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眼前沒時間再耽擱了,於是也就索性直接攤了牌,問夏輝:“趙琴你認識麼?”
話音一落,我明顯看到夏輝全身一顫,雖然他依然看著電腦,但是,他的聲音越同時變得冷厲起來,像是特別不滿的樣子,沉聲問我:“你是從哪裡聽說的?”
我嘿嘿一笑,心裡也覺得非常的滑稽,搖了搖頭道:“如果我說,是趙琴自己親口告訴我的,你相信麼?”
“不可能”,夏輝回答得斬釘截鐵。
“不可能?”我反倒被他的態度給氣樂了,又補充了句:“因為她已經死了,是麼?”
話音一落,夏輝突然變得暴怒,猛的一個轉身,將身下坐著的椅子一把踢翻,瘋狂的衝過來死死的掐住我的脖子道:“誰說她死了?你聽誰說的?”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突然,不過,這傢伙因為長時間不運動,力氣也不算大,我很輕鬆的就掙開了,冷冷一笑道:“你就告訴我,這是不是事實。”
夏輝兩眼一紅,訕訕的坐了回過,低聲道:“是的,出車禍死的,一直到現在為止,她的母親都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以為她的女兒還在這個學樣!”
聽了這話我不由得心中一痛,千錯萬錯,至少趙琴的母親沒錯。
但是,同情不意味著縱容,而且,這事還關係到我的小命,我更是不能退步了。
於是我起身走到夏輝面前,淡淡的說:“如果,我告訴你說,趙琴真的還在這個學校,你信麼?”
開玩笑,我這已經說得非常含蓄了,要知道,這趙琴不只在學校,而且還在我們宿舍,在夏輝身上呢。
夏輝聽後一驚,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看他一臉懵逼的樣子,我颯然一笑,輕笑著說你也別像看猴子似的看我,我沒和你開玩笑。
夏輝臉色一黑,豁然站了起來,問我說趙琴真的在學校裡面?
我沒好氣的指了指那包掉在地上的粉末,說你剛才被夏琴上了身,不但要把我推下樓去,還吃那東西來著呢。
夏輝疑惑的看了地上的包裹一眼,隨後將那東西撿了起來,放在鼻子下面一聞,隨後臉色大變,竟然立馬大驚呼一聲將那東西給扔了,臉色霎時間變得傻白,驚撥出聲道:“骨灰,哪裡來的?”
一聽到骨灰兩個字我還真著實嚇了一跳,沒想到最後竟然要來的是這麼個東西,況且,夏輝還真吃了。
要知道,在我們村裡可都是土葬,又從哪裡知道這骨灰長什麼樣啊。
一想到這裡,我不由得面色古怪的看向夏輝,卻見他臉色傻白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那裡還有趙琴上他身時殘留的一些骨灰。
只見夏逃摸了摸,隨後臉色劇變,捂著嘴瘋狂的衝向衛生間,不大一會便傳來劇烈的嘔吐聲。
我心想這也還真難為了他,任誰知道自己在無意中吃了骨灰都是怪難受的,況且他還吃了這麼多。
等到夏輝出來的時候已然有些虛脫,臉色蒼白扶著牆走了出來,目光驚恐的看向那被他扔在地上的包裹,驚聲問我他是不是真吃了那東西。
這一點,我不打算騙他,於是實話實說了,引得他又是一陣乾嘔。
來來回回折騰了幾趟之後,夏輝實在不能動了,這才坐了下來,我也趁著這個機會正式問起了他有關趙琴的事。
在我看來,趙琴要害我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到目前為止,我還沒弄明白原因之所在,所以,我希望夏輝能告訴我。
可惜的是,夏輝似乎對此一無所知,只是斷斷續續跟我說了一些趙琴還在生時的一些事情,與之前趙琴跟我說的大同小異,並沒什麼兩樣。
唯獨有一點,那就是有關趙琴死亡的事,夏輝只是說趙琴是被車撞死了,有關細節隻字未提。
我嘆了口氣,心想著哥今個兒膽都嚇破了卻一無所獲,真夠憋屈的。
眼前看來,至少這個宿舍是不能呆了,否則的話,天知道這趙琴什麼時候又下狠手呀。
一想到這我就有些頭痛。
無緣無故勤惹上了黃皮子不說,現在連這趙琴都要害我了,那我還怎麼活呀?
最重要的是,到現在為止,小傢伙都不知道去了哪裡,這可怎麼辦才好呀!
