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前幾分鐘,夏至氣喘吁吁地跑進教室,在蚊子佔的位置坐下。
“怎麼,又去給鹹肉包買早餐了?你就是對他太好了,買的時候一起買就好了,何必又去一趟,那隊伍多長啊!”
“早餐會涼嘛。”
正說著話,鹹肉包與室友踏著鈴聲跑進教室,他朝夏至做了個鬼臉,拿到早餐去後排進食。
蚊子一臉氣憤:“你就慣著他吧。”
夏至笑而不語,這幾年早已成了習慣。
“好啦,吵啥呢,那兩本賊厚的生物化學課還要不要過了?”芳芳在一旁轉移話題。
“唉,這該死的生物,學啥生物啊,學姐學長都找不到工作呢。”
“醫學院的生物專業更坑人,什麼生化,免疫,遺傳,組織,藥學,還有植物學,甚至解剖學都要學,還要做一堆實驗,殺老鼠殺得我這個小仙女都麻木了,真真是坑人啊。”
“學得多,又嚼不爛,怪不得找不到工作。”
“沒事,你接著往上考,研究生,博士生,就可以去美國進修,然後留校了。”
夏至沉默不語,如今生活費還是問題,往上讀根本不可能,家裡就等著自己畢業掙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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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收容所已安排妥當了,病重的都送到謝大夫那裡了。只是那麼大一群人,就這麼養著嗎?”
“不急,先讓她們自給自足,實在沒錢的先欠著,去崖州了用勞動償還。”
“或者你讓府裡的嬤嬤打聽打聽,哪裡有做衣裳,洗衣裳的活計接點過來做做。”
“再讓陸一排個班,好好看著,平常不許他們隨意走動,尤其是那些男丁。”
“是。”
“對了,我讓你問的事情呢?”
“奴婢去問了,嶺南農戶種了好些橘子,只是交通不便,總有發黴變質的,奴婢只給了人工費,就買了一大堆,都運去謝大夫那邊了。”
“嗯,辛苦了。”
“郡主要這些做什麼?那味道實在不好聞。”
“等做出來你就知道了,先賣個關子。”
春竹不解,但仍不妨礙她盲目崇拜。
謝詩詩絕對是個女強人,短短兩天時間,已經將地方收拾地差不多了,甚至開始接診了。
“詩詩姐,今天有時間嗎?跟我去趟收容所看看唄。”
謝詩詩將藥材放下:“嶺南這邊有些藥材還不錯,你這是又去撿人了?”
“怎麼能算撿呢,那本來就是我崖州的人。”
“那些女子去崖州可不是個好主意,她們可不習慣做苦力,何況連生育都是問題。”
“崖州那麼大,總會找到她們能幹的事情,哪怕做個衣裳鞋子呢?”
“也是,是我狹隘了。”
“這些人好些親人早就被送往崖州了,也不知是否有相聚之日。不過即使見到了,也不一定是好事情。”
“那些衙役打算怎麼處置?”
“判了秋後處斬,縣令免職,如今是府衙的二把手管著,也不知新的縣令什麼時候上任。”
“你操心這些呀,沒用,還是去看看你那東西吧。”
“專門送到我這裡來,應該不只是為了燻我吧?打算做什麼?”
“做一種叫青黴素的藥,可以殺菌,可用於多種感染。等我做出來,你就知道有多牛了。”
“哦,那我拭目以待。”
謝詩詩專門弄了個房間放橘子,這裡溫暖又潮溼,正適合長綠毛。
橘子被堆疊存放,夏至看了一眼,很是滿意,只要交給時間就好了。
“我倒是又給她們找了個活幹。”夏至想到取黴的大工程,這不是來活了嗎?
謝詩詩最後還是去了趟收容所,給所有人把了個脈,藥錢自然又記在了賬本上。
“嶺南雖然落魄,這風月場所還是很多的。這條街不僅有青樓,還有茶館唱戲呢,你看那個男人,長得也太妖孽了。”
三人從收容所回來,在街上溜達,謝詩詩一抬下巴,示意夏至有美男可看。
夏至還沒遇到這樣的男子,看起來不像南楚人,有著深邃的眼神,高聳的鼻樑,莫名感覺有些邪邪的。
那男子很是敏銳,端著茶杯,朝夏至倆人打了個招呼。
美男相邀,謝詩詩二話不說拉著夏至朝著茶館而去。
“嶺南這地方難得見到如此美麗的姑娘,三位請進,今日在下做東。”
“公子客氣了。敢問公子貴姓?”
“免貴姓陸,名雲起,三位姑娘怎麼稱呼?”
“我姓謝,這兩位姓夏,陸公子在嶺南多久了?”
“陸某人在這裡出生,如今開這茶館謀生,至今未婚,姑娘還有什麼要問的?在下一併解答了。”說著邪氣一笑,衝夏至拋了個媚眼。
夏至從未見過如此性情的男子,難得有些呆愣。
“我這妹子可是有夫婿的,你當心我妹夫揍你。”
“卿本佳人,奈何早婚?”語氣一臉欠揍。
夏至:......
茶館中有一說書先生說著情愛故事,正是夏小滿上次看的話本,說到那書生高中狀元,被榜下捉婿,那貴人知道人家有妻子,還爭搶著做人平妻。
“兩位美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給哥哥我出出主意,這故事如何?”
“女子多愚昧,易被男子蠱惑,日後恐怕會悔不當初。”
“哦,何以見得?”
“那男子若實在沒有這個心思,完全可以拒絕,可是他最後還是享了這齊人之福。”
“男子三妻四妾不也正常?”
“男人才覺得正常吧?如果換成女子,又該是另一種說法了。”
“不過是個話本子罷了。”夏至趕緊打斷,再說下去可要吵起來了。
“詩詩姐,世間男子不是都如此,實在沒有爭執的必要。”
“哦~看來這位姑娘嫁了個好男人。”
男子的深情凝視,惹得夏至一身雞皮疙瘩。
“詩詩姐,我們回去吧?”
夏至回頭又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那男子不懷好意。
直至行至一小巷,一雙手抱刀的絡腮鬍子突然出現,擋住了三人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