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棟子這一舉動差點沒將我的心給嚇炸了。
他麼的這傢伙瘋了,明知道這棺材招惹不得他為什麼還要去招惹?
剛開始時我還以為他是無意的,於是想要伸手去拉他。
可是,我終究還是反應遲了一些,等我手伸出的時候他已經“嘭”的一聲砸在了那棺材蓋上,壯碩的身軀像塊巨石一般把那棺材壓得猛的陷進了水裡好深,之後又呼啦一聲從水裡探出來,一陣起起浮浮之後才算穩住。
也直到這個時候,小棟子才沒心沒肺的抬起頭來衝我傻笑了一下,咧了咧嘴道:“小寧子,要想弄清楚裡頭倒底是什麼,得費上一些功夫才行。”
說到這裡,他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張鮮紅似血的紙符,一把扔進了那棺材之中。
這張紙符才一露面,就算是我這外行也覺察出了它的不凡,一時之間不由得愣了,這才明白小棟子這麼長時間為什麼這麼低調了,原來他是在扮豬吃老虎啊。
至於他的目的那就非常明顯了,分明就是將這東西扔到那棺材裡頭了。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他這張紙符分明就是早就準備好的,而且絕對是非常特殊的一種,難道說,這一切他都是早有預謀的?
又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在騙我,目的就是現在這一刻?
雖然我非常的討厭別人欺騙我,但是,即便是這樣,我依然沒有半點不滿情緒,有的,只是滿肚子的疑惑和好奇。
只見這張紙符才一掉進棺材之中,那棺材裡頭登時像是炸了窩一般,棺材裡頭髮出一陣細密的噼啪之聲,好像小棟子扔進去的不是一張紙符,而是一串鞭炮似的,甚至不大一會之後從那棺材縫裡還滲出了一股濃烈的黑氣,如煙似霧,看得我暗自心驚。
於是我扯起喉嚨問小棟子那是什麼玩意兒。
因為棺材劇烈抖動的緣故,小棟子已經站力不穩,索性一把趴在了棺材蓋上,用雙手抱著棺材蓋,好像根本不擔心棺材裡頭的那隻手再伸出來撈人一樣。
與此同時,他還嘿嘿一笑,不住的衝我擠眉弄眼的說:“不急,你等下就知道了。”
看他那德行,我恨得牙直癢癢,但卻又無可奈何,於是只得恨恨的點了點頭,探頭朝那棺材張望過去。
隨時時間的推移,那棺材的抖動慢慢的減慢下來,而小棟子這才長吐口氣,悠然站了起來,衝我招了招手說:“小寧子,搭把手。”
我衝他翻了翻白眼,伸過手去就要拉他。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我這手才剛一伸出,他身下的棺材登時又是一陣劇烈晃動,小棟子臉色大變,怪叫一聲猛的從棺材上蹦了起來就要抓住我的手。
我也是急了,又向前探出了些,而張龍高見機則死死的按住了我的腿,最後總算堪堪拉住小棟子,提著他悠悠的向著岸上攀爬。
“看你還嘚瑟不,把小命玩丟了可就不好玩了”,眼見虛驚一場,我連翻白眼,開口擠兌起小棟子來。
卻見小棟子嘿嘿一笑,顯得毫不在意的樣子說怕啥,就算是那東西再出來我也的法子對付他。
可是,也就是因為他這句話,那棺材裡的東西好像聽到了似的,竟然“嘭”的一聲悶響傳來,棺材蓋掀得“嘭嘭”直響,好像隨時就會再彈開一樣,小棟子臉色一變,驚悸的回頭看了一眼,連忙衝我和張龍高喊:“快點,真被拉住就不好玩了。”
他這話才一說完,那棺材便猛的一顫,“嘩啦”一聲巨響傳開,那棺材蓋登時彈得老高,差點沒直接掉到岸上,竟然完完全全的開了,將整個棺材完完全全的露了出來。
我們仨都嚇得不輕,拉小棟子拉得越發用力了些。
我滿頭是汗,從來沒這麼緊張過,一面將小棟子使勁往上拽,一面低頭朝那水裡的棺材看去。
只是,等我這一看登時呆了,那棺材裡頭空落落的,除了一個黝黑得泛不起半絲光芒的棺材底之外,竟然什麼都沒有,甚至連之前被拉進去的張永忠也早已不知去向。
“還看個啥呀,快點拉呀……哎喲,我的娘喂”,小棟子急得不行,兩手不住的往岸上亂抓,可惜的是,岸上光溜得很,他哪裡使得上半分勁呢,而且,因為他動作太過劇烈的原因,我和張龍高反倒脫了些手,差點沒讓小棟子再次溜了下去。
“誒,好了好了,差點沒嚇死我”,小棟子已經爬上了半截身子,這才長喘口氣,像只無尾熊一樣的爬了上來。
只是,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他這話音才落登時臉色劇變,身體再次一沉,猛的下沉了一大截,連連嚷嚷起來:“快,快拉住我,我可不想像張永忠死得那麼難看……”
我也大吃一驚,再次探手拉去,可這個時候卻沒那麼幸運了,才一伸手小棟子登時身體猛的一墜,完完全全的掉了下去。
也藉著這個機會,我眼睛餘光一瞟,卻看到那黝黑的棺材底中竟然憑空伸出了一隻手來,死死的抓著小棟子的腿,眼看著就要將他給拖進去了。
我登時頭皮一麻,眼睛一瞟,看到旁邊的繩子,於是二話不說,操起繩子綁在腰間,同時將另一個繩頭交到張龍高手裡,對他說:“高哥,我們這兩條小命就交給你了。”
張龍高點了點頭,二話不說將這繩子一扯,一把系在身後一顆樹上,然後又死死的纏在腰間,沉聲說:“去吧!”