我現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雖然驚嚇一場之後確實有些眼皮發沉,但是,小傢伙沒來,我也不敢亂跑呀。
無奈之下,我只好愣愣的坐在宿舍裡等著,同時又不敢打上半秒鐘的瞌睡,苦熬了好長時間之後,終於看到小傢伙探頭探腦的進了宿舍,三步寸作兩步跳到了我的懷裡,非常緊張的樣子。
我輕嘆口氣,心想著要不再去劉老先生那裡一趟再說的時候,讓我沒想到的事再次發生了。
我沒想到小傢伙居然比我還記仇,一個撲稜直接朝正愣愣坐在那裡的夏輝撲了過去。
我登時心中一急,想要叫住他。
可是,讓我更沒想到的是,就在小傢伙直撲向這夏輝的時候,夏輝突然一個轉身,一把抓住了還在半空中的小鬼,陰冷一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夏輝的聲音又恢復了之前柔媚尖銳,都不用說我就知道眼前的夏輝就是趙琴了。
只見她死死的掐著小傢伙,語氣森然的說:“你以為,有了這麼一個小鬼就能對付我了?”
我沒吭聲,心裡也確實沒有太多的底,同時又有些弄不明白,之前小傢伙對付那些遊魂野鬼的時候是何等的神勇,怎麼到了這個時候這麼菜了呢?
只見小傢伙被趙琴捏在掌間不住掙扎,嘴裡不時發出嗚嗚的咆哮,看上去雖然憤怒但卻似乎無可奈何的樣子。
不過,眼前同樣也是個和趙琴直接對話的好機會,於是我強作鎮定看了趙琴一眼,問她:“為什麼要害我?”
趙琴聽後哈哈一笑說這個秘密我只會告訴死人,如果你真死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我搖了搖頭,心想著這事只怕不能善了了,正琢磨著怎麼讓小傢伙動手一把將這女鬼給撕了的時候,小傢伙似乎感應到了似的,那一直拖著的半截臍帶突然一繃,如同遊蛇一般活過來了似的瞬間纏住了趙琴的手。
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稍一愣神之後連忙撲了過去,想將小傢伙從趙琴手裡救下。
可是,等我才一過去才發現,小傢伙根本不需要我救。
我才一動身,那截臍帶斷了的地方便突然一立,直直的鑽進了夏輝的胳膊之中,如同一條奇粗的血管呈現在我的面前。
說實話,這個場面非常噁心。
但是,不難看出,對於這截臍帶,趙琴還是非常顧忌的,只見她一把鬆開了小傢伙,一隻手拼命的甩了起來。
可惜的是,小傢伙哪裡會讓他得逞,哇哇怪叫著伸手探進夏輝的身體之中,隱約之間有道淡漠的影子好像要被他拽出來一般。
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明白,小傢伙並不是怕這趙琴,而是因為趙琴在夏輝的身體之中,他根本沒法下手。
幾番僵持之下,小傢伙似乎隱約佔了上風,皺巴巴的小臉上露出一股得意神色,而與此同時,趙琴也似乎的萎靡起來,掙扎越發的無力。
“我說,我說……”,見實在沒了機會,趙琴這才面色一軟,開口喊了起來。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又怎麼可能相信你”,我冷哼一聲,想起了之前那劉老先生跟我說過的話,絲毫不敢心軟,也沒制止小傢伙動手。
而與此同時,那根看來噁心了些的臍帶卻好似成了最大的殺手鐧一般,幾番下來已然讓這趙琴虛弱不堪,幾乎再沒了還手的氣力,軟綿綿的躺在了椅背上面。
“是……是那個黃大仙讓我害死你的”,趙琴眼看著就不行了,終於擠出最後一絲力氣喊了出來。
我登時一驚,想起了之前那蹲在空床鋪上詭異的小東西,不由得一愣,有幾分相信趙琴的話了。
可惜的是,我只是稍稍回想了一下,就又發現了趙琴話中的問題,不由得更是大怒,指著他說你說謊,現在那黃皮子都不在這,它可沒逼著你害我。
不過,話雖這樣說,我還是暗地裡讓小傢伙稍稍鬆了一絲。
也就在這個時候,趙琴才微微坐直了一些,低聲說了起來。
她說,人和鬼不同,人怕鬼,而鬼也有怕的東西,那古里古怪的黃皮子就是一種,那黃皮子要挾趙琴說只要趙琴不弄死我,那黃皮子就會害死夏輝,所以無奈之下趙琴這才硬著頭皮將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於是我又問趙琴說好端端的我也沒惹這黃皮子,他為什麼要害我?
趙琴說我身上有張替身血符,那幫黃大仙想要報仇的話,必須得先將這替身血符給破了才行,否則的話,他們就會有滅族之災。
“替身血符?”我聽了登時一驚,第一時間想到了劉老先生給我的那張畫著小人的紙,於是正要掏出來看。
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悠揚的聲音隱約傳來,還沒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見小傢伙臉色一變,竟然猛的一把鬆開了趙琴,一個撲稜朝我衝了過來,瞬間消失在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