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臘月，東北省的天上飄著雪花，蘇瑾穿著軍大衣被陸石毅牽著往外走，出村的道路已鋪滿厚厚的積雪。

今日是縣城臘月前最後一個大集，村民們拿工分的補貼，想為過年做準備。

陸石毅揹著竹筐領著蘇瑾去坐牛車的地方，不少村民是提前進縣城，一人坐一次牛車要2分錢。

“蘇知青，你也去縣城趕集？隨著我們一起走過去？”黃花兒領著王大紅趕往縣城。

“三嬸子，小瑾從南邊來的，沒經歷過北方的冬日，她現在裹著這麼厚的軍大衣還冷呢。”陸石毅幫蘇瑾解釋著。

南北冬日裡有明顯的區別，南邊不像東北省這麼冷，大家會在家貓冬，南邊卻要在冬日裡勞作。

“我頭一次看到下雪，還真的很冷。”蘇瑾聽陸石毅的話，順著他的話說著。

黃花兒關係極好的村婦們，紛紛走到她們身邊。

“這才是小雪，還能出門，等雪要再大一些，連大門都出不了了。”黃花兒給蘇瑾解釋道。

村婦們瞧著陸石毅和蘇瑾的背影，紛紛好奇二人的關係。

“陸部長和蘇知青什麼關係？他們應該以前認識吧？”幾人邊走邊八卦起來，“我從沒見過陸部長幫襯過哪個女孩子呢。”

蘇瑾跟著陸石毅走坐牛車的地方，二人上了牛車，不少的知青也來了，他們有些要買不少東西。

年前的大集是最大，東西最豐富的的，不少村民們種了蔬菜和東西，只求換交換過年的食材或者賺取一些貼補的家用。

“年前有不少大集，有些能放的住的消耗品可以多買些，這是全年價格最便宜的。”老知青們提前告知給新來的知青。

老知青們也希望能幫襯新來的知青，東北省過年是很冷的。

“你們四個女孩子最好多買些紅糖之類的，大集上的紅糖是不要票的。”林騰像是一個兄長一樣，告知給四人。

“還要買嘎啦油，千萬別為了節省，一點都不買，回頭手要是凍了，念念都會反覆的。”胡曦叮囑幾人道，“林騰和我當年都沒注意，結果就落下病根兒了。”

“胡姐，我記得一個偏方，是專門治療凍傷的。”蘇瑾望向只露出一雙眼睛的胡曦，“我回頭給你寫下來，你試試吧，所用的東西幾乎都是廚房的下腳料，隨處可見的。”

胡曦雙眸亮了，如果能治療好的話，她當然更開心了，她和林騰都能用的。

“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見效？”林騰看向蘇瑾，他與胡曦是最早的知青，二人的年齡相差了2歲，二人相處下來，脾氣合得來，就準備在村裡結婚了。

“應該十幾天就好了。”蘇瑾想起網上所說，凍傷後泡了凍傷的地方，十幾日就見效。

“我和小曦正月16結婚，如果能治好就更好了。”林騰發現下鄉後，家裡人雖然內疚，總覺得虧欠他很多。

林騰卻看不見光明，他期初不想在村裡結婚的，胡曦也是一樣，蘇瑾這批知青來了後，林騰去知青辦開會，聽到除了送大學外，知青極少能有返城的。

開完回來後，林騰便通知老知青們知青辦的新精神，他對回城無望，便沒再隱藏心思，與胡曦表白。

“真的嗎？”蘇瑾看向二人，“恭喜你們。”

“什麼時候領證的？還瞞著我們大家！”黃瑩面帶笑容的恭維二人。

前面兩批的知青，相處的格外融洽，他們大家那時奔著一個目標下鄉的。

隨著下鄉的人數越發多了，他們也被現實打敗了。

黃瑩嫁給村會計的長子，夫妻二人的關係融洽，如今有了一個4歲大的兒子，會計夫妻也都是寬厚的人，黃瑩看來，會計這樣的公婆比城裡的公婆好了太多。

“黃瑩，怎麼把你家小圓帶出來了？”胡曦發現黃瑩的懷中有一個小孩子的身影，壓低聲音問道。

“公公要忙過年前的結算，婆婆要收拾家裡，我們倆領命帶著小圓出門採購年貨。”黃瑩的丈夫在牛車旁走著，“小圓鬧騰著趕集，要不公公和婆婆可捨不得她的。”

蘇瑾看著對面那個小糰子杏眸一直盯著她看，從大衣兜裡掏了一塊大白兔遞過去。

“叫聲姐姐！”蘇瑾是知青裡年齡最小的，老知青的孩子們應該叫她一聲姨。

“蘇知青，這可不行。”黃瑩瞧著大白兔奶糖，急忙拒絕道，“大白兔的奶糖只有省城才有賣的，你過年給村裡都拜年的孩子留著。”

“黃瑩姐，小圓乖巧可愛，我提前給她一顆甜甜嘴。”蘇瑾塞進小丫頭的手套裡，“過年的時候，隨媽媽來姐姐家可好？”

“要叫阿姨的。”黃瑩無奈的提醒圓子，“蘇知青，聽說你從南方來的？趁著這次趕集，準備好過年的東西，這段時間估計是連續下雪，你到時冷的出不來們。”

“黃瑩姐，你就叫我小瑾吧，”蘇瑾記得林騰提過，黃瑩也是從江浙來的知青，“我已經做了厚實的棉衣褲，應該可以出門的。”

“咱們江浙來的人，第一年都要經歷的，”黃瑩搖頭說道，她不禁想起來公社的第一年，“我當初過來，也是做了厚實的棉衣，以為是能過冬，剛入臘月，我就被凍病了好幾天，要不是當初老知青們幫忙，我估計真的難捱過去了。”

蘇瑾仔細聽老知青們的經驗，盤算該多準備什麼年貨。

牛車停在了縣城的停車點上，趕牛車的楊老頭則告知大家，下午4點鐘，牛車在這裡等這拉人回去。

有些村民會提前回去，就只得揹著竹筐走回去了。

“小瑾，趕緊去買年貨，千萬別耽擱。”黃瑩發現陸石毅一直陪在蘇瑾身邊，沒與她說話，卻能看出他的佔有慾。

陸石毅的身份不簡單，對蘇瑾的態度，村裡明眼人都不會對蘇瑾下手，擔心會被陸石毅報復的。

“抱著小圓子，別讓她離開你的視線，江浙那邊趕集時，好幾家的女孩子都丟了。”蘇瑾提醒黃瑩，“小心肯定沒錯的。”

話音落下，蘇瑾跟著陸石毅去買年貨了，他放慢了走路的速度，等著她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