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一直做著南北運輸生意。
去帝都的客船,一月一班次,船上的房間也分了三六九等。
既然成了生意夥伴,夏至省下了一筆不菲的開銷,還搶到了風景最好的房間。
不過等夏至上了船,才感覺整個船艙都在搖晃,一時被高高舉起,一時又被狠狠甩下。
夏至整個人都不好了,暈暈乎乎的,吐得胃裡只剩下膽汁,臉色蒼白,靠著船艙哼哼。
而夏小滿,剛開始也暈船,誰知一起吐著吐著,人家適應了,開始活蹦亂跳地滿船蹦躂。只有夏至,沒什麼起色。
錢聞文見此,趕緊叫來醫師,給夏至開了藥,灌下去,睡了一覺,終於感覺好些了。
天邊微微亮的時候,夏至披著衣裳踱步到船邊,看著遠處天空一點一點衝破黑暗,看著太陽一點一點從山那邊升起,溫暖的朝陽抱了夏至滿懷。
青山綠水,飛鳥從水面掠過,魚群從船邊遊過,神奇的是夏至竟然不暈船了。
船上的人們也開始了一早的活動,船上漸漸熱鬧起來。
隨之而來的卻是,重物突然落水的聲音,以及急切的呼救聲。
遠遠看去,一胖子在水面沉浮。夏至剛伸出的腳收了回來,呃,太胖了。
夏小滿不知從哪裡竄出來,施展輕功朝著胖子飛去。
夏至偏見船頭有一繩子,趕緊打了個結,拋給夏小滿:“小滿,接著!”
夏小滿在空中接住繩子,套在胖子身上,然後踩著繩子飛回船上。
船員們已趕了過來,抓住繩子把胖子拖回船上,累得氣喘吁吁。
老管家後一步抵達,在一旁數落同樣趕來的家屬:“你們怎麼回事?上船前就說過不要靠近船邊,這掉下去可是要人命的。”
轉頭對著夏至笑道:“這次多謝姑娘,沒想到姑娘身邊的僕人身手這麼厲害。”
“不是僕人,小滿是我的妹妹。”
“多謝小滿姑娘。”錢聞文在一旁認真道謝,心裡對安樂縣主更好奇了,這小妹的輕功可不俗。
胖子落水時間不長,吐了幾口水,慢悠悠地醒了過來,一直嚷嚷著:“娘,娘,餓,餓。”
一旁的婦人心疼地直掉淚:“好,好,兒子你沒事就好,馬上就吃飯。”
哄完人轉頭卻教訓兒媳婦:“你怎麼照顧相公的?”
女子低頭不語,蒼白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情,怨恨中帶著嫌棄,還有一絲兇狠。
第二天,婦人帶著胖子過來道謝,夏小滿也打聽到了這家人。
婦人跟她的夫君是青梅竹馬的表兄妹,倆人順利結親,卻生下了痴傻的小兒。婦人無法,竟又求回孃家,讓小胖娶了他的表妹。據說那女子懷胎幾次均落胎了,這次回帝都是去求醫的。
夏至聽得目瞪口呆:“小滿,你沒有表弟表哥吧?”
“沒有啊,我娘是被賣進府裡的,早就跟我姥爺他們沒有聯絡了。姑娘怎麼這麼問?”
“你不是說表兄妹結婚會生傻子的嗎?”
“啊,我說了嗎?”夏小滿呆住。
近親結婚,在現代早就被明令禁止了,可是在南楚,出門就能遇上好幾對,後代中不乏智力低下的,先天性聾啞的,先天性心臟病的,癲癇的,更有甚者一些嬰兒剛剛出生就可能被處理了。
夏至默默對那家人表示同情,將來如果有機會,倒是可以發個告示告知近親結婚的危害,現在嘛,怕被群起而攻之。
大船行駛了好些天,終於靠岸休整,腳踏實地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夏至帶著夏小滿下了船,看著夏小滿跑向岸邊小販,微笑著慢悠悠地跟上。
岸邊小販賣得最多得是各種吃食,倆人邊吃邊逛,直到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不遠處,小販的籃子裡躺著一眼熟生物,黑白相間,頂著一雙黑眼圈,懵懂得看著路過的行人,時不時發出一陣陣狗叫聲,而桌上則是一具被剝了皮的屍體,已被切成好幾塊。
那小販正在賣力吆喝:“白羆,剛殺的白羆,肉質鮮美,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夏至是個熊貓控,一直想擼大熊貓,那圓滾滾的身體,白得發亮的毛髮,萌萌的叫聲,還聰明的很,各有各的絕活。
可是,生活在動物園裡的大熊貓一直是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只有奶爸奶媽才有擼熊貓的資格,被不少像夏至這樣的熊貓控羨慕著。而人手一隻大熊貓更是奢望,以前夏至擼得只有熊貓玩偶,哦,後來還買了一隻狗狗來著,可是沒有擼到。
如今,竟然有人當著自己的面拿大熊貓開刀,夏至覺得自己的拳頭硬了,正要上前理論,卻被錢聞文攔下。
“縣主,這是這邊特產白羆肉,每次行船至此,在下都會買些。縣主可要嚐嚐?”
夏至看著圍著小販講價的一群人,又看看錢聞文,默默地把手放下了,這裡畢竟不是原來的世界,還是不要發瘋了。
“這小熊貓我要了,多少錢?”
“姑娘,這是白羆,不是熊貓。”小販殷勤道,“要給您斬殺嗎?”
“啊~,不必,把筐一起賣我就行了。”這小販竟然還殺熊貓幼崽,真是把牢底坐穿都不為過。
夏至拎著熊貓回到船上,還讓護衛去買了一頭正在產奶的母羊回來。
買回來的熊貓出生不久,剛好可以抱在懷裡,可惜全身髒兮兮的,毛髮上還沾著血跡。
夏至打來溫水給熊貓清洗乾淨,又用布擦乾,才給熊貓餵了羊奶。
夏小滿在一旁看得稀奇:“姑娘,你又開始養寵物了?三叔說有錢人家養的是大花貓,你這是又養狼崽子,又養這個野獸,是不是不太好?”
“你懂啥,這是大熊貓,又叫食鐵獸,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可呆萌可聰明可厲害啦!”
“啊?”姑娘說得是什麼鬼,夏小滿表示自己又蒙圈了。
“這野獸也要保護嗎?”
“當然了,熊貓多麼可愛,而且只吃竹子,它們可聰明瞭,還很會爬樹呢。”夏至抱著熊貓一臉愛憐。
“姑娘懂得可真多。”夏小滿湊過來,摸了摸熊貓,“熊貓這麼小,能養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