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那隻恐怖怪鳥的陰森陰影下足足僵持了好幾分鐘。怪鳥飛走後,林悅身下的裸體外星人古丹嘟囔了幾句,那語言晦澀難懂,彷彿來自另一個維度的雜音。
林悅一臉茫然,努力想要從這混亂的音節中捕捉到一絲熟悉的意味,卻徒勞無功。此刻的她,內心除了恐懼,還多了一絲無助的絕望。
不過,她唯一能確定的是這聲音低沉雄渾,畢竟這是男性常見的特徵。
“你這小傢伙,差點給咱們害死!我沒帶武器,兄弟們也不在身旁。”古丹大聲怒吼道,他那充滿怒火的眼神彷彿能將林悅灼燒。
可林悅只是瞪大雙眼,滿臉驚恐,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古丹見這男孩竟敢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更是怒火中燒,“我在跟你說話,聽見沒!”
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猛地刺入古丹的耳朵,他下意識地縮了一下,差點鬆開了林悅,而這小子居然又想趁機逃跑。
“給我老實點!”古丹不滿道,可這要求對林悅絲毫不起作用。他懷裡這個驚慌失措、瘦得可憐的小傢伙拼了命地想要掙脫。
古丹望著林悅那滿是恐懼的眼神,心中忽然湧起一絲不忍,他稍微冷靜下來,抬起一隻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髮。
“冷靜些。”他這次用無比溫柔的語氣央求道,然而林悅對這陌生的撫摸充滿抗拒,扭動得更加厲害。
古丹心中一嘆,他緩緩撫摸著這小傢伙的頭髮,盼著能起點作用。
他平素可沒什麼撫摸他人的經驗,小時候或許和動物玩耍過,但這般為了安撫而觸控別人,在他如今這年紀可不常見。
他和兄弟們之間最親密的交流,也就是握握前臂表示欣賞或支援。
有些外族部落會用擁抱來表達愛意,可古丹覺得那太怪異。被別人的胳膊困住,對他而言更像是一種羞辱。
林悅在這反覆的撫摸下,終於是耗盡了扭動的力氣。
她一臉茫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已正坐在一個裸體外星人身上還被這般撫摸。
“乖乖的小傢伙。”見她安靜下來,古丹誇讚道。他的話語雖在林悅的耳中如天書,但他聲音裡的溫柔卻清晰地傳遞出想要安撫她的意圖。
古丹儘可能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拉著林悅一起。把他轉過來,輕輕捏了捏他的肩膀。
“乖乖待著。”
說完,他鬆開手,後退一步。古丹看著林悅,目光中多了一絲關切,“現在,告訴我你的名字,還有你父親在哪。”古丹儘量放慢語速,比劃著動作,希望林悅能明白。
林悅只是一雙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那嘴巴卻倔強地緊閉著,一個字也不說。男孩看上去惶恐至極,可古丹實在搞不明白原因何在。
他多希望自已更懂得怎麼哄小孩子,畢竟他已經好些年沒見過小孩子了。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釋,就是自已高大威猛的身軀所散發出的強大氣場讓這孩子心生不安。
為了讓林悅放鬆些,古丹干脆半跪了下來。這下,他的頭和孩子的頭齊平了,可他那壯碩的肌肉依舊巨大。
“我現在沒那麼嚇人了,對吧?能跟我講講你父親在哪嗎?”古丹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
林悅依舊沉默不語。只是用那雙明亮的眼睛死死盯著,呼吸沉重急促,他胸口的傷隨著每一次呼吸上下起伏。古丹決定稍後再探究這不明之處,眼下,他得先讓這孩子信任自已。
幾秒過後,一個令人擔憂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浮現。這孩子身上佈滿奇怪的紋理,還有奇特的特徵。難道這小子腦子不正常?
