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有關王斌的事,陳經理當然是上心得很,因而在我掛了電話沒多久他便再次開車來到了劉之武這裡,繼而又將我帶到了王斌那裡。
王斌似乎料定了我會回來一般,穿著一件浴袍斜躺在沙發上等我,一看到我出現便起身迎了過來,低聲對我說:“陳大師,還需要我做其他的準備嗎?”
我搖了搖頭,心想著這其實都不用我動手,光小傢伙出動就行了。
所以,我很隨意的搖了搖頭說不用了,這事很好辦,我已經有了解決辦法了。
“那就好”,王斌淡淡一笑,繼而又讓陳經理在門外等著。
不過,我想起了之前劉之文對我說的話,於是告訴王斌說:“王總,既然你都知道你身上這些毛病哪裡來的了,所以,有什麼情況我還是得事先跟你說清楚。”
“陳大師請講”,王斌淡淡一笑道。
於是接下來我便將之前劉之文對我說的在治好他之後他也會身體迅速衰竭的事。
王斌頓了頓,搖頭苦笑道:“我還有別的選擇嗎?現在我最大的希望就是能睡個安穩覺,其他的都不算重要了。”
“那就好辦,麻煩你把身上的衣服都脫了吧”,見他回答的這麼堅決,我也就不再廢話,開口讓他脫掉衣服的同時也將小傢伙請了出來。
只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等王斌真正脫了個精光之後我這才發現,他何止是上半身長滿了那種黑瘤呀,放眼看去,只見他兩條腿已然是像癩蛤蟆一樣密密麻麻的長滿了同樣的東西,才看一眼便已然讓我的密集恐懼症犯了,於是二話沒說便讓小傢伙出動去清除他滿身那些噁心的東西。
小傢伙早已急不可奈,在得到我的指令之後“伊呀”一聲歡呼直朝王斌衝了過去。
我雖然覺得王斌這滿身的東西實在噁心,但同時又非常的好奇小傢伙這是準備怎麼給王斌治身上這些玩意兒,於是側臉朝王斌看了過去,只見小傢伙也沒含糊,兩手同時伸出,伸出兩根手指按在了王斌身上兩個黑瘤上面,一道古怪波動同時從小傢伙身上散發而去,而與此同時,一聲淒厲的嚎叫陡然傳出,那被小傢伙按著的兩顆黑瘤還真發出了一陣陣輕微顫抖,不大一會便已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眼看著才不大一會就已然成了兩塊黑痂,應該是沒事了。
我咧了咧嘴,心想著沒想到小傢伙還有這一手,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呀。
而在小傢伙治這黑瘤的同時,王斌也是全身輕輕一顫,似乎聽到了剛才那聲淒厲的嚎叫,顫抖著聲音問我:“陳大師,剛才那聲音是什麼?”
“是一個個因為高利貸而枉死的亡魂”,為了讓王斌死心,我故意說得恐懼了些。
王斌在聽了我這話之後沒再吭聲,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
而小傢伙此時卻像是個點焊的機器人一般,兩根手指又再次按住了的另外兩顆黑瘤,如法炮製,幾番折騰之下,等到天已經完全黑了之後這王斌身上的黑瘤才消失了大半。
不過,也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留意到了一個現象,那就是此時王斌的面板隨著黑瘤的減少也越發的黯淡起來,滿頭黑髮甚至都已呈現出了少許灰白。
我暗暗吃了一驚,心想著這事還真和劉之文說的那樣,小傢伙在吸收那一顆顆黑瘤的同時,竟然也消耗了王斌不少的生氣呀。
不過,這不關我卵事,我只關心王斌這一身黑痣能否弄掉,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管,更何況王斌現在這模樣也是他罪有應得。
這一整個過程非常的漫長,等到我飢腸轆轆已經完全無法忍受的時候小傢伙這才“伊呀”叫了一聲,邀功似的回到了我的肩膀上面,同時又有些意尤未盡的樣子看向王斌,好像分外喜歡這種感覺似的。
我咧了咧嘴,也沒功夫理會小傢伙,對王斌說:“王總,可以了!”
說這話的時候我也是暗暗心驚,因為這才大半天的時間,王斌已然滿頭花白頭髮,滿身面板已密密麻麻爬了了各種各樣的褶子,像是一天之間老了四五十歲一樣。
聽到我說完事了之後,王斌這才身形一晃,無力的栽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他滿身黑瘤乾癟後留下的黑痂也隨之脫落,稀稀拉拉掉了一地。
我並沒過去扶他,而是任由他躺在地上,淡淡的對他說:“王總你也累了,就先休息一會吧!”
