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小棟子這一提醒,我還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依照他的意思和劉之武的反應,我越發的覺得這中間隱藏的資訊實在是太多了些。
原因有很多,第一,劉之文出門幹活是絕對不會告訴劉之武的,第二,為什麼在我們找劉之文的整個過程之中,一連好幾天這劉之武都沒問上一聲呢?還有就是,這劉之武如果真關心劉之文的話,在我們兩去找那劉之文的時候,於情於理這劉之武都應該和我們一道呀!
這兩個原因不想則已,越想越覺得異常,到了最後我甚至只想到了唯一的一個可能,那就是可能在一開始劉之武就已然知道了全部的結果,讓我和小棟子去找劉之文,可能只是他有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已。
一想到這裡我頓時倒吸了口涼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這劉之武也太陰險了些?
而小棟子卻似乎早就想到了這結果一樣,在我又驚又怒的時候他卻是表現得非常的淡定,眯著兩眼一言不發,滿肚子心事的樣子。
我以為在這之後他會告訴我一些訊息的,但沒想到的是,他僅僅只是沉默了片刻便沒再多說什麼,反而若無其事的和我分了手,他回店裡,我回學校。
雖然劉之文的死給了我莫大的觸動,但是我和他感情終究不算太深,因而也只是稍稍難過了一段時間便將這事給放了下去,重新過起了學生狗那教室食堂宿舍三點一線的生活,忙碌卻並不感覺充實。
但一如既往的是,這種生活並沒持續太久,僅僅持續了一個星期就又再次被打破。
因為我接到了來自王隊長的電話,他說最近市裡出了個非常詭異的案子,而且上面給的壓力很大,希望我能夠幫他的忙。
我本來是想推辭的,但轉念一想他這第一次找我幫忙我就推東阻西的話,那未免也太沒意思了些。
於是我只好一咬牙將這事應了下來。
至於有關案子的細節,王隊長是在車上告訴我的。
警察辦案首先接觸的是現場,在看了他拿給我的一大匝照片之後,我被深深的震撼了。
照片上看去是一個富麗堂皇的房間,一個身穿浴袍的男人倒在了地上。
按理來說作為兇殺案現場這是太過普通的了。
但令人驚恐的是,這男人死像太恐怖了些。
從照片上我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他什麼年齡了,兩眼無神的外翻,舌頭耷拉到了一邊,滿身漆黑,面板乾癟,好像掛了一個冬天的臘肉一樣,看上去已是皮包骨頭了。
雖然這死相恐怖,但這麼長時間來我也確實接觸了不少比這更為恐怖的東西,所以情緒也只是稍稍呈現了一絲波瀾之後便完全恢復正常。
我問王隊這死的是誰,又死在哪裡,死因又是什麼。
王隊長說,這死的人叫黃強國,死在了自己家裡,是個頗有身份的人,也正因為這樣,所以上面給的壓力非常的大。
但說到死因的時候他搖了搖頭露出一臉的苦笑,說到目前為止法醫那邊沒能提夠任何的結果。
因為,從這黃強國的屍體已經沒有了任何法醫鑑定的線索。
我不明白王長隊這話什麼意思,於是一臉懵逼的看著他,要知道就算是條鹹魚真拿到法醫那裡也應該有個結論吧。
但是,接下來王隊長說的這話卻是讓我大吃了一驚。
他說,黃強國全身血肉已經全部乾涸,但與此同時身上卻沒有任何傷痕,所以,如果一定要說一個死因的話,那應該是失血過多而死……
一聽到這裡我只覺得嘴裡泛苦,心想如果真這樣的話,就算我肯出手也沒有卵用呀!
說實在話,現在的我已經想打退堂鼓了,但一看王隊長那期盼的眼神,我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說我能看看這黃強國的屍體嗎?
