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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淹死的張永國

看著老頭兒那一紅一黑兩隻鞋,又看了看老頭兒一臉慍怒的臉,我登時恍惚了,不明白我剛才是怎麼回事,於是起身四處張望,發現林子叔竟然不見了,稍一細想,不由得又是冷汗直冒,看向這老頭兒正要道謝,因為不管怎麼說要不是他的話,只怕我早就昏在墳地裡頭了。

“跟你說過,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滾”,老頭兒看都沒看我一眼,轉身就要離開,冷冷撂下一句話來。

我依然有些茫然,環顧四周看了一眼,又見這老頭兒越走越遠,登時急了,現起之前還主動去找過他的事,於是連忙喊了起來:“爺爺,你站住!”

其實,在喊這句話的時候我還不確定這件事,但是,我也著實是急了,因而連腦子都沒過就喊了出來。

因為墳地裡非常安靜的緣故,我聲音傳得老遠,才一喊出就見老頭兒猛的一停,直直的站在了原地,沉默了好半天后才冷哼一聲說:“我不是你爺爺,我孫兒早死了!”

雖然他這麼說,但是我完全不甘心,踉蹌想要爬起來,可是,等到我起身看去的時候,發現這老頭兒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我怔怔的看了那個方向好久,最後只好放棄,悠悠轉過身去,目光無意的在那些林立的墓碑上面掃了掃,最後一個愣神,竟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那就是在我母親的墓碑旁,竟然有一塊上面沒落一字的墓碑!

是誰的呢?為什麼會和我母親的墓碑並排立在一塊呢?

我愣了愣神,稍一細想登時反應過來。

我記得上一次來到這古怪墓地的時候,這裡分明就立著我父親的墓碑,而那個時候,我的父親還沒有死!

一想到這裡,我登時心底猛的一沉,又看向旁邊,上面寫著“故顯妣陳公諱張老嬬人之位”,這是奶奶的墓碑,而在奶奶墓碑旁邊,同樣立著一塊沒有留下半個字的空碑。

我好像隱約感覺到了什麼,但是一時之間又不太確定,於是側臉看向另一邊,那邊應該是林子叔和秋娥嬸以及陳伯他們的墳地。

只是,同樣的,一連好幾塊碑上半個字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

我抹了抹臉上冷汗,挨個看了過去,最後終於找到了一塊有字的碑,只見這碑上寫著:“故顯妣陳公諱劉老嬬人之位”,居然是劉嬸的墓碑,而這塊碑所在的位置,竟然就在陳伯的墳旁。

我登時驚呆了。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還活著的人碑上有字,而已經過世了的人碑上卻是一片空白呢?

我想不明白,在這墳地裡頭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越想越不明白,最後眼前一亮,再次折返回奶奶的墓碑那裡,怔怔的看了她的墓碑半天,越想越是覺得奇怪。

如果說在這片墳地裡頭只有活著的人墓碑上才有字的話,那為什麼奶奶的墓碑上會有字呢?

難道說奶奶沒死?

這一想不可能呀,即便奶奶已經過世了八年,但是,她那瘦小的身軀平躺在那小床上的樣子依然歷歷在目,又怎麼可能會弄錯呢?

可是,如果奶奶真的死了的話,那為什麼所有已經死了的人墓碑上都沒有字,唯獨奶奶的墓碑例外呢?

我越想越是不甘心,最後索性將心一橫,咬了咬牙,一把從一旁撿來一根手臂粗細的樹枝刨起了奶奶的墳來。

在我看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如果奶奶真死了的話,那她的遺體一定在墳裡頭。

可是,等我費了好一番功夫將奶奶的墳刨開之後才發現,奶奶的墳地裡頭竟然棺材都沒有!

我不死心,已經瀕臨崩潰,又將目光放在了一旁爺爺的墳地,再次瘋了似的刨了起來。

可是,才沒過上多久,我便猛然停下了手,因為,藉著眼睛餘光我看到我的身周竟然圍滿了人。

陳伯、林子叔、秋娥嬸、那搓麻繩的老太太以及那兩個已經被淹死了的小孩,居然都在裡面。

所有的人都沒吭聲,面色僵硬,目光呆滯,一動不動的看著我。

我登時頭皮一麻,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會處於這麼一個驚悚的情形之下,本能的將手裡的樹枝扔到地上,張了張嘴想說兩句來著,可是,話到嘴邊我根本吐不出半個字來。

我一連深吸了幾口氣,悄然退後兩步,不管他們這目的是什麼,但是,一次看到這麼多的死人差點沒讓我當場腦筋梗死。

於是我回頭看了一眼,那邊是好合泉的方向,眼前看來,只怕是這滿村的人都來了,我哪裡還敢耽擱,於是將牙一咬,畏畏縮縮了一會之後,見這幫人並沒太多反應,於是將牙一咬,二話不說轉身就向林子裡頭衝了過去。

可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這才一轉身就見面前人影一晃,細細一看,不是別人,竟然是那個已經被那隻手拉到了棺材裡的張永國。

他不是死了麼?怎麼會在這裡出現?

