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影星系,蟲族基地。
黑洞附近,還有這麼一處不為人知的偏遠星系 。
歸本溯源,就連蟲族自己也不知道他們究竟 何時何地誕生 在宇宙間,祖輩傳來的記憶中,最早留存的發源地便是此星系,至今也發展成了蟲族最大的基地 , 換言之蟲族大本營。
又一個儲備重要物資的秘密基地被 搗毀後,阿諾比亞 挫敗異常,他 帶著剩下的蟲族失魂落魄回到蟲族基地,
向蟲族如今的最高統治者雄後報道此事。
蟲族是完完全全的母系社會,他們的最高統治者是 當之無愧的蟲母雌王,也稱作蟲族女王,但蟲族女王在多年前便失蹤 了,而且失蹤之前並沒有誕下下一任的王雌,
失去了唯一雌蟲的雄蟲們 也變得暴亂無比,開始去掠奪其他種族的雌性……即便在如此混亂的局面下,蟲族也需要一隻蟲主持大局,於是悲痛萬千的雄後 便主動攬下了這個重任,成為了蟲族新的統治者。
當今雄後是蟲族女王 最喜愛的一隻雄蟲,也是上一代力量最強大的雄蟲,沒有之一。
相傳女王當年為了 捕獲他,第一次對一個雄蟲主動求愛 ,
可惜卻遭到了無情拒絕,
但,又有哪一隻雄蟲能夠扛得住女王的連番進攻呢?
最終這位 強大無雙的俊美雄蟲,依舊被女王收入裙下,成為了枕邊之人。
甚至女王為了表達對這隻雄蟲的寵愛,親手廢掉了自己之前的雄後,也就是阿諾比亞真正的蟲父,讓他來當此生唯一的雄後 。
即便蟲族沒什麼親情觀念,阿諾比亞 對自己那位被廢掉的可憐父蟲也沒什麼感情,不過這也不代表他會喜歡如今這位雄後,
對比自己強大的雄蟲保持敵意 且妄想有朝一日取而代之,這是雄蟲 的競爭本能。
“蟲父,我回來了。”
進門,阿諾比亞 看向眼前旖旎翻滾的紅紗床幔,臉上沒什麼表情。
雄後 在蟲族女王離開後,悲痛欲絕,隨後便退居幕後獨攬大權,再沒有人見過他真正的模樣。
不過阿諾比亞 可不認為自己這位 蟲父有 多悲痛欲絕。
在那隱隱綽綽的紅幔內, 有一道修長的男性身影, 似有一頭華麗長髮,無風自動。
再然後,是 一聲無法描述的輕吟聲傳來,另一道更加豐——腴曼妙的身影 出現在紅紗之下, 兩道人影交——纏在一起,阿諾比亞的臉色有些古怪,而侍奉在側的其他雄蟲早已見怪不怪了,
見他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稟報,旁邊一位雄蟲甚至還好言提醒,“雄後 正在享用雌性,請小殿下不要打擾。”
“……”
阿諾比亞 忍下心中不快 ,等到那邊動靜終於停止後,他才開口,“諾爾星,多來星……基地都已經被毀了,我希望您能再給我增加些人手,去反攻獸人。”
“阿諾比亞,我給過你人手,也給過你資源,是你自己不中用,沒有抓住機會。”紅紗之下傳來一道有些沙啞的 華麗聲線,話中似含著一絲溫柔輕嘆的錯覺。
也確實是錯覺。
仔細聽,那低沉華麗的動人嗓音中並無任何感情,就連那溫柔的輕笑,也顯得如此虛假。
阿諾比亞 那雙暗金色的眸子垂下,遭到拒絕後,他也並沒有多說什麼,轉身便要離開,
等他將要離開大門之時,卻又被雄後叫住,
“停下。”
“蟲父還有什麼吩咐?”
那紅紗之下停頓了一下,似在確認些什麼,隨後,那道華麗低沉的聲線又傳來,“你的身上傳來了雌性的味道,這個味道……讓我看看你的腺體。”
阿諾比亞 愣了一下,又想起那隻欺騙了自己的小雌性,心中頓時泛起複雜情緒,不知是憤怒還是懊悔。
他收斂神色,依言走了過去,屈膝半蹲在了床前,
紅幔中伸出了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掌,
撫摸他的後頸,那腺體所在的圖騰 ,
——鎏金色的玫瑰,含苞待放,如此誘人。
卻已沒有了 之前那血紅灼燙之色。
“這是誰幹的?” 雄後 溫柔道,“你找到了雌蟲,被雌蟲標記了?”
