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瞭望塔向外望去,便是一望無際的深藍色大海。這個時候的海水很是乾淨,不像現代那般渾濁,飄著各種垃圾。
海上甚至可以看到海鷗盤旋,海豚嬉戲著躍出水面。
“郡主,這名為望遠鏡的東西確實不錯,戴上後那海鷗飛得可近。”
“有了此物,即使海盜攻島,我們也有充足的準備時間。”
“不,趙叔,這還遠遠不夠,兵器不足是我們的致命缺點。”
“不過已有流人去島上找鐵礦了,但願來得及。”
“郡主放心,海盜不一定會注意到崖州,即使來了,兄弟們也不怕,不就一條命嘛!”
夏至心中猛然一痛,眼淚已不知不覺落下:“趙叔,島上什麼東西都可以丟,但是人命不行。”
“好,好,好。”趙叔見夏至突然流淚,明白這是戳中了郡主隱痛,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他在無心農莊多年,自然去過墳山,祭拜過一眾好友,也打聽過那場慘烈的戰事。
“趙叔,我沒事。”夏至看向別處,這一次,必須守好崖州,也該找個時間去無心農莊把那東西挖出來。
不,那些還遠遠不夠,應該再去搞一些原材料。
馮槿之突然上前跪下:“郡主,小子想娶小滿姑娘為妻,請郡主成全。”
夏小滿忽然眼眶通紅,拉了拉夏至的袖子。
“成親?你能給小滿什麼?”
“我,我這輩子都會愛她,疼她,不讓她受任何傷害。”
夏至對男人的誓言最是不看好,喜歡你時,自然任何甜言蜜語,甚至發誓詛咒都說得毫不猶豫。可一旦變心,那些誓言又何曾讓他們顧忌過一絲?
“小滿跟著我一起長大,在我眼裡,她就是我的妹妹,我不想她成婚之後反而過得不如做姑娘時,你可懂?”
馮槿之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勇氣嘩啦啦掉了個乾淨。
“我知你在崖州掙的積分都分給了兄弟,讓他們有了新房住,你一個統領卻還跟大家一起住通鋪。小滿嫁你後,是住郡主府呢,還是跟你住通鋪去?”
馮槿之一怔,這個大男人可能都沒有考慮過這些。
“沒有新房,也沒有積蓄,娶妻之事你讓我怎麼同意?”
“雖我不介意你的出身,但是小滿有爹孃,有兄弟,我可不能做他們的主。而你一旦離開崖州,必會被朝廷通緝。他們來崖州見你,對你的要求會更高,你準備好了嗎?”
“我……”
“你跟小滿談情,我不阻攔,這誰還沒談個戀愛呢?但是在我這裡,小滿並不是只有你一個選擇,你可懂?”
“槿之明白。”
“希望奶孃他們來的時候,你已有拿得出手的新房跟聘禮。”
馮槿之不可置信的抬頭,又偷偷看了一眼夏小滿。
“郡主放心,小子肯定不讓小滿姑娘受委屈。”
“行吧,小滿哥哥如今是嶺南縣令,他來見你應該會很快,想來你已經做好準備了。”
一句話讓馮槿之瞬間緊張起來,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小滿,我馬上去買新房!”
夏至偷笑一聲,有著惡作劇得逞的快感,我家小滿哪是那麼容易娶的,哼!
“姑娘,你同意了?”
“小滿,不是我同不同意的問題,而是你真的想好了嗎?要跟他共度餘生?在我這裡,你隨時都有反悔的機會,你知道嗎?”
嶺南,如煙神色自若地邁進了將軍府大門,一旁的管家擔憂的左右看了一眼,尤其是醫館的方向。
郡主的人都去了崖州,只是醫館還是留了人的,如果讓他們知道有青樓女子來找將軍,那事情就大了。
蕭逸塵臭著一張臉:“你怎麼又來了?把我府邸當你家是吧?”
“妾如今懷了將軍的骨肉,自是要過來讓孩子多見見將軍的。”
“我讓你打掉,你沒聽見?”
“將軍還真是狠心,大夫說了,若是打了這一胎,妾很難再有身孕,還請將軍憐惜。”
蕭逸塵不耐煩道:“你一妓子,要子嗣做什麼?免得生下來還被孩子嫌棄。”
“你……”如煙氣急,改變了策略,“妾這裡可是有高姨的訊息,將軍確定不要了?”
“拿來!”
“妾想求將軍幫如煙贖身,並在這府裡做個妾,生下這個孩子,如何?”
蕭逸塵氣得捏碎了椅子:“我將軍府的孩子豈能從你這個妓子肚子裡面出來?誰知道你懷得是誰的孩子。”
蕭逸塵的惡言惡語卻沒有嚇退如煙:“可惜,我手上有你想要的東西,只要我這個孩子生下來,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不然我們就玉石俱焚,如何?”
蕭逸塵上前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好好做你的妓子你不做,非得來招惹我,你可千萬不要後悔!”
如煙卻伸手摸向蕭逸塵的臉:“將軍莫要不認賬,您又不是守身如玉的君子。這前幾天還帶著同僚在我們那大擺宴席呢。”
“郡主應該是不知道的吧?不知她得知你總是出入這樣的場所會是什麼反應?”
“若是我在添油加醋一番,不知郡主會不會不要你呢?妾真是好生期待。”
“你敢!”蕭逸塵恨得牙癢癢,難得這段時間夏至稍微有些軟化,再被一刺激,很可能跟自己鬧和離!
也不知她曾經說過的話裡包括不包括被人算計失了身這件事。
他終還是妥協了:“我給你找個房子,你先住下再說。”
如煙走時帶著勝利者的微笑。
蕭逸塵,等你身邊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存在,我的計劃也就完成了。
帝都,陛下望著遠處發呆,貼身太監過來回話。
“陛下,秦公子已經去嶺南了。”
“你說,朕是不是錯了?”
“朕在位十幾年,也算兢兢業業,所求不過是讓太子趕緊即位,朕就可放下一切去找她。”
“可是,她如今是大渝國的貴妃啊!”
“命運真是愛捉弄人,朕整整找了她十五年,好不容易有了訊息,卻不是個好訊息。”
“不過也沒事,等我們攻下大渝,她終究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