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麼的,在聽到小棟子說出“又算錯了”這句話的時候,我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原因只有一個,他來這裡是為了解決我性命攸關的問題的,如果他算錯了的話,那豈不是意味著將我再次擱在了死亡線上?
我已經徹底無語了,還沒弄明白他發出這聲驚呼原因的時候就已是冷汗直冒。
“小寧子,你快來看”,小棟子不住的招呼我,我抬起手電照了照他的臉,卻見他同樣臉色慌張,言語之間顯得非常的急促。
“壞事了”,我暗念一聲,連忙跑了過去,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秋娥嬸的墳墓。
僅僅只是一眼就已將我嚇得差點魂飛魄散,一口氣堵在了嗓子眼裡再也說不出話來。
因為,我在秋娥嬸的墳墓上看到了一個臉盆大小的黑洞。
而且,不只是秋娥嬸的墳墓上有了個洞,透過這個洞我甚至連清晰的看到她棺材裡頭的情形,一層白布,少許血漬。
連棺材裡頭都是空的。
我倒吸了口涼氣,看向小棟子,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但是我很清楚,秋娥嬸的遺體不見了!
盜墓?
我首先想到了這一點,但是隨即又立馬否定,因為在我們這裡是沒有陪葬的習俗的,棺材裡頭可以說是除了一具屍體之外別無他物,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出現。
只是,不是盜墓的話,那又會有誰這麼缺德要掏開秋娥嬸的墳墓和棺材呢?
難道說,是她自己爬出來的?
一想到這我不由得又是一陣心驚肉跳,感覺脊背發涼,甚至還不自覺的環顧四周看了一眼。
小棟子皺著眉頭,面沉如水,一面發出滋滋的聲音,來回在秋娥嬸墳墓這個洞口前走了幾圈,最後搖了搖頭說:“看來,這人動機很不一般啊……”。
我沒吭聲,怕打斷了他的思路,卻見他又是搖頭以是嘆氣的樣子磨嘰了半天,最後才抬頭看向我說:“小寧子,帶我去你爹墳上看看,這問題只怕有些複雜啊。”
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我還是點頭答應了他。
只是,等到我們真正看到我爹的墳墓的時候,我又再次眼前一黑,一把跪在了我爹的墳前。
我萬萬沒有想到,這才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我爹的墳竟然已經陷下去了大半,已然只剩一抹淺淺的烏龜背了。
要知道,哪怕是在前天我都曾來我爹墳上看過,根本就沒有塌陷下去的跡象啊。
我又看了看一旁我爺爺奶奶的墳頭,登時反應過來,難道說,我爺爺奶奶的墳墓也和眼前我爹的墳墓一樣,是這麼不動聲色就陷下去了的?
小棟子一直沒有吭聲,兩眼冷冷的盯著我爹的墳看了半天,最後才搖了搖頭,沉聲對我說:“回去,要快!”
我登時大吃了一驚,隨後稍一細想便驚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就目前情況看來,我家裡唯一值得我擔憂的就只剩我娘了,而眼前這小棟子表現得如此急促,除了這之外,難道還有別的原因不成?
