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陰謀論者,也不是故意要將這世上的事想得這麼危險和邪惡,而是因為這事關乎我的性命,由不得我不重視,也由不得我不小心謹慎一些。
而且,至少從眼前看來,這所有和印月池或者和404宿舍有關的一切都太過玄妙和詭異,讓我雖然知道有問題但卻根本無跡可循。
我甚至在想,為什麼汪洋死後還找到我並提示我危險的存在,在我看來,這並不是因為我無意之中惹了什麼事或者只是一個巧合,而是因為我住進了404宿舍。
原因非常簡單,那就是為什麼我在404宿舍住了這麼長時間,學工處那裡居然沒有有關我的資訊?
而且不只於這,汪洋如此,我如此,甚至連剛剛離校的夏輝也是如此。
細思極恐,我突然之間感覺自己好像成了這學校的隱形人一樣,而造成這種現狀的原因非常簡單,就僅僅是因為我住在了404宿舍!
一想到這裡,我登時又不由得冷汗直冒,因為我又再次想到了一個之前從來沒意識到的問題。
那就是如果我眼前的危險真和404宿舍有關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身處404宿舍的夏輝也同樣有危險?
我登時就不淡定了,我本想再次夏輝的父親打電話核實一下這個問題來著的,但是轉念一想,夏輝的父親不是說夏輝去旅遊了麼?又該怎麼核實呢?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如果我現在所處的危險跟404宿舍有關的話,為什麼夏輝在這宿舍裡生活了五年之久都沒有任何問題呢?
難道說,這就是人品問題?
我再次疑惑了!
此時的我真有種再次下水當面問問汪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的衝動。
而這個時候,那一直坐著的女生也站了起來,腦袋低垂,繞著印月池緩緩的走著,輕紗長裙,倒真有點山美水美人更美的味道,讓我真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兩眼。
可是,也就因為我這一看登時發現了問題,因為我突然發現,這女生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略一回想我登時吃了一驚,這不正是之前那個在水裡失蹤了的大個子的女朋友麼?
只見這女生低著頭,兩眼怔怔的看著渾濁的水面,不知道準備幹什麼,但是,憑直覺,我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我這念頭才一浮出腦海便看到這女人突然悠悠靠近了這印月池,再往前一步只怕就要落水了。
我登時頭皮一炸,連忙衝她喊道:“同學,慢著!”
我這一聲出她登時嚇了一跳,這才抬頭看向了我,一陣疑惑之後似乎終於想起了我,之後便怔怔的站在那裡發呆。
我三步寸作兩步跑到他的跟前,本能的將她拉住,生怕她一個不好想不開了。
要知道這印月池的水雖然不深,但卻比之任何水域都要危險吶。
“同學,你還年輕……可別想不開呀”,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於是直接對她說道。
她聽後又是一怔,眼眶微微紅了紅搖了搖頭說:“我沒有想不開,我只是想來這裡看看……”
聽她這麼一說我倒是訕訕笑了起來,心想著原來是虛驚一場吶,於是嘿嘿一笑不太好意思的對她道了個歉。
“哦,對了,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陳壽寧”,我心裡正煩悶著,眼看這女生或多或少也和這印月印扯上了點關係,於是想著索性跟她聊會,便自我介紹說。
“我叫張菁”,她依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怔怔的看著印月池水面,低聲回了我一句,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低聲問我說:“陳壽寧,你說,這麼淺的水,怎麼會淹死人呢?”
我聽了一怔,知道她說的是他男朋友的事,於是心中有些不忍,安慰她說:“這麼淺的水當然淹不死人了,你也別多想。”
“不,他就是死了”,張菁聽了我這話後像刺蝟一般反應有些劇烈,抬頭直視著我看了半天,最後兩行淚水垂落下來,幽幽的說:“我夢見他了,他說他在裡面很冷,想出出不來……”
張菁越說聲音越低,到了最後已然將頭深深埋了下去。
“你夢見他了?”我聽了一驚,雖然不排除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可能性,但是,眼前我也是實在沒了別的法子,想著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這些有用些的資訊全收集起來再說。
張菁哭了一會之後才又看了看我,幽幽的說了起來。
她告訴我說,自從她男朋友在印月池失蹤之後,她這些天每天晚上都會夢見自己男朋友跟自己哭訴說真不該開那個玩笑的,還告訴她說自己在這池底非常的冷,也出不來,還讓她去救他……
張菁絮絮叨叨的說著,可能是這幾天來她的日子也不好過,憋得慌了。
我輕嘆口氣,心想著雖然這些事情在別人看來都可能是無稽之談,但落在我耳中卻還真好像有些用處,甚至我還不自覺的想,會不會是裡頭真有什麼東西將她男朋友給困在了裡面,這才出不來呢?