其實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太甘心,同時也帶著點兒獵奇的心思。
所以,在這之後我和王隊長來到了屍檢中心,看到了那放在冷櫃之中屍體已蒙了層薄霜的黃強國。
站在黃強國的屍體旁邊,我把小傢伙請了出來,問他有什麼發現沒有。
因為小傢伙現在已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要跟他溝通完全沒了任何問題,在聽了我這一問之後,小傢伙居然將鼻子湊了過去,繞著黃強國的屍體嗅了一圈,讓我大感反胃的同時又不免一陣欣慰。
“哥哥,他是被吸乾了陽氣死的”,果然,沒過多大一會小傢伙便給了我一個非常明確的答覆,讓我心頭一跳,心想著陽氣被吸乾的話,那就意味著我這次要面對的東西可不是普通東西了。
“還有別的發現沒有?”為了進一步的加大把握,我又悄悄問了一句。
因為我聲音非常的低,加之王隊長又看不見小傢伙,於是臉上寫滿了好奇。
可惜的是,小傢伙卻只是搖了搖頭。
“王隊長,能帶我去案發現場看看嗎?”我眼見這裡再沒了多餘的選擇,想著興許是這黃強國家裡出現了類似厲鬼兇魂的玩意兒,於是又補充了句。
但我話音一落,王隊長臉上便露出了一副為難神色,稍稍猶豫了下才說我試試看,接著便轉身出了停屍房,看他樣子像是打電話向上級領導請示這事了。
“陳兄弟,可以了,我現在就帶你過去”,進來的時候王隊長面有喜色,把黃強國還原了之後就要帶我離開。
可也就在我們才一轉身的時候,那冷櫃之中居然同時傳來“嘭”的一聲悶響,好像這冷櫃裡頭的黃強國又活過來了似的。
我嚇了一跳,看了看王隊長,卻見他的臉色也是非常的不好看,於是心想著要不要將那冷櫃開啟的時候,小傢伙卻是突然發話告訴我說,那櫃子裡頭有東西。
我心頭一跳,以為這肯定是那黃強國屍體的動靜,於是正要多問,卻見小傢伙一指黃強國上面的那個櫃子說那東西就在那裡邊。
“陳兄弟,要不……咱們還是走吧?”
此時王強國已經露出了一絲怯意,不太確定的問我說。
我轉念一想這裡是屍檢房,到了這裡的大多都是非正常死亡的屍體,有些個怪鬼也不足為奇,加之我現在也確實不想多事,於是點了點頭就要離開。
可那櫃子裡頭的東西似乎猜測到了我的意思一般,在我才一轉身的時候竟然越發的兇戾起來,進而發出了更大的聲響,使得那原本好好關著的抽屜竟然“譁”的一聲彈出了一截。
這一下我可不淡定了,於是便想讓小傢伙去看看那倒底是什麼玩意兒來著。
可是,在我這念頭才一浮現的時候那彈出的抽屜裡頭竟然悠悠探出了一個頭來。
而且,還是個女人!
雖然頭上和臉上都鋪了層薄霜,但是,我依然還是能清楚的看清她的相貌。
這女人看來應該三十歲不到,面容姣好,滿頭長髮,兩眼怒瞪,像條人形長蛇一般緩緩從那抽屜裡頭滑落出來,“噗通”一聲重重砸落在地上,使得她身上原本因為法醫鑑定而剖開的傷開瞬間全部繃開,腸肚掉了一地,單單只是這場面便已然讓我驚駭莫名。
“陳……陳兄弟……”,王隊長雖然驚駭得全身打顫,但是,相對於沒見過視覺衝擊如此之直接場面的普通人來說已經算是好了無數倍了。
“嗬……啊……”,一陣悠長而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從她嗓子裡傳出,讓我都差點沒當場跑掉,於是我看了看小傢伙,想讓他幫忙把這恐怖詭異的女人給擺平了。
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小傢伙卻是發話了,他臉帶驚奇的說:“哥哥,他在向你求救!”
“什麼?”聽到這話我也是大吃了一驚,心想這女人都成這樣了怎麼還能求救呢?
“她的魂魄快散了,她要你幫她抓住殺她的人”,此時的小傢伙如同一個翻譯官似的一字一句的說著,臉上顯得非常認真。
我咬了咬牙,心想著既然這女人都成這樣了,順手了了她這個心願先答應她算了,於是便強咬牙關問她說是誰害了你……
只見這女人眼珠稍稍抖動了下,嘴裡發出一道極為含糊的聲音之後便突然兩眼一翻,癱倒在地上完全不再動彈。
而與此同時,小傢伙也走了過來,低聲告訴我說這女人的魂魄已經完全散了,不過在散之前她說了一個字“孫”!
“孫?”我細細品味著這個字,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心想著我要真能憑一個字破案的話那我豈不是成福爾摩斯了?
不過,既然現在王隊長在這裡,我索性也就順道問了王隊長一句說這女人怎麼死的,這麼年輕實在太可惜了些……
王隊長怔怔的看了癱在地上不再動彈的女人,好半天后才算是在過神來,點了點頭說是呀,確實可惜了,她被人剝了皮,但是死因卻不是這,而且也直現在都沒能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