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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人皮畫

在我印象之中,畫油畫要麼用布,要麼用紙。

但是,擺在我眼前這副畫的手感卻是非常的怪,有點涼,有非常光滑,還分明有著不錯的彈性……

這種感覺,既不像是布,也不像是紙,更多的卻像是……

一想到這裡我登時大吃了一驚,滿心驚駭的看向小棟子,卻見他同樣也眯著兩眼看向我,似乎是在猜測我對這東西的看法一樣。

我沒吭聲,又低頭細細向這畫布看去,同時還嘗試著用手再輕輕的按了按。

“你為什麼不翻過來看呢?”小棟子輕聲提醒我道。

我點了點頭,這才將這畫像給翻了過來,只是這不看則已,一看還真大吃了一驚,對於這畫布是用什麼材料做的已有了一個非常明確的答案。

這畫布,是用皮做的!

是人皮!

我雖然不知道這布大而且完整的一張人皮是從哪裡來的,但不得不說,能將如此之大的一張人皮完整的剝下來,這兇手無論是手法還是心理素質都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因為少了顏料的遮擋,我甚至還能看到這人皮上一個個細微的毛孔,這種感覺,說得難聽一些就是比見了鬼還要讓人難受。

原因非常簡單,或許殺人兩個字對我來講只意味著一條生命的流逝,但是,如果是虐殺的話,那除了生命的流逝之外同樣還意味著死前遭受到的無窮無盡的痛苦!

一想到這裡,我便不免一陣憤怒和難過。

我看向小棟子,卻見依然臉色平淡,但眼神中間卻似乎帶著股子不同尋常的味道,冷冷看了兩眼這張畫像,低聲說:“我奇怪的是,為什麼我之前招不來他們的魂魄呢?”

他不說這還好,一說我還真覺得奇怪了,甚至心想著難道那兇手只是從這可憐女人身上剝了一大塊皮,但實際上卻沒有殺害她?

又或都說,這只是一張別人身上的皮?

而且,也直到這個時候我同時還發現了一個問題,在我的記憶之中,人的面板細膩柔軟而且極富彈性。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這塊面板還鮮活的存在在人的身上,因為這面板一旦離體之後就會迅速脫水枯萎,最終變成一塊晦暗無光的東西。

而眼前這一塊面板,看上去非但沒有半點的枯萎,反而還給了我一種依然鮮活的錯覺,就好像它依然生長在人的身體上一般。

所以,哪怕我只是一個外行都是一眼就感覺出了問題,於是正準備去問小棟子怎麼回事。

但可惜的是,小棟子並沒有理會我的意思,反而面色凝重悄然探出一隻手來輕輕摸了摸了這面板的表面,微微閉起了兩眼,剛開始時臉上表情非常柔和,但隨後便是眉頭一皺,臉色開始劇烈變化起來,還沒等我弄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他便全身一顫,眼皮一抖,兩行淚水便滾滾滑落下來,傷心欲絕的樣子。

我看了一驚,不知道他這又是怎麼回事,於是怔怔的看了他好半天,最後才見他突然驚醒,一臉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一下,隨即長嘆口氣,一把跌坐下去,怔怔的坐了半天,最後才喃喃的道:“小寧子……這案子,咱不用查了……”

我不明白他突然之間為什麼要這麼說,於是問他怎麼回事。

小棟子呆坐了好半天,最後才喃喃的說了起來。

小棟子說,在很久以前,有多久呢?小棟子也不清楚了,反正只知道那是個人命如草芥的年代,說得難聽些,那個時候死個小老百姓還遠遠抵不上高官富人家裡死上一條狗或一隻雞!

在那個時候的上層社會,流行著一種非常特別的“藝術品”,就是一種來歷非常古怪的畫。

這種畫畫質細膩,畫風真實靈動,尤其以人物畫像著稱,被稱為“丹不倫”。

雖然這名字聽來古怪,但是,這畫卻深得當時權貴的喜歡,據說只要親近的人盯上這畫像一段時間,就能看到這畫像中的人活過來一般。

而且,在那種極端的環境之下,女人地位都比較低下,尤其是在這種權貴人家,紅顏命薄幾乎就是一種非常真實的社會現象寫真。

也正因為這樣,那些因為各種原因進到了權貴家裡的漂亮女人們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早早的離開人世。

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這種保留一絲對死去紅顏們念想的方式便倍受權貴們親睞。

聽到這裡我暗歎口氣,心裡五味雜陣,不知道該去怎麼理解這種變態的心理。

但是,不管怎麼說,那“丹不倫”終究是件非常遙遠的事情,而眼前這副人皮圖才是真實存在的。

一想到這裡,我也終於開始明白之前小棟子說的那句話來。

這案子哪裡還有查呀?

