣聲一同逸散出來。

“麵皮這般薄,怕外頭有人聽見?”

謝不傾戲謔地笑,抬起頭來捲走她的淚滴,又含含混混地吻她:“聽見便聽見,合該讓外頭的人曉得,你明棠當是本督的掌中之物,旁人誰也不配動你分毫。”

“沈鶴然那小子也配?他半點都不配。”

“他下回再近你的身,便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謝不傾喑啞的嗓音裡夾雜起陰鷙的狠,即便明棠腦海之中的煙火幾度散落,他卻仍舊不急不慢地掌控著一切。

不必看,衣襬上亂糟糟的洇溼深色早不知染了多少。

分開的銀絲斷裂,明棠亂糟糟的腦海之中終於得了半點喘息之機,聽出謝不傾的殺意不似作偽,下意識開口阻攔,卻被更多的浪打得字字變調:

“他,他的命,還有,大用……”

“明世子當真好雅興,如此這般時候,倒還記掛著他的安危。是當真還未娶妻,便先在後院之中豢養面首了?”

謝不傾手上的力道懲罰性地重了一些,又逼出明棠嗚嗚咽咽的哭聲。

他只要是想起方才進屋時,瞧見沈鶴然就立在櫃子前,微垂的眼中籠罩著晦暗不明的神色,手不過一櫃之隔,便要觸及他不容觸碰的珍寶,他便覺得渾身的戾氣難消。

若非明棠留著他有用,謝不傾殺一個靜海王世子又有何懼怕的?

狼窩子裡叼回來的白眼狼,果真記不得旁人的恩情,要以下犯上。

明棠不敢再說,吃苦的總是自己,察覺到謝不傾的手終於鬆開,才勉強鬆了口氣。

但下一刻,便察覺到腰上一鬆。

馬車的車簾一揚,那條苦苦支撐盡忠職守許久的腰帶倏忽一下被丟了出去,如同明棠乍然睜大的眼。

謝不傾的掌從腰際一下子滑落到膝彎,隨後捧著架在他肌肉堅硬的臂彎。

俯身下去,唇舌也似尋貝採珠。

硃砂痣探入交纏的潤,層層疊疊。

再是用手背壓住喉舌,有些話也再難堵住,明棠驚詫短促的驚叫很快成了曲不成調的低泣,她羞怒的話在靡靡水聲之中斷斷續續。

“那,怎麼能行?”

“不,不成!”

“大人,謝……謝,謝不傾……”

“我,我不成……”

更多的話,便被謝不傾也捂入掌中。

“你既然是毒性作祟,自是越多毒性被逼出越好。”

冠冕堂皇的藉口,明棠的眼前都炸成了一團紅霞似的煙火。

她的手無力地落在謝不傾的髮間,揪著他的髮尾,好似這才是脫水的游魚最後一點著力之處。

一次又一次,連雪白的腳背都染上緋色,崩得緊緊。

他的耐心總是極好。

說是要逼出毒性,反反覆覆,當真不知疲倦,未曾停歇。

等到月上柳梢頭,這西廠的馬車才悄然駛入滄海樓。

非夜早得了信,帶著等了不知多久的芮姬下去等候,謝不傾以紅袍裹著人兒下了馬車,腳尖真氣一裹,幾個起落,便帶著她落在滄海樓頂。

明棠累極了,連眼皮都不願抬。

偏生這一次的情毒實在太過霸道,便是如此一次又一次,明棠仍舊覺得有一股難耐的火氣在四肢百骸竄。

謝不傾開了頂層的密室,將她放入浴池之中。

明棠如同沒骨頭的奶貓兒一般趴在了池側,謝不傾為她清理乾淨,重新穿上衣袍,又將她抱了出來,放在她平素裡批閱奏摺的桌案邊。

“歇一會兒,乖些。”

謝不傾揉揉她的鬢髮,自己又進了密室。

明棠太累了,趴在桌案上不願起來,聽著密室裡洗浴的水聲,無意之中瞧見桌案上幾本攤開的奏摺。

她早知道謝不傾替小皇帝批閱奏摺,卻不知戶部如何請奏用人的奏疏也要發到他這裡。

明棠瞧見了明以江察舉的走著,也看見了謝不傾那字如其人狷狂不耐的“不允”,心中微微一動,有些陌生的情愫。

但她著實太累了,看了兩眼,眼便一點點地闔上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聽見窸窣的響動聲,手腕處傳來金絲被抽走的觸感,然後便是低低的交談聲。

她聽見醫者生硬空靈的回話:“她所中的,是伏靈宮的鎮宮之寶‘錦姝’。”

“如何根治。”

“不知。但不能交合,若觸陽氣,反而要血崩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