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鬥很簡單，比誰強，大家劃下道來，定個規矩。”
“好，不過這個武鬥我來定規則。”
舒淵看著虛無高傲的樣子，輕飄飄一笑：“武鬥你來定，那文斗的規矩就歸我了。”
“哈哈哈，好。這武鬥很簡單，別怪我欺負你，我們比個最簡單，比力氣！”
虛無的話音剛落，還未等舒淵開口，小塵塵的腦袋上直接冒出一堆問號。
小塵塵抬頭看著眼前高不見頂的龐大巨人，忍不住嚥了咽口水，然後直接舉了小白旗。
“好了，就剩我們兩個了。哈哈！小鬼你不投降嗎！”說著虛無還顯露了一下自己的肌肉。
“虛張聲勢罷了，這可是心湖之內，所想及所見。”
舒淵話剛落地，只見他明眸一瞪，身型也隨之暴增，轉瞬之間竟比虛無更大了幾分。
“好小子！那就來點真實的較量吧！”虛無見自己並沒有唬住舒淵，也不再廢話，龐大的身影赫然站起。
手中出現一把通天戰戟：“讓你瞧瞧我對戰天道感悟的力量，榮幸吧！”
“大滅！”
虛無這傢伙倒是不留後手，一上來就是霸道絕倫的底牌。
“我已經聽到你的慘叫了！所以在我面前保持卑微，痛哭吧！”
這一擊的風光竟然不僅有武力的壓迫，居然還有精神汙染，面對這壓迫感十足的一擊，舒淵的臉上從平淡到震驚，然後露出了詭異的興奮。
“真是讓人，讓人開心啊！這久違的雀躍感。”舒淵略微有些貪婪的吮吸著那讓他有一絲絲恐懼的味道。
虛無見舒淵一臉興奮的樣子，心中不爽暗道其虛張聲勢，揮舞戰戟的速度竟然又突破了幾分。
戰戟已經逼近眼前。
“小子，放棄了嗎。果然是虛張聲勢，真是讓本尊不爽，竟然和你這個懦弱的傢伙一具身體。”
“你的廢話還真多！”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驚雷炸耳，讓虛無渾身一震，而更讓虛無震驚的是自己的無雙戰戟竟然被人徒手握住。
“怎麼、可能！”虛無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猛地抽回，舒淵也是隨意的張開手，任由他拉開距離。
“有什麼不可能，都說了，這裡是心湖，所想及所見，我們比拼的武力其實是心力。”
“內心的強大，看樣子這方面我比你強。”
“不可能！”虛無翁裡翁氣的怒吼震得心湖一顫，小塵塵直接原地被彈飛了起來。
小塵塵：ヽ(ー_ー)ノ，已擺爛。
“沒什麼不可能，其實你清楚不過。你一出場就以魔神的恐怖形象出現在我們面前，又用語言蠱惑，不就是讓我們心生恐懼。”
說到這舒淵突然撓了撓頭，一臉陽光的笑道：“可惜，我早就忘了什麼是恐懼了。”
“而且，現在連失敗都不敢承認的你，哪裡來的資格給我叫囂！”
雖然舒淵還是一臉透著陽光的微笑，但此刻這笑容卻如烈日般燒灼著虛無的內心。
“失敗？我在恐懼失敗！”虛無忍不住倒退了兩步，他的腦海中竟然忍不住出現了當日大戰時那個讓自己感到無力的大道化身。
“不！”
暴躁的虛無突然消失，心湖之上，突然出現了遮天蔽日的銀灰色雲霧，雲霧洶湧的朝著整個心湖籠罩而來。
小塵塵：ᓫ(°⌑°)ǃ(ヾﾉ꒪ཫ꒪)
“我都說了，心之所想萬物皆成，你的想象力太弱了。”
“或許你覺得氣虛無縹緲，而又無孔不入。”
“牙尖嘴利，我幻化的迷霧有著無盡的壓制，觸之跗骨斷魂，看你奈我何。”
“或許吧！在全都是肉搏的世界，和你講這些還真是有些費力。”
舒淵腳下，寧靜心湖突然開始了劇烈的翻滾，一道道金色鎖鏈化從湖水中深處衝出，腳下頓時被無窮無盡的金光籠罩。
意識空間內，此時正是金色與銀色的碰撞。彷彿整個天地化作了混沌，一半被金色吞噬，一半被銀色侵蝕。
在這氣勢的碰撞下整個意識世界都彷彿化作了江河中的一片孤舟。
金光與銀光碰撞，如夏日雷霆，響徹在空谷一般。而且愈加激烈，甚至這片空間都開始坍塌起來！
小塵塵此刻正緊緊抱著舒淵的大腿 乂(ﾟДﾟ三ﾟДﾟ)乂
眼見爭鋒到了高潮！
天晴
湖面又重新歸於平靜
“怎麼樣，武鬥算我贏了吧！”
虛無低著頭，眼神閃爍：“小子，現在你的確勝我一籌，是我輸了，輸給了自己的狂妄。”
方才看起來沒頭沒尾的比拼，其實卻打碎了虛無最後的希望，他自以為自己虛空之力能侵入萬物，又能封禁萬物。
卻沒想到水能讓錘子斷流，能讓剪子分割。舒淵的金色鎖鏈正是這斷流的錘子，斷水的剪子。
“那麼開始文鬥如何！說到文鬥我也不欺負你，不然我說的你可能都聽不明白，我們便論你最擅長的道如何？”
