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話裡頭傳來的夏輝父親那苦口婆心的言語,我內心還真有些愧疚。
但一看旁邊好似瘋了似的王隊長,我只得將牙一咬,再次表示我自己已決定離開這個城市。
我本以為我潛意識裡認為的夏輝父親將會言辭一改進一步挽留我的。
但我卻根本沒有想到,夏輝父親只是沉默了片刻,帶著股子濃濃惋惜語氣的說:好吧,既然你都想好了叔叔也就不再勉強,不過,如果將來你要到這城市來,夏叔叔依然非常歡迎你。
聽到這裡的時候我非常的意外。
與此同時也暗鬆口氣。
不得不承認,我對夏輝父親確實是有懷疑的,但眼前看來,至少王隊長猜錯了,從這一通電話之中看來,夏輝父親對我的目的是非常純粹的。
所以,在暗鬆口氣的同時我又不免愧疚不已,心想著難道這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冷冷的看著一旁同樣意外不已的王隊長,只見他哆哆嗦嗦的收起了槍來,滿臉震驚一連說了好幾個不可能,像見了鬼似的。
但此時我卻沒有這個心情再跟他磨嘰,於是二話不說立馬讓小傢伙現身,也管不得結果如何就搶了他的手槍,之後才滿臉鄙夷的看著他問:“王隊長,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說實在的,要不是我怕惹麻煩的話,我真想將這傢伙給弄死算了,特麼的怎麼說我跟他也算是有些交情吶,怎麼說動手就動手呢?而且最重要的是,動手也就算了,他居然還想出這麼一個荒誕的理由來試探夏輝他爹,這不是成心讓我裡外不是人麼?
好半天后,王隊長才似乎接受了眼前事實似的,慘然一嘆輕聲搖頭,這才抬頭看著我說:“既然我輸了,我答應你的事會做到的。”
一聽這話我登時耳朵尖兒都豎了起來,可惜的是王隊長卻又突然轉而一問我: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弄死我麼?
我搖了搖頭,心想這是你們之間的事,跟我可是半毛錢關係都沒。
“因為我知道了他太多的秘密”,王隊長滿臉苦笑,長嘆口氣說:“到了他們那一階層,有了太多的秘密,所以,每過上一段時間就會換一個工具,我也只不過是其中一個而已……當然,你也不例外……”
我聽了這話不由得眉頭一皺,心想特麼的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說這種話有啥意思,於是一把打斷他的話:你還是直接告訴我這個學校的秘密在哪裡吧……當然,我最想知道的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王隊長嘿嘿一笑,竟然像是突然放鬆了似的,起身一指窗外說,看到了沒,你眼睛所能看到的所有東西,不管是人還是物,都是他棋盤上的一枚棋子,所以,這個學校是個巨大的棋盤,只是你們還不知道而已。
“棋盤?”我沒太弄明白,低呤一聲又看向他。
“嗯,就是棋盤”,王隊長點了點頭,告訴我說這是從他無意之中聽來的,說完之後又定定的看了我一眼,臉帶怪異笑意說:“你就是這中間至關重要的一枚棋子。”
聽到這裡的時候我第一感覺就是這王隊長特麼的純粹是扯蛋,說了半天等於沒說呀,我們老祖宗早就說了,人生就是一盤棋,不跟這一回事麼?
當然,腹誹歸腹誹,不得不承認王隊長這訊息還是有一定的意義的,至少他這話表明了在這風平浪靜背後確實有著許多我不知道的暗流湧動不是?
“那你還知道些什麼?”我覺得實在沒太多意思,於是又多問了一句。
而眼前的王隊長似乎也是豁出去了似的,嘿嘿一笑,一谷腦的說了出來。
雖然我知道那夏輝父親肯定背地裡做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勾當,而且我也並沒打算理會,但是,等我真正聽到王隊長說起這些事的時候,還真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王隊長說的第一件事就是那黃強國的事。
他神神叨叨的問我說,你曉得那黃強國的事我為什麼不查了麼?
我搖了搖頭,心想誰知道你們裡頭那些曲曲彎彎吶。
王隊長苦笑一聲說,這黃強國的老闆也是個大人物,他的老闆壓著我讓我快速破案,同時又不希望這事向社會公開。
這一點我懂,因為不管怎麼說這人死得這怪異肯定是沒法子公開的。
但王隊長又說,而與此同時,又有人不想讓我查這案子,希望我最好不要破案,所以,在這一點上我做錯了,因為我逆了他的意,所以,這才有了我馬上就會沒命的結果。
我點了點頭,都不用想就知道那黃強國的老闆肯定和夏輝他爹是對頭了,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就要沒命,那也太扯淡了吧!
