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一連在這凶宅裡頭耗了大半個月,弄得幾乎整個小區的人都知道這前後死過六個人的凶宅裡頭住了一個不要命的傻逼青年。
當然,與此同時帶來的效益就是,這凶宅左鄰右舍只要沒有別的房子可住的人也都搬了回來。
我想他們的理由應該非常簡單,那就是如果真要出事的話,那也應該是我這個傻逼才是。
所以,一方面我感覺自己被小棟子坑了的同時,一方面我又不得不佩服小棟子的神機妙算。
因為現在我可是聲名在外,只要我在這屋子裡半點動靜,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甚至有的時候我早上開門晚了一些都會發現有人有意無意的在我門口觀望,瞧他們模樣,應該是在看我死了沒有。
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在感覺有些實在熬不住了的時候,小棟子這才突然通知我說,讓我改變方案。
首先,他給了我小半袋枯黃的草,囑咐我每天用這草擦拭身體。
另外,他還給了我一枚銅錢,讓我每天掛在身上,其他事情一切都照舊。
就這樣一連持續了三天,之後在快天黑的時候小棟子才告訴我說,不出三個晚上,這屋子裡頭必定會有異變,讓我自己留心著點兒。
一聽到這話我心中一緊,不過想到有小傢伙在,我怕個毛呀!
而且,小棟子還告訴我說,如果我在晚上發現了什麼,不管什麼時候,也不管是什麼情況,唯一要做的是就是奪門而出然後繞著樓道跑,一面跑一面大喊大叫……
說實話,聽到他的這個主意我都覺得丟人。
但是,在小棟子噴了我一句說“那你想不想賺錢呀”之後我只得將這股子憤懣深深的埋進了心底。
夜幕如同往常一樣如期而至,也不知道是不是聽了小棟子的話的原因,我總感覺涼颼颼的,獨自一人坐在沙發面前看電視,根本半點睡意都沒有。
可是,看到後半夜的時候,我感覺實在有些熬不住了,於是也就沒再管其他,兩腿一伸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咯咯!”
一陣小孩清脆的笑聲突然傳來,我登時驚醒,立馬坐了起來,環顧四周看去,卻半點影子都沒有。
“難道是聽錯了?”我撓了撓腦袋說。
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登時全身一麻,看到了沙發後面的餐桌,卻見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晶瑩透亮的玻璃杯,裡頭還裝著半杯乳白色的牛奶……
我非常清楚的記得,我第一次來這屋子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杯牛奶,而且,我也非常的確定,這半個月來真正出入這屋子的只有我,而且我也不喝牛奶。
所以說,這牛奶是不可能出現的。
於是我立刻警惕起來,本能的要把小傢伙請出來。
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小傢伙竟然半點動靜都沒有,像是沒聽到我的呼喚似的。
我登時驚呆了,沒曾想到這一次竟然又出現了類似那印月池裡頭的情形。
不過,眼前看來似乎還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危險,所以在這之後我反倒冷靜了下來,心想著怎麼說我現在也是無名派的弟子,不能總依靠外物不是?
一想到這裡我反倒是膽大起來,還真想好好探一探,看看這屋子裡頭問題到底出在哪裡,於是我接著便悠悠站了起來,環顧四周看了一圈之後便起身向著臥室所在的位置走去。
可是,等到走到那臥室門前一看,卻發現裡頭和之前並沒任何兩樣,非常的平靜。
於是我又看了看主臥,也沒什麼不對。
我登時迷糊了,越發的覺得剛才興許真只是我的一個幻覺而已。
想到這裡,於是我只好又折返回來,準備補個回籠覺。
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我只見陽臺上面人影一晃,好像風吹動了晾曬的衣服似的。
於是我探頭一看。
僅僅只是這一眼便登時差點沒將我給嚇尿,因為,我發現在陽臺上面,竟然吊了一個人,正不住的抽搐,隨著夜風的吹動悠悠搖擺。
這不是這屋子裡面第一個死掉的人麼?
一時之間我彷彿忘了恐懼,怔怔的看著這吊著的人,只見他穿著一身睡袍,如同鐘擺似的悠悠打晃,之後緩緩轉了過來,最後終於將一張臉呈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定睛一看,心裡再次咯噔了下,只見他兩眼怒瞪,臉上掛著股子極為詭異的笑意,麵皮微微抖了抖,衝我說道:“你終於來了……”
他的聲音非常壓抑,好似被人嚇著胸腔說話一般。
我再也無法淡定,一連後退了幾步。
可是,我這幾步才一退出便被絆倒,側臉看去,發現竟然是兩個人,一男一女,二十多歲的樣子,也裝著睡袍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臉色發紫,七竅出血,在絆倒我的時候他們兩臉上也同樣出現了非常怪異的笑容,從喉嚨裡傳來咯咯聲響,輕聲說:“你終於來了……”
隨著他們嘴唇的抖動,一股股氣味極為難聞的腥黑血液順著嘴角湧了出來,讓我只覺脊背發涼。
與此同時,我也終於反應過來,這男女兩人豈不是第二次在屋裡自殺的小情侶?
一想到這我登時頭皮轟然炸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那臥室裡頭會躺著第三次死亡的一家三口?
而我,則極有可能就是第四次死在這屋子裡的人了?
我越想越怕,越怕越想,甚至到了最後還是最終沒能忍住,顫顫巍巍的轉過頭去,悠悠看了那臥室一眼……
“啊!”
我終於再也忍不住了,二話沒說一聲慘叫,同時直朝這屋子門口衝去,一把將房門給拉開就要奪路而逃。
可是,等我真正拉開了屋子大門之後頓時又驚呆了。
這屋子大門後面,竟然直接連線著這屋子的主臥,放眼看去,卻見一男一女兩人正好端端的躺在床上,面色發紫,兩眼圓瞪……
“鬼打牆!”
我登時反應過來,二話沒說迅速在自己掌心描下一記打鬼符,心想著不管這次來的是什麼東西,那就得先吃我一招再說!
可是,在我這一記打鬼符才描出的時候,我頓時想起了之前小棟子囑咐我的話,於是只好生生將這股子念頭給壓了下去,想著這該如何是好,總不能被活活困死在這裡頭吧。
想到這裡,於是我大吼一聲,一來是為了壯膽,二來也是為了壯壯聲勢,將手中打鬼符一揚道:“不就是幾個小鬼麼,你們若敢來,就別怪本道爺不客氣嘍……”
可是,也就隨著我這話音一落,我竟然聞到了一股子古怪氣味,稍稍嗅了嗅我立馬反應過來,是煤氣。
臥草,這一次我可真怒了,沒想到這小鬼竟然這麼狠毒,想用煤氣燻死我呢!
於是我索性將手掌一揚,正要將這打鬼符朝那躺床上的男女轟出去。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我一個激靈,立馬回過味來。
特麼的這打鬼符激發之後是火球,要真轟出去了的話這鬼死不死的我不知道,但是首先報銷的可是我呀……
一想到這裡我頓時嚇出一聲冷汗,咬了咬牙強自讓自己冷靜下來,看了看四周的窗子,想著把這窗子開啟。
可很顯然的是,這些枉死在這屋子裡的傢伙似乎鐵了心要把我給廢了似的,幾番僵持下來愣是沒有半點作用,我實在沒了辦法,於是索性一個轉身跑到廚房,操起那大鐵鍋向著這玻璃窗上狠狠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