“道！”虛無頓時感覺自己又行了，要知道自己可是大道本源之一，道簡直就在自己身上流淌，和自己論道，這不是茅坑裡點燈。
“好，那就論道，不許反悔。”
“不反悔！坐吧。”
兩人對而論道，盤膝坐下，而身為殘魂的小塵塵只有一歲小孩那般大小，因為方才虛無的亂來，心裡十分沒有安全感，竟直接坐在了舒淵腿上。
“那我先來！”
“讓你，你先就你先，省的說我欺負你。”虛無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完全不在意舒淵接下來要說什麼，或者說在他認知中，自己已經贏定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舒淵這一開口，虛無當場愣在了原地。
而舒淵這一次，直接將萬經之首的《道德經》一口氣背了通透，而聽完道德經的虛無也感覺自己通透了。
此時虛無已經淚流滿面，嘴中還不斷自語著：“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
“自己不就是道之一，還是二，還是三，還是那萬物。”
“執道行天下，不求助於鬼神。那自己是被執的道，還是鬼，是神？”
虛無的認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就像原始人突然見到高達，這是無法跨越的鴻溝。
幸好的是，虛無的接受能力和吸收能力並非普通的原始人。
這一刻，虛無竟然頓悟了，神魔的頓悟可是極為罕見的。盤古頓悟知開天，鴻鈞頓悟知入道。
當然，已經如舒淵一樣只剩下魂魄的虛無，並無法與盤古鴻鈞相比。
“你就是大道本身吧！”
虛無看著舒淵的眼神露出了前所未有炙熱，他想象不到除了大道本身誰能將道說的那般全，那般猶如實質。
舒淵一聽這話，連忙擺手：“聖人莫怪，這傢伙是個蠢蛋！”
舒淵白了虛無一眼，自己這狐假虎威的是不是有點過頭了，這傢伙感覺都已經要瘋掉了。
“那文鬥算我贏了！”
“請讓我拜你為師！”
“要不要簽訂什麼身體使用權的協議！”
“請讓我簽訂終身徒弟協議！”
“……”
縮小到正常人類大小的虛無一臉期待的看著舒淵。
‘完了，完了。這傢伙已經完全壞掉了，但是自己對道的認知真的比他厲害嗎？被知道了會被怨氣殺死吧！’舒淵此刻的心裡簡直有無數雙手在拉扯自己。
“師傅就不用了，大家還是做道友，互相學習，互相學習！”舒淵有些打哈哈的說道。
“是，師傅！”虛無不由分說，直接行了拜師禮。
而就在這時，心湖大震，上空電閃雷鳴，似乎在認可這次的拜師一樣。
“……，這到底是什麼操作啊！”舒淵特別想仰天大喊，但還是忍住了。
不過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舒淵也只能順其自然了：“既然如此，你便是我第一位徒弟，你本就是大道孕育出來的虛無。”
“而在道的解釋中虛無是超越物質世界的虛空無物的狀態。它代表著對現實世界的超越和解脫，追求心靈的自由和平靜。
虛無並不意味著沒有存在或意義，而是指那種超越世俗的境界。
在道教修行中，人們透過內觀、冥想和捨棄執著，逐漸將自己的心靈從塵世紛擾中解放出來，達到虛無的境地。”
說完這些，舒淵突然站起身來到虛無面前：“而你，作為虛無本身，你的起點已經是無數人的終點，你要學會使用自己的先天優勢。”
“虛無並不一定只侷限在這兩個字上，開啟你的認知。”
舒淵的話簡直句句包含大道真理，聽得虛無一愣一愣的，這更加堅實和慶幸自己的拜師之舉了。
在這份師徒關係確認的瞬間，舒淵確實在一瞬間幻聽到了什麼，但是那一閃而過的模糊聲音卻讓他下意識的忽略了。
至於說了什麼好像是什麼，恭喜，什麼開啟，但是斷斷續續的加上模糊不清，舒淵又在給新徒弟教導如何感悟，也就沒有在意。
心湖之內重歸的風平浪靜。
感受不到壓抑的小塵塵從舒淵身邊一溜煙跑走，撒丫子玩了起來：(*￣∇￣*)
這場博弈的結局是舒淵從未想到過得，不過現在既已如此，這身體的主導權自然全權落在了舒淵手裡。
而舒淵也發現了虛無上次大戰中靈魂受到了不小的創傷，現在的虛無急需要透過靜養恢復。
不過在虛無靜養之前，舒淵還是要先對現在的處境進行一下詳細瞭解。
既然是瞭解，這當然少不了了小塵塵了，畢竟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可就在此地。