我飛快的向著家裡奔去,一路上跌了幾個跟頭,好不容易滿身泥濘的回到家一看,頓時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因為我發現我家大門竟然敞著,雖然屋裡亮著燈,但是根本沒有看到我孃的身影,要知道,平常的這個時候我娘應該是看著我爹的遺像怔怔發呆的。
“娘”,我才喊了一聲便兩眼模糊。
“咋啦,孩子”,一道略顯急促的聲音傳來,是我孃的聲音。
看到我娘出現,我頓時長鬆了口氣,終於放下心來,這才感覺自己全身乏力,已經站不穩了。
“那個……阿姨,您還好吧?”小棟子也明顯放鬆了不少,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娘一圈,最後才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
我娘顯得有些莫名其妙,點了點頭。
“沒事就好”,小棟子點了點頭,又對我娘說:“阿姨,您還是把那鈴鐺帶上吧,帶了小寧子也安心一些。”
我娘沒有吭聲,又轉頭看向了我。
“娘,戴上吧”,我喘了好半天氣,差點沒被小棟子給嚇死。
聽我這麼一說,我娘這才有些猶豫的將那鈴鐺帶了起來,之後在小棟子的催促之下回了房裡。
我雖然知道小棟子這是為了我好,但是我還是不免一陣埋怨,這一驚一乍的確實太讓人吃不消了。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小棟子卻是對我招了招手,從我家神龕上的香爐裡頭抓來一把香灰,隨後嘀嘀咕咕的唸了幾句,揚在掌心輕輕一吹。
等到這香灰飄落在地的時候,我登時悶哼一聲,驚駭的坐在了地上。
只見這香灰落地之後並沒像平常一樣散落開來,而是非常奇怪的聚攏在了一起,隱約之間形成了幾個非常模糊的腳印,來來回回走動的樣子,而且全都聚集在我娘房前。
這腳印瘦長,個頭也不大,看起來有點像女人的,我看了看小棟子,卻見他面色凝重,一隻手不住的撓著自己腦袋上的疤痕,最後點了點頭低聲說:“她來過!”
不用他說,我也知道是誰!
但正因為這樣,我更是駭得不輕。
這個“她”,不就是秋娥嬸麼?她來這裡,難道是還想害死我娘?
一想到這裡,我頓時怒不可遏,將牙咬得咯咯直響。
只是,我有些弄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小棟子在看了我爹的墳墓之後就知道我娘有危險呢?而且,我爹的墳墓下沉又和秋娥嬸有什麼關係呢?
接著我便將小棟子拉到一旁,低聲問他怎麼回事。
小棟子想了好久,最後才低聲對我說起了這事來。
他告訴我,我爹的墳墓之所以下沉是因為有人想收走我爹的屍骨,讓我爹永世不得超生。
“不是秋娥嬸麼?”我強壓心中憤怒,冷聲問他。
“不是,她還沒那能耐”,小棟子搖了搖頭,又問我:“那旁邊那無名墳墓的誰的?”
我正想說這事呢,沒想到他主動提起了,於是我又告訴他說這是我爺爺奶奶合葬的墳墓。
小棟子聽後連連點頭說怪不得了,看來那人心思還真夠毒的,居然要弄得你家破人亡。
聽到這裡,我更是心頭大駭,弄不明白我家這是得罪得誰,居然會遭到對方如此報復。
但是,我卻又有些疑惑了,誰能有這本事,居然可以在不動聲色之間就將我爺爺奶奶和我爹弄得屍骨無存呢?
一想到這裡,於是我便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
小棟子聽後臉上泛起一陣笑意,點了點頭說:“你這就問到點子上了。”
我聽了一驚,直直的看著他等他告訴我答案。
“我問你,房子塌了是誰的問題?”小棟子突然收斂了笑意,話鋒一轉突然問了我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但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很快的回答了他說是蓋房人的問題。
“對頭”,小棟子聽後一拍巴掌,兩眼泛光的說:“房子塌了肯定是瓦匠的問題,但是,一個合格的瓦匠怎麼可能會蓋一座隨時都會倒塌的房子呢?”
聽他這一說我,我這才明白過來,看來,我爹的墳塌了不就是因為棺材的問題麼?
而我爹的棺材是誰做的?不正是何木匠麼?
只是,何木匠已經死了呀,而且,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我抓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
“帶我去給你爹做棺材的人那裡一趟”,小棟子打斷了我的思路,臉色一冷,繼而背起了那個巨大的揹包沉聲說。
聽他這麼說我頓時臉色一苦,嘆了口氣告訴他說:“何木匠已經死了。”
“死了?他不可能死的”,小棟子聽後臉色鉅變,非常肯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