王斌沒有吭聲,像死了一樣的躺在地上,好半天都沒動彈半分。
說實話,看他這樣我還真怕他死了,於是只好走上前去將他扶起來,拖到沙發上之後才再次細細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精神萎靡的躺在那裡,已然完全不復之前的朝氣。
我嘿嘿咧了咧嘴,心想著幸好這傢伙找到了我,單單只是衝他剛才一身的黑瘤看來,卻又不知道有多少青春正好的大學生栽在了他的手裡,落得這個結果只怕還算是好的了。
想到這裡,我知道自己再留在這裡也沒了什麼意義,於是轉身就向著門口走去。
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陳大師,請留步……”
是王斌,他竟然醒了,他裹了裹我搭在他身上的毯子,衝我淡淡一笑道:“陳大師,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的,你就放心好了。”
我點了點頭,沒再理他,轉身便出了賓館。
之所以走得這麼匆忙,是因為在小傢伙處理完了他身上的那些黑瘤之後,我心裡突然湧出一股子莫名的憤怒,一看到王斌便有種想要將他給生吞活剝的衝動,這種情緒讓我暗暗心驚,知道是劉之文說的那種後遺症出現了,於是在出了門之後我甚至都沒讓陳經理開車送我,而是一下樓便攔了輛車直奔宿舍而去。
回到宿舍之後我二話沒說便一把將門給關了起來,看著小傢伙那赤紅得泛著光芒的兩眼,我咧了咧嘴,虎著臉對小傢伙說了一聲:“安靜些!”
說完之後我便一把咬破指尖,迅速在小傢伙額頭畫下一記寧神符,等到小傢伙那股子躁動稍稍冷卻一些之後又馬不停蹄再次畫了一記淨化符。
說來也是怪了,只見我這淨化符才一落至小傢伙額頭,他的面板便登時一彈,發出一股子濃郁的黑氣將這淨化符給籠罩進去,好像要將這東西給生生吞下一般。
我驚駭莫名,於是連忙給劉之武打了個電話,讓他立刻請劉之文跟我講話。
等劉之文接了電話之後我這才跟他說起了現在小傢伙的情況,劉之文聽了大驚失色,一連說了幾聲不可能之後才沉聲說:“想來是小師叔你道行不夠,已經不能完全壓制這股子怨氣了。”
“那怎麼辦?”我連忙問道。
“趕快到印月池旁邊,要快”,劉之文也顯得焦急起來,催促我道。
我二話沒說,強自按住心中那股子躁動,二話不說一溜煙的向著印月池奔去。
因為印月池那裡出了事的緣故,所以,雖然現在正是幽會的時候,印月池旁卻依然沒什麼人,我倒也樂得清靜,於是才一到印月池邊便盤腿坐了下來,同時又問劉之文該怎麼辦。
劉之文說只要我呆在印月池邊應該就沒什麼事了,不過得一刻不能停的在小傢伙額頭畫那淨化符,直到能壓制住小傢伙那股子躁動才行。
眼前情況緊急,我根本沒有時間多想,因而只要小傢伙額頭那淨化符一被吞噬我便又馬不停蹄的再描上一記。
我也不知道這個過程持續了多長時間,小傢伙那張因為興奮而扭曲的臉這才稍稍平緩了些,不過,即便是這樣我也絲毫不敢放鬆,如同機械一般的不住的描著那道已然滾瓜爛熟的淨化符。
這個極為機械的過程非常痛苦,到了最後我甚至已然開始兩眼發花的時候,我畫在小傢伙額頭上的淨化符才消失得慢了一些,而與此同時,小傢伙才緩緩收斂了那股子躁動,“伊呀”叫了一聲趴在我肩膀上面沉沉睡了過去。
我舒展了下已然麻痺的身軀,悠悠站了起來,想著應該差不多可以回宿舍了,於是轉身向著宿舍走去。
可是,我才沒走出幾步就看到有人遠遠走了過來,拖著個沉甸甸的袋子朝印月池這邊走了過來,這情形跟我之前兩次看到的非常相似,不過,唯一有些區別的是,他們是開著車來的。
我登時吃了一驚,連忙退到一邊,眼見這兩人將這袋子走到印月池邊,之後二話沒說便將這大袋子朝印月池裡一推,只聽得“噗通”一聲響起,那大袋子便一下子掉到了池裡,之後兩人便沒做任何停留,二話沒說一個轉身便又回了車裡,之後便揚長而去。
等到他們走後,我連忙趕到印月池旁朝他們剛剛扔下水的袋子看了過去,哪知才沒看一會便聽到“刺啦”一聲響起,那正起起浮浮的袋子竟然突然裂開,從那裂縫裡頭一下子探出了一隻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