什麼?
標記?
這下愣住的倒是阿諾比亞了。
他 站起身來 ,伸手摸了摸脖子上冰涼的腺體,皺眉冷聲道,“不可能,那隻不是一個獸人雌性而已,她沒有資訊素,無法標記 我們蟲族……”
說到這裡, 少年清冷的嗓音頓住了,獸人雌性確實無法標記雄蟲,充其量也只能當做一個洩——欲的工具緩解情期罷了。
但他再 心知肚明不過,那天晚上,他和小雌性之間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麼,但確實緩解了他當時莫名其妙突然爆發的情期,
而且還是以他們蟲族內部的腺體方式。
“……什麼意思?”
“那不是一個普通的獸人雌性,找到她,把她獻給我……”紅縵之下,那道低沉華麗的嗓音透著一絲陰柔詭異。
……
……
桑落和凱撒爾 兩人從多倫星迴來後,多圖也 和兩人分道揚鑣了。
此趟收穫不錯,帶回了她心心相念多日的 大米,雖然現在也不能完全說是大米,至少跟她印象中的珍珠米差了好幾個品級的,但好歹也算是米啊!
她 現在一點都不挑剔了,等不了 多圖和那些帝國實驗室把珍珠米 重新培育出來了,她 現在就想吃一頓大米蓋飯,澆著菜汁大吃特吃!
有了上次的炸廚房經驗後,桑落 真的相信 多圖當時說的話——凱撒爾小時候就把皇宮的廚房給炸了,
以免廚房又一次遭受飛來橫禍,桑落 絕對不會把廚房的使用權交給凱撒爾了,只讓他在旁邊幫忙淘米, 切切菜而已,剩下的活她可以自己幹。
沒有擇育加工過的糙米,淘了好幾遍也是黃綠黃綠的,賣相不是很好。
她不挑揀, 等把糙米 泡的差不多之後,都已經是晚上了,正好趕上晚飯 。
當即便蒸了一鍋大米飯 。
出鍋後看著還是有點黃綠綠的,看起來不怎麼誘人,但說實話,糙米吃起來真的還挺香的!
比起過於精緻飽滿的珍珠米珠反而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原始木香 。
咀嚼起來的口感也不錯,就是有點 噎 , 就當吃粗糧了。
桑落 一口大米一口菜,彷彿又回到了正常生活 了。
她 一向對生活要求不高,只要能吃飽飯吃好飯, 在哪兒生活她都不介意啊。
這糙米還怪頂飽的,扒拉了兩口就飽了。
凱撒爾對素食 不感興趣,見她還剩了 小半碗飯 ,還是 勉為其難幫她解決了。
獸人對於任何來之不易的糧食都十分珍惜。
茶足飯飽後,凱撒爾 便想在入睡前陪著 自家小雌性看一個調情電影,沒想到又有 影片打過來了,
他 眉宇間浮現一絲不快,畢竟這幾日是他專門請假陪伴侶的,沒想到卻打擾了他 和小雌性的二人世界。
將領也很無辜,畢竟在他們印象中,上將大人 一直都是以軍事為先,甚至在外征戰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落下過一次指揮行動,以至於他們一旦遇到事情,還是下意識第一時間就過來稟報了。
“ 發生了什麼事?”
凱撒爾 正色道。
他 自然不會落下正事,但區別於從前的淡然心態,他如今更想速戰速決,多留點時間陪伴侶。
“上將大人,我們之前 剿滅的群星組織又有死灰復燃之意,近日又有多方眼線發現了大量下等獸人聚集活動 ,他們疑似又在組織地下 活動,我們是否 調兵 先去扼殺苗頭?”
帝國內憂外患,兵力已初現不足 。
蟲族那邊虎視眈眈,帝國內部又有下等獸人在土崩瓦解 本就不牢固的統治……不管怎麼看,都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
桑落 本來窩在凱撒爾懷裡面看 這些沒什麼營養但又極其上頭的肥皂電影,聽到下等獸人這四個字,她心頭一個激靈,也忍不住偷偷豎起耳朵,聽著兩人的談話內容。
凱撒爾 手指無意識在她腰上點了點, 清冷低沉的 聲線透著幾分 冰冷涼薄,“先派第七分隊進行調查,將他們近期的活動 軌跡圖調查出來 ,交給我。”
“必要時,可安插進去幾個奸細,重金策反內部成員,讓他們提供更多的情報,能夠一舉殲滅,斬草除根……”
二人對話足足持續了半個多時辰,電影也已落幕,
桑落 等凱撒爾掛了影片後,才湊上去環住他的脖子,下巴靠在他挺直的肩膀上,想了想,開口道,“下等獸人非消滅不可嗎?”