我和小棟子只不過是被人僱來的私家偵探而已,總不能跑回去查自己的東家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算我兩有這個正義感,但我卻沒這個能力扳倒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吧?

還有就是,這女人和小孩是夏輝父親某種意義上的妻子和孩子,那豈不是意味著這幕後真正的兇手要麼是夏輝的父親,要麼就是和夏輝父親極為親密的人?

一想到這裡我都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根本不敢再往深層次的想了,在內心深處,我根本就無法接受這般殘酷而泯滅人性的現實。

我也無法想象,在電話裡頭對我噓寒問暖尤如慈父一般的夏叔叔在暗地裡居然會是這麼一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所以我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也和小棟子一樣不想再管這事。

不過,在末了的時候我卻依然有些弄不懂,於是便問起了小棟子說既然這整件事後的主謀就是那幫傢伙,那他們又為什麼要主動查這案子呢?這不是狗屎不臭掀開來臭麼?

小棟子撇了撇嘴說:“神仙的世界咱們凡人不懂,所以最好的明澤保身的辦法就是視而不見,聽耳不聞……”

他說的很有道理,對於那種層次的人來說,我連螻蟻都算不上,還是不要惹他們的好了。

一想到這裡,於是我也非常認可的點了點頭,之後便離開了這屋子。

不過,我之後又想起了孫俊凱那事,覺得那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於是又問起了小棟子認不認識一個姓趙的傢伙,也是行家,左耳上還戴了顆耳釘的。

小棟子聽後兩眼一番,撇了撇嘴說要打聽人你不用找我,直接找咱們那老師侄去就成,他準行。

一聽這話我登時眼前一亮,還別說,自從小棟子來了這裡之後我還真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這裡,反倒把劉之武給忘了。

於是我嘿嘿一笑,想著這事得抓緊些的辦,於是二話沒說給劉之武打了個電話過去,跟他說起了這個姓趙的人來。

哪知道我這話才一出口,劉之武便滿聲警惕的問我說小師叔你沒事打聽這傢伙幹嘛……

我聽了一驚,聽他這話好像還真知道些什麼似的,於是嘿嘿笑了笑說你管這麼多幹嘛,你要認識他你就告訴我得了……

我以為這不算是什麼大事,劉之武也應該會爽快的告訴我的。

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劉之武在聽後竟然頓了半天,最後才悠悠的說:“小師叔……也不是老劉我不地道,而是,這人我真不敢跟你說呀……”

一聽這話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心想著勞資特麼的好不容易跟你打聽個人,怎麼總磨磨唧唧的呢?

想到這裡,於是我便咬了咬牙,最後又沉聲問了他一遍說:“我只問你,這人你認不認識,願不願意跟我說?”

我可以感覺得到劉之武的為難,在電話裡頭哼哼哧哧了半天也沒吭聲。

我眼看著再逼問也沒啥意思了,於是重重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

之後我便沒有二話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所有的表情和舉動都落在了小棟子眼裡,只見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半天,最後才嘿嘿一樂道:“小寧子,看來你這小師叔不頂用啊?”

我心裡煩得很,哪有心情跟他打趣,罵罵咧咧的說你說這老劉氣不氣人,跟他打聽個人都這麼費勁……

小棟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說行了吧你,也別為難老劉了,他們兩兄弟能活下來就很不容易了,這怕事非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聽小棟子這話裡好像有話的樣子,於是繼而問他說那你又知道多少,是不是也準備瞞著我?

小棟子白了我一眼,這才嘿嘿一樂,說起了劉之武兩兄弟的事情來。

原來,早在十幾年前,那張永忠的師父曾經在這一片地頭呆過,當時劉之武兩兄弟也就是兩個走家串巷的小乞丐,衣不遮體,食不裹腹,當時張永忠的師父也不知道發的哪門子瘋,看這兩小傢伙可憐,於是也就隨意的傳了兩人一點手藝,讓他們混點日子討個生活而已。

可沒想到的是,這劉之武心思活絡,眼光老道,居然從最開始的做風水紙紮做到了驅鬼避邪,還真闖出了點名堂來。

張永忠的師父知道之後也頗感欣慰,於是跑來跟兩人說:“以你們的手藝做我徒弟也太辱沒了我一些,但如果算是我的徒孫倒也還行……”

也正因為這樣,這劉之武兩人也就一直以陡孫自居起來,一直持續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