我登時一驚,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和他撞了個滿懷。

他的身體非常的硬,像水泥板一樣,也非常的冷,全身還溼漉漉的,像是剛從水裡爬出來一樣,臉色蒼白得很,一把揪住了我,冷冷一笑說:“陳壽寧,沒想到你也到這裡來了。”

“你放開我”,我也是被嚇得發毛了,哪裡還管得了別的,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朝著張永國身上一連猛踹了幾腳,但是,即便這樣,張永國依然巋然不動,那隻手像鐵鉗子一樣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胳膊,面容扭曲的說:“陳壽寧,我終於知道那東西的秘密了,原來就在……”。

“嗚嗚……”

張永國話還沒說完就突然響起了一陣低沉的嗚嗚聲,我登時頭皮一麻,連忙側臉看去,卻見一團漆黑烏雲猛然升起,不偏不倚的盤旋在這墳地上頭,發出一陣陣低聲而滲人的咆哮。

而在這咆哮聲之下,所有圍著我們的村民登時臉色大變,從之前的木然陡然變得冷厲而兇戾起來,突的張牙舞爪朝我這邊奔了過來,看那模樣,只怕是一落在他們手裡就要被撕成了碎片似的。

張永國見此情形也是一驚,臉色乍變,低哼一聲道:“跟我走!”

我雖然不喜歡張永國,但不管怎麼說,跟這活人在一起總比跟這一大群死人在一塊要好得多,因而也沒多想,跟在他的身後直朝好合泉奔了過去。

我不知道我跑了多久,只感覺胸口快燒起來了一樣,一面往前跑一面回頭看,卻見身後那幫人完完全全的換了張臉似的,兩眼呈現出一抹毫無生機的幽黑,雖然動作僵硬,但速度卻絲毫不慢,喉嚨裡發出陣陣不似人聲的低吼,一隻只泛青的手幾乎就要挨著我的衣角了。

我頭皮一炸,幾乎用盡了吃奶的力氣,眼看著好合泉越來越近,卻見張永國突然腳下一停,一把將我攔住,同時將我往他身後一撥,反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嘿嘿一笑道:“下去!”

話音剛落,他便拉著我一同跳進了冰冷的好合泉中。

泉水依然非常的冷,可我根本沒有太多的時間,被張永國拽著快速的向著泉底俯衝下去。

只是,這一次好合泉似乎特別的深,我和張永國兩人一連遊了好長時間都沒探底,而且,我發現越是往深處遊光線竟然越亮。

看著這情形,我甚至都開始有些打退堂鼓了,但是,眼前沒了別的辦法,我只好死咬牙關,拼命的向前劃,到了最後,我這種划水的動作已經完完全全的成了一種本能行為,幾乎沒了什麼意識。

“譁”的一聲水響傳來,我終於從水裡探出頭來,睜眼看去,只見漫天燦爛的陽光灑落下來,不由得長嘆口氣,僅憑這一點我就知道,我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我抬了抬手想要爬上岸,這才發現我那隻手像被人拉住了似的,於是側臉看去,登時大吃了一驚,只見張永國臉色泛青,面帶怪笑,嘴巴微巴,已經一動不動了。

我輕輕推了推他,可是他還被沒,反而因為我的動作使得他抓著我胳膊的手鬆了開來,噗通一聲掉到水裡,依然保持著這個表情和動作在水裡起起浮浮。

不用說,這張永國鐵定是淹死了。

一想到這裡我登時心中一寒,連忙連滾帶爬的上了岸去,因為擔心張永忠他們再次追來的緣故,我連忙躲到了一邊,這才敢大口喘氣,等到情緒稍稍平靜了一些之後才開始細細思量著剛才的事來。

張永國被淹死已經是事實了,只是,我弄不明白的是,他這好端端的怎麼會被淹死呢?如果他是在剛在和我一道潛水的時候淹死的話,他為什麼沒有掙扎或求救呢?

要知道,面對死亡,求救是人的一種本能反應,他不可能沒有任何動作的,而且,由始至終,他都是死死的抓著我的手的,哪怕我再慌亂,只要他有動作我不可能不會發現的。

又或者說,在下水之前,張永國就已經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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