“他們的存在只會動搖帝國的統治,必須進行絞殺。”他溫聲解釋。
桑落 想起自己認識的那位狼族少年小一,他也是下等獸人,但幫了她好幾次……難道像他這樣的下等獸人,也要遭到凱撒爾他們的圍剿追殺?
“可是……”桑落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動了動唇,還是說出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他們也很可憐,並非一概而論都是壞人,直接絞殺是否太過無情,不能為他們 留下一點生存之地嗎?”
凱撒爾有些意外看向她,半天沒說話。
桑落以為他生氣了,而後一隻修長手掌在她臉上捏了捏,凱撒爾輕嘆了口氣,“桑桑,你太善良了……”
他抬眸 對上他的眼睛,正色道,“你想知道我真正的想法嗎?”
“嗯。”
“我認為,殘次品沒有存在的必要。”他剛正而無情,平淡陳述道,“劣等基因的滅亡是歷史必然的選擇, 我們只不過是推動 程序加速而已。”
下等獸人註定劣等、註定短壽、註定貧窮,也註定無法擁有雌性。
等待他們的只會是基因的消亡。
即便平日凱撒爾對她再如何溫柔,也改變不了他骨子裡是條徹頭徹尾冷血蛇獸的事實。
他不可能去同情那些註定被淘汰的低劣下等獸人。
在他的理念中 ,只有將礙事的垃圾全部剷除,帝國才會更加光鮮奪目。
凱撒爾對外人是絕對的冷血無情,但他又實在看不了小雌性這突如其來的哀嘁沮喪 ,只得放軟了語氣,又道, “除非 能夠研製出完美的鎮定劑, 緩解他們的狂暴症,否則帝國永遠無法給予他們正常獸人的身份。”
“一旦讓他們 正常進入城池生活,一旦爆發精神狂躁,這些下等獸人將會對其他獸人的生活乃至生命造成巨大威脅。”
“那,鎮定劑什麼時候才能研製出來?”她抬頭道。
“……目前不會有。”他還有後半句話沒說 ,至少百年內難以被研發出來。
即便凱撒爾沒有說,桑落 也理解他的意思了,想起小一更揪心了,難道 小一某天也會死在獸人的無情槍口下?
怪不得他上次離開之前說,如果他還活著,倆人還會再見面的……
可自從上次分別後,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說不定 小一 早就被獸人殺死了。
她 鼻子一酸,更難過了。
小一對她有救命之恩,可她什麼也幫不了。
凱撒爾見她欲言又止 ,便知道她還在想下等獸人的事,
嘆了口氣,“我本來不想讓你看見外面某些殘酷的事實。”
他開啟光腦,找到了一些影片,全都是發狂的下等獸人到處破壞 公物、大肆襲擊路邊獸人的畫面,
且影片並非一例,而是數不勝數。
“桑桑,你是雌性,你並不瞭解 狂躁期發作的雄性獸人有多麼恐怖,即便是我,也無法控制……”正因如此,他才會選擇去購買一個雌性 ,緩解狂躁期,只不過這句話他沒說而已。
連他都幾乎控制不了狂躁期,更別說那些下等獸人了。
“人都是自私,他們口口聲聲 捍衛自己的權利,但大肆進行暴亂活動,已經影響到了其他獸人的正常生活,那麼帝國便必須選擇將其剷除,維護大部分獸人的權利與安全。”
“進行偏激的暴亂活動,傷害其他人是他們不對,但狂躁期也不是他們 的本意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也是飽受痛苦的受害者。”
凱撒爾並非不認同她這個觀點,點頭道,“確實並非他們本意,可他們也無法控制 ,不是嘛?”
桑落 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他 垂眸 ,無情道,“在我看來,帝國的舉措還是太優柔寡斷了。”
“最好的辦法便是將下等獸人全部 槍決。”
“這樣他們既不用再遭受痛苦,也不會對其他獸人造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