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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是明世子親口所咬

謝不傾的嗓音即便是不壓在她的耳邊,仍舊是低沉悅耳的。

尤其是這般情狀,日頭昏昏的下午,外頭雖不曾下雪,卻也是一院子的銀裝素裹,屋中有些黯淡,謝不傾的輪廓與神色都模糊在暗色與香菸之中,只聽他和緩的語調,幾乎要錯認成溫柔。

明棠愣了一剎,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謝不傾卻已然起了身。

他甚是挑剔矜貴又輕慢地說道:“時辰不早,本督要進宮去了。明世子,更衣。”

明棠便回了神。

這般輕慢又挑剔,才是九千歲謝不傾——溫柔,她怎能覺得這兩個荒謬的字能與謝不傾搭到一處去?

明棠起了身,任勞任怨地為他將身上有些鬆散的衣襟理好。

只是他脖頸上那印子鮮紅醒目,再是理好衣襟也遮不住,想起他待會兒是要進宮面聖,明棠的指尖不小心擦過,自己都覺得發羞。

謝不傾見她神色,低低地笑:“怎麼,敢做倒不敢認了?”

明棠被他一刺,撇嘴相譏:“怎會,總歸不是我帶著這一身痕跡面聖。”

“這又如何?誰會問起,誰敢問起?”謝不傾無謂的很,狂妄的很。

而他轉而湊到明棠身前,猝不及防地又在她脖頸上落下一吻,神色有些曖曖:“倘若當真有人敢問,本督便答明世子親口所咬,總歸不是本督去煩惱如何應對旁人的疑問。”

他這話反將明棠一軍,明棠又被他堵了個沒話。

她羞惱地從謝不傾身邊退開,猛地擦了擦頸邊,好似這般就能將這紅痕擦去。

而謝不傾看著她那動作,只覺徒勞,抬手一凝內力,桌案上的銅鏡便到了他掌中。

他將鏡面一轉,明棠往鏡中一看,便瞧見自己胸口到後頸皆是一水兒的紅痕,又何止方才謝不傾偷襲的那處?

明棠為此情所震,怎生這樣多?!

她猛然將衣領一下子提高了,恨恨道:“我這房中旁的沒有,使女卻是不少,我隨意尋她們借些脂粉便可遮掩,千歲大人若也肯用女兒家的那些玩意,自也可用。”

謝不傾微垂的眼中漏出些笑意:“本督可不用女人的東西。”

他猛得一捻弄明棠的右耳耳垂,這處乃是明棠渾身最最易感之處,謝不傾粗糲的指腹一摩,差點叫她軟了腿跌倒在地。

“小廢物,誰同你一般這也不成那也不成,初時總是嘴硬極了,後來便淚漣漣的,不中用的很。女郎的東西,你是很該用用的。”

明棠知曉他又在拿昨夜的事情說項,心中羞怒無比。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還是速速將這大佛送走,這張嘴實在是晦氣的很!

明棠立即轉身到了掛衣裳的木施邊,將謝不傾的氅衣取下,一語不發地為他披上大氅,只想他穿好了氅衣趕緊滾,最好有多遠滾多遠。

因那大氅是絳紅硃色,明棠方取下來的時候還未曾細看,等為謝不傾穿上,她系衣帶的時候,才瞧見那氅衣背後竟有一大片的血色。

不大明顯,若非明棠離得這樣近,恐怕還看不大清。

明棠勉力想了想,也不記得昨夜是否曾瞧見謝不傾的背上有傷。

只是瞧著這氅衣不曾破損,謝老賊也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樣,料想這應當是旁人的血,心下才放了放——這老狗賊雖不是什麼好東西,卻也不能死得這般快,沒傷最好。

但方才謝不傾又言及他要進宮,他這血衣,是否應當換了?

誰知這謝老賊是不是會想出什麼稀奇古怪的由頭來折騰她,還是為他想仔細些,打點清楚,叫他速速快滾。

而謝不傾已然察覺到她整理衣襟的手一頓,料想她必是瞧見背後的血痕,便不甚在意地說道:“不必管它,進宮還不值當換身好衣裳。”

語氣之輕蔑,言語之狂妄,實在溢於言表。

他也確實不曾多折騰明棠,不過趁她轉身的時候,又在她脖頸上猛然偷襲,留了塊兒新鮮的紅印,在明棠怒目而視之前,便開門去也。

謝不傾走後,拾月才來,瞧著有些惴惴不安的。

明棠曉得她是因什麼事情不安,心中亦是無奈,便道:“你安心便是,我也不至於因為那些事情便遷怒你,他是你的主子,你聽他的,這也沒錯。”

拾月原以為,昨夜明棠必是被折騰得死去活來了,自個兒卻迫於九千歲之威不曾相助,今日恐怕要受些冷待。

她跟著明棠日久,多多少少也有些主僕之誼,心中亦是愧疚,卻不想明棠這般通情達理,竟未遷怒自個兒。

越是如此,她反而越是愧疚。

明棠隨意一說:“我體諒你的難處,也望你體諒些我的難處。”

拾月有些怔然,心中微微一鬆動,正欲說些什麼,明棠卻也不在這事兒上多費時間,問起拾月是因何而來。

因問起正事,拾月也不敢擱置,便問起阿麗要如何處置。

阿麗一事明棠早已經想清,便召了拾月上前來,在她耳邊細細說起阿麗的安排。

初時拾月還皺著眉頭,後來亦染上些欽佩之色。

明棠待下寬和,馭人之術更是可怖。

她順著明棠的意思下去安排了,明棠便又召鳴琴前來。

謝不傾昨夜既能來,想必大雪封山也清得差不多了,便亦是回明府之時了。

正與鳴琴說起過兩日回府一事,安排車馬,外頭忽然聽見沈鶴然拍院門的聲音:“大漂亮,大漂亮,我有事尋你!”

明棠一聽大漂亮便發昏,只覺得這稱呼實在怪得離譜。

她本不欲搭理他,卻又想著,這沈鶴然多多少少還有些用處,不能冷著他;更何況他那天生怪力實在可怖,若真叫他這樣拍下去,那院子的門也不知還能支撐幾下,不如還是叫他進來。

沈鶴然便一陣風似的直接跑了進來,一下子坐到明棠面前,臉上有些驚恐之色。

“大漂亮,我有事情同你說!”

沈鶴然那漂漂亮亮的鳳眼被他瞪得渾圓,實在有幾分滑稽——也不知等他恢復記憶之時,曉得自己這般沒了形象,可否會發瘋。

而見明棠似有些走神,他很是不滿地拍拍桌子:“這是大事,你怎麼不聽!”

“你說就是。”

“我昨夜好像在隔壁院子聽著女鬼哭喊求饒了!因我昨夜在東廂房看東窗的花,離的有些遠,沒聽大清楚,只隱隱約約聽見有東西在哭,哭了一整夜,你這宅子裡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