林悅望著這個外星人那濃密的眉毛皺起,竟呈現出一種人類常見的表情。在一個完全不屬於她世界的男人身上看到如此熟悉的神態,這讓她倍感驚訝。她發現,這個看似粗魯的外星人,其實也有細膩的一面。
生存和繁衍,這是植入地球上每一個生物的本能驅動力。這個男性似乎也不例外。他的身體猶如堅不可摧的堡壘,兩腿之間那晃盪之物,想不注意到都難。
他那雄偉之物和他身體的其他部分一樣粗壯碩大,承載著確保其物種延續的關鍵 DNA。
腹肌上那硬朗的線條,無疑是他強大效能力的有力證明。即便他穿著褲子,將那寶貝藏起來,他的主導地位依然毋庸置疑。
他緩緩抬起一隻大得能把她整張臉都蓋住的手,按在自已胸口。
“古丹。”
他開口說話時,獠牙從嘴唇裡露了出來。但他身上最狂野的並非這獠牙,而是那雙眼,那如烈日般的火球,瞬間奪走了她的呼吸。
當他的手朝她的肚子伸來時,她擔憂地後退一步。但這一次,她沒有尖叫
這外星人又試了一次。他把手按在胸口,重複道:“古丹。”
古丹?這是他的名字?這場景莫不是重現了泰山遇見簡的橋段?
她舉起手按在自已胸口。“林悅。”
“古丹。”他指著自已,然後指向她,“林悅。”
他那濃重的口音把她的名字念得亂七八糟。他的聲音低沉,與他粗獷的外形完美匹配。他的言語、目光和手勢都表明他頗具智慧。
然而,正是他所展現出的那份耐心讓林悅開始放下了一些防備。
林悅越過他的頭頂,觀察著四周的環境。不管他是人類還是外星人,智商高低與否,都改變不了他身為男性的事實。
男人在她的生命中毫無地位可言。她必須回家,在那裡,她無需依賴任何人。在這個被上帝遺忘的綠色荒野裡可沒有法律。在這裡,她不再是經驗豐富的科學家,而是任何野獸都能隨意啃咬的一塊“肉”。
古丹直起身子,苦思冥想眼前的難題。這個男孩,肯定來自遙遠之地。更麻煩的是,他不會說自已的語言,根本無從得知他究竟來自何方。
他懊惱地哼了一聲,又抬頭望了望天空。幸好那隻怪鳥已經消失不見。
“真他媽倒黴。”
他嘴裡發出的咔噠聲,對他的族人而言這意味著憤怒,可對林悅來說毫無意義。
隨後,他的目光下移,聚焦在她的胸部。“你身上的傷。”他邊說邊比劃,“疼不疼?”
林悅困惑地皺起眉頭,搞不清他說的是不是自已的衣服。
“我聽不懂。”她回應道,手還比劃著。
她低頭在地上找尋自已的手提包。她的翻譯裝置就在裡面。雖說她懷疑這個星球上空根本沒有衛星,這裝置無法獲取地球上語言的檔案。不過,記錄新語言的功能應該還能用。
這需要耗費不少時間,但她得指出周圍的一切並給它們賦予詞彙。等積累了足夠的詞彙量,她就能問問他是否知道離開這鬼地方的辦法。
“你胸口的傷。掛在上面的那些球。疼嗎?”古丹努力用更簡單的詞語和動作表達。
林悅皺眉,完全聽不懂他在嘰裡呱啦什麼東西。
“這裡”古丹向前邁了一步,指著那兩個球體。
林悅差點從他身邊彈開。她本能地交叉雙臂護住胸口,驚恐地瞪著他。
他肯定知道乳房是什麼。這地方的女人應該也有乳房吧?
這孩子顯然對這種詢問感到極度不安,古丹知道此時最好別再靠近。
“好吧,這個問題待會再說。來,跟我去找我的兄弟們。”古丹伸出手,試圖拉著林悅走。
可林悅並未理會,她警惕地看著古丹。
古丹倒也沒太在意。他只是轉身,開始帶路往家的方向走去,嘴裡還嘟囔著一些林悅聽不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