要知道現在可不是封建社會,一條人命在理論上還算是件大事呀。
王隊長見我不信,嘿嘿一笑搖了搖頭說你也別不信,很多事情都不像你想象的那樣。
“那黃強國的老闆是誰?”不過,即便是這樣,我相對來說更為關心的依然是那女屍的問題,當然,這也只是我一個好奇心而已,並不表示我就有多想把這事完全弄清楚。
王隊長搖了搖頭說不太清楚,說只知道那人的電話號碼,從來沒有見過面。
聽到這裡的時候我卻是吃驚了,於是問他說你連對方老闆是誰你都不知道,那你為什麼還被別人逼得死命去查案,結果還弄得得罪了夏輝父親。
王隊長臉上泛起一陣苦笑說這事你想得太簡單了些,有很多時候你不一定知道對方是誰,但是你卻知道對方只需要一個小手指頭就能碾死你就行了,這中間的複雜關係又哪裡一時半會說得清的。
“那你把他老闆的電話給我吧”,我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
對此王隊長倒是無所謂了,不再有半點囉嗦,二話不說就轉身將那號碼發到了我的手機上面。
我想著現在我要知道的東西都問得差不多了,於是問王隊長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話音一落王隊長臉上便泛起了一陣苦笑說還能準備怎麼辦,安安心心把身後事給安排妥當就完了……
我以為他說得誇大了些,因此並沒太過在意。
可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和王隊長分開之後不到半個小時,我們學校門口就發生了一件車禍,一箇中年男人被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當場撞飛,腦袋都壓扁了。
而這個中年男人,駭然就是王隊長!
這著實讓我大吃了一驚,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終於確定,王隊長這一切並非空穴來風。
這也同時讓我真正領教到了夏輝父親雷厲風行背後的冷厲和殘酷,讓我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同時心裡也越發的打定主意,在這之後只怕真要離他遠上一些了。
我沒心思再去搞什麼勞什子學習,轉身去了小棟子那裡,卻見他正百無聊奈的坐那發呆,問他怎麼回事,小棟子撇了撇嘴說沒生意,正修身養性呢……
我直咧嘴,於是坐下來發他聊起了剛才王隊長的事情。
說實話,王隊長的死固然不會怎麼影響我的心情,但是,卻無異於給我敲響了一記警鐘,那就是千萬別得罪夏輝父親,否則的話後果是非常之嚴重的。
小棟子像看白痴似的看了我半天,最後才嘿嘿一笑冷笑說小寧子你是豬頭呀,你知道做咱們這一行的有什麼忌諱不?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
“寧得君子不得罪小心,寧得罪小人不得罪他們這種人,明白麼?”
“為啥?”我本能的問了一句,隨後連自己都覺得白痴,不由得訕訕一笑不再出聲,不過想起之前和那王隊長的賭約,現在又聽了小棟子這話,我越發的覺得心神不寧起來,總感覺按那夏輝父親的性格,不應該就這麼輕易的放過我呀?想到這裡,於是我便問小棟子接下來我該怎麼辦。
小棟子對這事也顯得非常慎重,沉默了半天后才說:“小心為上,從現在開始你沒事就別亂跑……”
雖然他這話非常的稀疏平常,但也非常有道理,因而只在他這裡坐了一會之後我便轉身回了學校,強捺住心中浮躁做起了自己的事來。
還別說,一連幾天都非常的平靜,古波不驚的樣子。
不過,在這一天,卻又發生了件讓我非常意外的事情。
我這萬年不見多一個人的404宿舍裡頭居然搬了個新室友過來。
這傢伙名叫向陽,也是個大一新生,個子不大,戴著副眼鏡,一頭怪異的髮型,說話的時候眼簾總是不自覺的往下垂,像個小女生似的,拖著個大箱子一進門就跟我說了聲“你好”。
我咧了咧嘴,理解性了回應了一聲,繼而問他說怎麼都到學期末了你才搬過來呢。
向陽告訴我說他是走讀生,但是學校也不知道怎麼了,居然臨時通知他必須無條件的回學校住,所以匆忙之下就來了這裡了。
我咧了咧嘴,幫著他收拾起來,可也就在這個時候,這向陽一不小心碰著了頭,腦袋一歪,那頭怪異的頭髮居然掉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