不過小塵塵的記憶已經完全被舒淵和虛無吸收，兩人只能將記憶拼湊起來，以此來了解。
在記憶的探索過程中，兩人卻發現了一個詭異的現象，那就是小塵塵只有三年以內的記憶，之前的記憶卻彷彿被什麼封禁了一樣。
在這段記憶的最開始的畫面中。
一位臉色陰冷的老頭正弓腰而立，袍衫在細風下列列作響。
此人名叫星魂，是煉魂宗的前任宗主，如今是煉魂宗的太上長老。
在星魂身後，一個少年正掩面痛泣，雙目流下的是一道道血淚，甚至連哭聲中都泣著鮮血。
對於少年的悽慘，星魂只是冷眼一瞥，臉色冷然。
而這哭得人不是別人，正是伊塵
眼前的廢墟是伊塵所在的部落，是養育他長大的地方，而如今正如眼前所見，已化作殘垣斷壁。
但奇怪的記憶裡並沒有這個部落一絲一毫的線索。
在記憶中，伊塵眼前還站著一位位撐著膀子的漢子，他們眼神決然，化作一堵人牆。
星魂抬手一揮，便是一顆人頭落地，然而無一人膽怯，只是死死盯著星魂，若是這些眼神能作為攻擊，星魂怕是已經被千刀萬剮。
他們身體倒下的聲音悶沉如破鼓，每一聲都痛擊著伊塵的心絃。
伊塵本跪在地上，額頭用力的扣在了地面，身體像個煮熟的蝦米的一樣，深深的躬到一起，在土面上拉出一條帶著血的痕跡。
‘如果不是自己’伊塵早已泣不成聲，鼻涕眼淚混作一起，與額頭擦破的鮮血融到了一起。太陽穴隆起的青筋和已經逐漸青紫的臉色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因為缺氧而暈過去。
‘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意妄為，就不會給部落帶來滅頂之災。’
‘是自己讓原本可以依在爺爺懷裡撒嬌的鄰家妹妹倒在了血泊，讓晚上本該可以嚐嚐族長佳釀的壯年郎們化作了冤魂……’伊塵的嘴中低聲泣血。
伊塵的自責讓他墜入一處沒有底部的深淵。
伊塵從嚎啕大哭，但哭久才發現，淚如雨下卻早已沒了聲音，血自喉中泣，也早已沒了痛感。
伊塵不懂，不懂為什麼都是活生生的人，為什麼他們不會害怕，不會逃跑。為什麼自己和妹妹值得大家用生命去保護。
他們都是為了掩護妹妹的逃走而付出了生命，伊塵情願死去的是自己，若是自己的一死能換回這些生命，那他也心甘情願。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
此時洛兒已經安全逃離，卻也是因此失去目標的星魂披上了惡魔的皮囊。
近乎失去理智的星魂除了殺戮再也找不到什麼能釋放心中的怒火。
記憶中，鮮血縱橫的現場伊塵除了哭和痛以外再也感受不到其他了。。
在小塵塵的記憶中，這星魂看似胡作非非的殺戮，卻是別有一番深意。
星魂因洛兒的逃離一怒屠殺，像是在宣洩怒火，但真正目的卻像是故意做給伊塵看的一樣。
似乎是想激發伊塵身上的某種能力！
不過很可惜，殺戮伊塵重視的人似乎並沒有成為先決條件。
舒淵想了片刻：“凶煞嗎！”
一個陌生的詞在舒淵嘴中冒出，卻是令舒淵自己都愣了神。
“咦，凶煞是何物！”對於“原始人”虛無來說，這些新鮮的知識彷彿有莫名的魔力。
隨著舒淵的思索，腦海中一段奇怪的記憶憑空出現。
“凶煞乃惡鬼中的惡鬼，一誕生便可統御百鬼，是唯一誕生便是鬼王的惡鬼，而且凶煞的晉級根本沒有瓶頸，只要他不斷吞噬其他惡鬼就會一直變強，凶煞一旦成型必將有一方生靈塗炭，萬鬼哀嚎。”
“只可惜凶煞的誕生十分困難，所以並不常見。”
“凶煞不僅以最為純淨的靈魂為前提，還要不斷的在凶煞的宿體眼前凌虐他最在意的人、事、物，並以極其殘忍的方式凌虐他的肉身，激發宿體的執念、殺念、兇念。”
“只是這星魂也不清其中的細節，只是知道一些旁枝末節罷了，否則也不會不知道這凶煞煉製的第一步，就是要殺死伊塵，然後將其靈魂禁錮在身體煉成血屍才能激發出兇念。”
“否則最為純淨的靈魂是無法誕生兇念，更不會沾染殺念，只會無限誕生執念。”
虛無似有明悟的一拍手：“所以當他死亡的瞬間，才會生成沖天的怨氣以及無盡的殺念，卻因為我倆誤入，將這份怨氣和殺念吞掉，這才阻止了一個恐怖的出現？”
“可以這樣理解！”
舒淵看著眼前精緻的小塵塵，實在是難以想象，這等可愛的傢伙會變成怎樣的世間恐怖。
“凡塵萬物，徐徐惶惶，也不過過眼雲煙。即便強如神魔，在更強大的存在面前也不過如塵埃罷了，這小傢伙的名字倒也有些意思，伊塵，一粒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