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停著一艘小船,馮槿之繃著一張臉站在那裡,他手握佩刀,只要一聲令下,就能上前拼命。
夏至在他面前站定:“守好崖州,以後不管是誰,登島必須有暗號,記住了嗎?”
“是,姑娘。”
夏家睿趕到的時候太晚,只能眼睜睜看著小船向大船駛去。
另一邊,宇文佑站在船頭,奶孃一家被士兵圍在中間,見夏至乘船而來,露出志在必得的目光。
“安樂郡主,真是好久不見~”
“二殿下此舉未免下作,我既來了,請放人離開。”
“安樂,你這也太見外了,這些人我可是好吃好喝地招待著。”
夏至一把拉過如煙,鋒利的匕首抵在她脖子上:“殿下若言而無信,我也不介意先報個仇。”
蕭逸塵抬手阻止,卻被秦子瑜攔下。
宇文佑見如煙脖子滲出血來,才一揮手,奶孃一家上了另一艘小船,與隨行兵士向岸邊而去。
“安樂,沒必要動刀子吧?”
等奶孃跟夏家睿匯合,夏至才和秦子瑜上了大船。
在所有人登船的那一刻,船突然向著外海駛去。
夏至穩住身形,跟秦子瑜對視一眼,在另一側入座,而如煙已自然地在宇文佑身側落座,舉止親暱。
蕭逸塵則在不遠處落座,當她的劍鋒抵著他的那一刻,他的心都涼了。他是真的不懂,為什麼在夏至心中那些人會比自己還重要?
他堂堂護國將軍府的嫡子,誰見了不是卑躬屈膝,刻意討好?
而他從未刻意討好他人,除了夏至,可她卻並不領情,他不明白她到底想要什麼?
不過死了些平民罷了,陛下都沒有追究,為何她總是拿著不放?
他真的不理解,故轉頭看向秦子瑜,他懂她嗎?
“安樂,許久不見,喝杯茶?”
“不用,我怕殿下在茶裡下毒。”
宇文佑倒茶的動作一頓:“安樂說笑了。吾竟不知秦兄也在?”
“秦某在崖州島上已有一段時間,殿下此舉是為何?或者想帶我們去哪?”
宇文佑瞄了如煙一眼:“逸雲想回趟出生地。不遠,就在火山島,聽說那裡風景優美,不如一起過去看看?”
夏至翻了個白眼,伸手拿過一個橘子剝著吃。
“安樂,聽說你制的神器,一舉殲滅了海盜,此等功勞應稟明父皇,重重賞賜才是。”
“殿下聽誰說的?”夏至往嘴裡塞了一瓣橘子,眼神無辜。
宇文佑又瞄了如煙一眼。
如煙接過話茬:“郡主就不要自謙了,你在火山島上用神器滅了海盜,可不止我一人看見了。”
“哦~原來你還是海盜啊,真沒看出來。”
“你!”如煙氣得瞪大了雙眼,卻很快雙目含淚,可憐兮兮地看向宇文佑。
“安樂,不得無禮。父皇念蕭逸雲這些年受的苦,特封她為安欣郡主,不日將與本殿下完婚。”
夏至抬眸看了看宇文佑發頂,心中對皇室更加心寒。
“所以殿下只憑她一人之言,就綁了我家奶孃,逼我就範?”
“安樂這話言重了,若真有此等神器,與國與蕭兄都是幸事,我會將此物獻給父皇,父皇必定嘉獎與你。”
“可惜,你那未過門的郡主只是道聽途說,我從未去過什麼火山島。”
“再說,你確定你若拿到神器,會拿去獻給陛下,而不是逼宮,自己坐上那個位置?”
“不知你此行,陛下知道嗎?”
“你……”宇文佑沒想到夏至直接得過分,他心虛地看了一眼在場眾人。
“想必你也知道,蕭將軍跟太子殿下的交情,你覺得若有神器,太子殿下為何自己不來?”
夏至將剩下的橘子遞給秦子瑜,開始胡說八道:“聽說殿下最近老是跟太子殿下對著幹?”
秦子瑜拿起茶杯假裝喝茶,而蕭逸塵一上船就擺著一張死人臉,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宇文佑忽然不確定起來,蕭逸塵,秦子瑜甚至安樂,都跟太子殿下交好……
若是把自己扔海里去,似乎也沒人知道……
他忽然汗毛倒豎,看誰都像壞人。
“妾對殿下之心日月可鑑!殿下是妾的夫君,妾怎會陷害殿下?”
宇文佑卻默默離她遠了些。
“殿下,去了火山島上就可以證明確有神器存在,而且島上還有海盜藏起來的財物。有了這些,殿下還怕陛下不重用您?”
見如煙苦口婆心地勸說,夏至開始說風涼話:“殿下若想去火山島,我是沒意見的。只是安欣郡主確定知道火山島的位置?我怎麼感覺越走越不對勁呢?”
不知何時,天空中的烏雲如同一塊厚重的幕布,遮擋了所有的光明,讓海面陷入陰暗和混沌。
剎那間,閃電劃破天際,雷聲震耳欲聾,狂風捲起巨浪,彷彿要將整個世界吞噬。
如煙忽然拔劍:“安樂郡主何必挑撥離間,你最好乖乖畫下神器圖紙,不然休想離開!”
“就憑你?”夏至抽出佩劍,直指如煙。
蕭逸塵一把搶走如煙手上武器:“你若是再鬧,就別怪我不幫你。”
“哥!”
蕭逸塵再次站到夏至面前:“夫人,你若真有神器,為了南楚百姓,還請不要藏私。”
“南楚皇室挑起戰爭,本就不對。我只問你,你打贏打輸對百姓來說,是能多吃一碗飯還是能加件衣裳?”
“在我眼裡,百姓不分國家,你南楚的百姓是百姓,他大渝的百姓也是百姓。不過就是統治階級不一樣罷了。”
“所以,不管我會不會制神器,我都不會做這個幫兇!”
“你為何總有那麼多莫名其妙地理由?為何不能為我著想哪怕一次?”
蕭逸塵突然發怒,外面海浪也如狂獅怒吼,翻滾著巨大的波濤,撲面而來,將船高高掀起,又重重落下。
屋內的擺設立馬東倒西歪,眾人隨著大船搖擺,秦子瑜衝過來拉住夏至,抱住了柱子,其他人也紛紛拉住身邊的物什。
又一個巨浪打來,大船傾斜,似乎下一瞬就要倒下。
如煙卻在此時朝著秦子瑜扔出了暗器,銀光閃過,刀上沾了劇毒。
夏至來不及思考,扔出暗器將它打飛,下一秒屋頂被大浪掀翻,她徑直落入了海中。
見狀,一人緊跟著躍入海中,而另一人看了一眼升起的巨浪,伸出去的腳退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