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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5 章 陷阱

夏至突感一陣惡寒,起身披了件衣裳,將收起來的信件一封封開啟,每封信都在問她過得好不好,字跡行間滿是愧疚以及壓抑的情誼。

她嘆口氣,寫下回信。

“秦師兄:

別來無恙,小妹在嶺南一切安好。帝都之事,小妹亦有過錯,師兄不必過於自責。今相隔兩地,回憶往昔,感慨萬千。嶺南不比帝都,此地百姓生活困苦,小妹諸事纏身,未能及時回覆汝之信件,望見諒。小妹在此地發現賊人身影,不報此仇絕不罷休,其他諸事等日後詳談。師兄也年歲漸長,應多為師父師母著想。代汝問師父師母安。”

師兄,日子總該往前看。

去崖州的班船從來沒有如此熱鬧過,越來越多的老兵從客棧出來,往岸邊趕來。

幾月之前,孫老頭曾一度以為要丟了這個差事,畢竟已從一月一次改為一個季度一次,最後是時間未定。

拿到的俸祿也越來越少,曾幾何時嶺南百姓誰不羨慕自己有個公職,拿著朝廷俸祿,卻沒想到他竟然連養家餬口都做不到了。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孫老頭開始忙了起來,上船的也不只是臉上有刺青的犯人。

他見慣了人情冷暖,最喜歡看著孩子們打打鬧鬧,繼上次那一群活潑鮮亮的孩子們之後,上來了一群有缺陷的老兵。

跟孩子們的鮮亮不同,跟老兵,他似乎更有共同語言。

“你們要去崖州討生活?”

“樹挪死,人挪活,當兵多年,身有殘疾,回鄉也是被家人嫌棄,安穩度日也難。”

“到不如去崖州掙口飯吃,不瞞老哥您說,以前郡主只一個農莊,我們哥幾個也羨慕那些被選上的,可總不能給郡主增加負擔不是,所以大夥也只是心裡想想。”

“如今可好,這麼大一個地方,郡主說了人只有不夠的,哪裡有多的,所以大夥都趕來了。”

“郡主她不僅給了路費,還包了客棧,好吃好喝的招待我們呢!”

孫老頭很是羨慕,他只是遠遠看過一眼安樂郡主,從未上前說過話,就怕惹怒貴人,性命不保。

“郡主難不成還跟你們說話聊天?”

“哎~上次郡主來,還請我們喝酒呢,那酒烈的,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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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我在嶺南並未找到其他線索。老兵們也到了,我打算回崖州了。”

“夫人,不能晚些日子嗎?”

“將軍可是有事?”

蕭逸塵沉默半晌,終是搖了搖頭。

“這幾日,將軍總是心神不寧,看到我也眼神躲閃,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蕭逸塵被問得心虛,正想著如何告知放走陸遠之一事,卻見她已轉移了話題。

“那日,我見到你去了青樓。”

母親的事情,蕭逸塵也不想在這裡在這個時間點告訴夏至,他怕夏至知道了,會更不喜自己。

“我去青樓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我也信將軍不會白日宣淫,將軍在查要緊的事嗎?”

蕭逸塵心裡舒了一口氣,不自在道:“我還沒調查清楚,以後一定告訴你。”

“那跟我有關嗎?”

“關係也不是很大。”

夏至不在意道:“既如此,將軍什麼時候想說,什麼時候說就是了。對了,海盜一事還請將軍上心。”

“好,夫人在崖州也要當心,出門記得帶著雷叔。”

“知道了,你要時刻記得答應過我的事情,去青樓調查可以,其他事情不可以哦!”

蕭逸塵心裡亂糟糟的,竟沒發現夏至語氣中那一絲柔軟。

夏至坐上了去崖州的班船,轉頭看到一直幫忙掌船的孫老頭。

“老人家,近來去崖州的班船開得勤了,您老也要注意休息,我準備了些吃食,您跟大家分一分。”

孫老頭看著一堆禮品,裡面還有幾壇烈酒,激動得話都說不全了:“我……小老兒何德何能,還讓郡主記掛。”

“您掌船最厲害了,我暈船的毛病都讓您治好了,等崖州建好了,您還來幫我掌船。”

“哎~”孫老頭笑得露出一口黃牙。

蕭逸塵剛回府就收到了訊息,得知母親離此不遠,他甚至沒進府就急著出了門。

那是一座很常見的平房,他在門外躊躇半晌,終於鼓起勇氣敲響了大門。

“請問,有人在嗎?”

門內沒有迴音,大門卻應聲而開,院子裡很是乾淨,不像有人居住的地方,他抬眼望了一圈,推開了內室的門。

屋內煙霧繚繞,似乎點了什麼東西,一股怪味,煙霧的盡頭掛著一幅畫像,隱隱約約是一名女子。

蕭逸塵不知為何,在此時此刻竟確認那畫中女子就是自己的孃親。

他突然有些崩潰,18年了,整整18年了。

那個身懷有孕的女子,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口裡喚著:“塵兒,到孃親這裡來。”

年幼的蕭逸塵喜歡粘著母親,只要她不在視線裡,就會哭喊著到處找娘。

父親曾戲謔道:“我家塵兒,不會是個女孩子吧?怎麼這麼粘你的母親。”

這個時候,孃親就會將他攬在懷裡,溫柔道:“我家塵兒,最乖巧懂事,孃親不會丟下塵兒的,永遠都不會。”

想到此,他伸手抓住了孃親:“孃親,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

那天,母親給他買了糖葫蘆,讓丫鬟守著看雜技,她跟嬤嬤一起進入了房間。

雜技很精彩,等他吃完糖葫蘆,母親仍沒過來接他,他跑到那個房間,推開了門,門裡什麼都沒有,甚至連桌上都收拾得乾乾淨淨。

他慌了,嚎啕大哭,可是母親仍舊沒有出來哄他,他跑了一趟又一趟,最後被父親帶回了家,他告訴他母親不見了。

從那天起,他再也沒有見過母親,很多人都說母親不要爹也不要他,跟著別人跑了。

可是,他不信,總想找到她,親自問問她,為什麼要騙自己?為什麼不要他?

他淚流滿面,想問的話問不出口,回神的時候,才發現孃親又丟了。

他茫然地站在原地,看著霧濛濛的前路,不知該往哪裡去。

“將軍,你在這裡做什麼?”蕭逸塵回過頭,才發現夏至穿著紅色嫁衣,坐在床上。

“將軍,天晚了,我們該安置了。”夏至上前來,脫掉了他的腰帶。

蕭逸塵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看著夏至熟悉的眉眼,一把攬過她的腰,對著她的紅唇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