他話音才落,我便立馬朝好合泉裡衝了下去。
我是怕死,但是,我同時又不希望小棟子死掉,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仗著人多拼上一把了。
我兩腳踩在棺材兩側,扶著小棟子站了起來,低頭看向那隻蒼白似紙的手,即是心慌又有膽寒,對小棟子說:“你不是能嗎?還有什麼手段快使出來呀!”
小棟子臉色一苦,搖了搖頭說:“我這病怏怏的,哪裡還有什麼手段可用啊,勞煩你跟它說一聲,讓他放了我好不好?”
我罵孃的心都有了,戰戰兢兢的低下頭去,忍著那股空前的恐懼一把抓住了那手,想著將這手給掰開。
可是,不得不說我還是太天真了些,這手冰冷得出奇,硬得似鐵,我哪裡動得了它分毫啊。
幾番折騰下來,我已累得氣喘吁吁,無奈的看了小棟子一眼,一把將繩子交到他的手裡說:“綁緊了!”
小棟子興許還沒回過神來,木頭木腦的將繩子系在了身上,而與此同時,我也扶著這繩子上了岸去,和張龍高想視了一眼,同時點頭道:“拉!”
這小棟子本來就一百大幾十斤,再加上他腿上還抓了只不知哪裡來的手,又豈是隨隨便便可以拉得動的,我和張龍高兩人幾乎沒將吃奶的勁給使了出來才愣是沒拉動他分毫,最後實在沒了辦法,只好長吁口氣,眼看著那顆綁著繩子的大樹牢固得很,於是索性鬆開了手,想著既然現在不能力敵,那就想想看能不能智取吧。
還別說,這一看我登時發現了問題,原來,根本不是我們將小棟子拉起了來,而是因為好合泉裡水面漲了,那浮在水面上的棺材也跟著上升了許多,也正因為這樣,小棟子才自然而然的上升了些。
一弄明白這事,我登時眼前一亮,反倒是覺得輕鬆了許多,先是回頭讓張龍高將繩子縮緊一些,隨後我又來到好合泉旁,想著看看有沒有別的可取一些的辦法。
只是,也正因為這樣,我聰明反被聰明誤,因為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好合泉岸邊早就溼了,我才一走到岸邊便覺得腳下一滑,沒有半點猶豫的栽到了水裡。
這一下我真慌了,連忙手忙腳亂的向著另一邊遊。
可是,這終究還是太遲了些,我還沒游出兩下就感覺頭皮一麻,另一隻白森森的手也突然從棺材裡頭伸了出來,一把朝我脖子掐來。
我登時一驚,連忙將頭一側,這才堪堪避開,差點沒當場嚇尿。
只是,我人倒是避開了,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那手居然像長了眼睛似的一轉,一把再次朝我抓來。
雖然最終還是被我避開,可是,我還是覺得脖子猛的一疼,低頭看去這才發現那隻手竟然不偏不倚一把抓住了那一直掛在我脖子上的石頭。
眼前這情形,我只覺嘴裡發苦,看了看小棟子,又看了看這幾乎貼在我臉上的手,腦子一片空白。
“小棟子,你說人死了真有鬼存在麼?”我覺著自己只怕是死定了,苦著臉問小棟子。
小棟子嘿嘿一笑,張了張嘴正要說話,一張臉突然一僵,目瞪口呆的看向了我,竟然沒再吐出半個字來,滿臉的驚愕。
開始時我還沒反應過來,以為小棟子又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一想到這裡,我登時又覺得膽子一顫,於是低頭看去,這才發現,那隻抓著我胸口小石子的手竟然悠悠的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