一想到這裡,我便想起了自己模糊之際差點掉進去的那個深洞,於是不由得又看了看印月池中心,心裡在想,或許只要將這印月池的水給排乾淨了之後就能一清二楚了吧。
張青說了半天之後似乎感覺好了一些,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一抹眼睛,抬起頭來低聲問我說:“陳壽寧,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麼?”
聽了這話我登時又是心頭一跳,要在一年以前我肯定是不怎麼相信的。
但是,現在我卻是深信不疑,因為毫不誇張的說,哥認識的鬼比認識的人還多。
不過,我卻沒急著表現出來,而是問張菁為什麼要這麼問。
張菁臉上露出一絲驚懼的表情說,她昨天又夢到她男朋友了,看到她男朋友像那天一樣伸手向她呼救,於是她便伸手想將自己男朋友拉上來,可是,等到張菁拉住自己男朋友的手後,才發現自己無論怎麼用力都拉不動分毫。
我聽後咧了咧嘴,心說你當然拉不動了,要知道哥當天掉到這池子裡頭之後可是四名男生都拉不動呢。
不過,有些區別的是,張菁說的是做夢,而我那卻是真實存在的。
想到這裡,於是我又問張菁說,那然後呢?
張菁搖了搖頭不再吭聲,而是捋起了手上戴著的一截護腕,將一截胳膊完完全全的呈現在我的眼前。
我只是看了一眼便倒吸了口涼氣,因為,在張菁的胳膊上面,駭然有一個深黑泛紫的手掌印。
這手掌印非掌在大,抓住張菁的一個胳膊綽綽有餘,而且,要留下這麼明顯的手掌印,那得多大力氣才行啊。
一想到這裡,我便登時反應過來,心想這手印只怕不太簡單吶。
張菁怔怔的看了我半天,最後才低聲對我說,這手印是今天早上發現的……
我沒吭聲,無法想象這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不過我可以確定,張菁的這個夢恐怕真不只是一個夢那麼簡單了。
“那你男朋友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我想起了水裡頭的汪洋,腦海之中頓時浮現出汪洋到醫院去拿魂時的情形,有些懷疑他男友的魂魄是不是被汪洋給勾走了。
張菁揉了揉太陽穴,有些不太確定的說:“好像說了什麼,不過我當時很怕,記得不太清楚,好像叫什麼三點什麼的……”
“印月池,三點正,月伴行,是不是?”我登時心頭一喜,本能的唸了出來,問張菁道。
“對”,張菁顯得非常吃驚,驀地抬起頭來,一臉震驚之色的看著我問:“你怎麼知道的?”
我苦笑一番,看了看她說:“因為我也夢到了有人告訴我這一句話。”
之所以扯個小謊,是因為人怕將真實情形說給了她聽之後嚇著她,而且,照眼前情況看來,知道這事的人越多隻怕越複雜。
對於我的回答,張菁似乎有些半信半疑,定定的看了我半天,最後才說:“陳壽寧,你願意幫我一個忙麼?”
我登時一驚,其實不用她明說我已經知道是什麼了,我想,她應該是希望我救他的男朋友。
說實話,我本意是不太願意做這事的,因為我現在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但是,我轉念一想,這事未必對我自己沒有幫助,倒也不失為一個順水人情。
想到這裡,於是我點了點頭,問張菁想讓我幫什麼忙。
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張菁一陣猶豫之後,她居然開口讓我幫她再下一次印月池!
我登時罵孃的心都有了,特麼的這女人心怎麼這麼狠呢?你男朋友的命是命,我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麼?
“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過份,但是,你是和他一起下水的,他失蹤了,你卻上來了,所以我想你應該是有辦法的……”
張菁這女人竟然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都沒有,還說得頭頭是道,讓我腹誹不已,心想著勞資這條件都是撿回來的,能撿一次是機會,能不能撿第二次就只有天知道了。
我並不是二百五,所以很決然的將臉一黑,連連搖頭說:“這可不行,我上次都不知道是怎麼爬上來的,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說完之後,我就要離開這裡。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張菁開口說了一句話生生的留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