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只有一位貴妾沈姨娘,生了兒子的升為了妾室,其他都是通房丫鬟。
除了沈姨娘是主母在時親自喝了茶的,其他人要麼是同僚送的,要麼是打仗的時候路上撿的,或是丫鬟自己爬的床。
蕭侯爺屬於來者不拒,屬實有些荒唐。
十幾位妾室聚在一起,實在是有些吵鬧。
等郡主的氣勢放出來,黃嬤嬤再擺著臉站出來,妾室們紛紛回到座位,不再言語。
“沈姨娘,侯府妾室的花銷用度還是你負責,只一點,任何超過自身身份的花銷,包括人員配置,需自掏腰包。”
“不是家中奴僕,給一個月銀錢放出去,若奴僕資料超了,就報到你這,另作他用。”
“三天時間內,我要這個資料。下個月開始,月錢不許有多餘的開銷。”
眾姨娘面面相覷,不敢反駁。
“蕭管家,廚房、花房等地也是同樣處理。若抉擇不了誰留下,就讓他們競爭上崗。若實在出色的,可報到我這裡來,另作安排。”
沈姨娘&蕭管家:“是,少夫人。”
“徐賬房,府裡有幾個鋪子不掙錢的,您跟蕭管家商量著將人辭退了,多給人一個月月錢,掛上出租的牌子。”
徐賬房&蕭管家:“是,少夫人。”
沈姨娘回屋嗤笑一聲,原還指望著少夫人能出點嫁妝錢呢,誰知人家更狠,直接一刀砍下,那些安排人入府的妾室們該急了吧。
蕭逸塵見夏至回來一臉壞笑:“夫人,你才掌家一天,怎麼好些人告狀到我這裡來了?”
“哦,是嗎?小滿,跟錘子核對一下,是哪些人告狀了?找幾個鬧得兇的,當著眾人的面打上一頓。”
“哎~夫人,這又是何必?”
“你這侯府就是個爛攤子,這成親嫁娶都成問題了,該有的規矩不能少,這烏煙瘴氣的。”
“夫人辛苦了,要不,我這庫房的鑰匙也給夫人保管。”
蕭逸塵嬉皮笑臉湊上前,環住了夏至。
“你離遠些,這一身的汗。”
“你的問題更嚴重,好好想想,自己做過什麼,又答應過我什麼?”
蕭逸塵一臉茫然。
一頓板子震懾了某些人,連蕭侯爺也幫著少夫人,眾人徹底安靜下來,以致於三日後,走了近一半的下人,府裡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當然也有些能力不錯的合同工,被安排到了莊子上,增加了月錢,眾人欣喜不已。
蕭逸塵的庫房實在是不堪入目,各種禮品,皮毛,藥草堆得到處都是,門開啟得瞬間,滿屋的灰塵吹了夏至跟夏小滿一人一頭一臉。
夏至轉頭怒斥跑遠的錘子,好啊,本以為是給自己讓位置,誰知是這麼個情況。
東西被一樣樣搬出,清理,打掃,歸類,黃嬤嬤看了直嘆氣,這個敗家子。
春竹在一旁登記造冊,這賬本得記好了。
相公養老婆孩子天經地義,現在還有通房,但是如果拿媳婦的錢養通房就過分了。
三日回門,夏至回了郡主府,開始打包行囊。
“黃嬤嬤,您跟嚴管家在帝都幫我守著郡主府,還有溫泉山莊,嶺南那邊還不知是什麼情況,春竹她們跟著就行了。”
“郡主~”
“就這樣決定了。”
夏至拿了一箱銀票出來,讓嚴管家換成必備的物資,又轉身去了趟謝家醫館。
謝詩詩迎了上來:“驅蚊蟲的藥包做了好幾車了,還有驅蟲的湯藥,治拉肚子的,就連解毒丸都備了好些,只是那崖州實在不是好地方,你真的決定了?”
“嗯,那畢竟是我的封地。”
“既如此,我跟你一起去吧?”
“啊?”
“啊什麼啊,我在帝都待著也沒事,出去走走也好,怎麼,你嫌棄我呢?”
“怎麼會呢?詩詩姐能去是我的福氣。”
“爺爺還指定了李師傅一起去,只是他似乎很不樂意。”
“我去看看。”
謝家醫館一處院子內,李師傅正跟徒兒說話,臉上時不時浮現些許無奈跟怨恨。
“師父,那崖州是什麼地方?您一把年紀,去了那裡,還不知我們有沒有再見之日。”一尖嘴猴腮的男子危言聳聽。
“師父也不想去,只是畢竟是謝老爺子吩咐的。”
“師父,這崖州流放的都是亡命之徒,您在帝都好好享福,何必去那受苦。”
“若是謝家因為這個原因辭退您,那您來我這邊,保證不會虧待您。”
“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師父也知道,我自從進了郝家醫館,這月錢也高了,待遇也不一樣了。”
李師傅有些心動,看著大徒弟進來便使了個眼色。
“師兄近來還在謝老爺子那學習醫術嗎?”
“這可是胳膊肘往外拐啊,師父,這你也忍?”
李師傅有兩徒弟,大徒弟老實肯幹,天分也高,就是嘴巴不甜,不被李師傅喜歡。
而小徒弟的醫術就學了點糊弄人的皮毛,當然比一般大夫還是強上一些,卻好高騖遠,但是架不住他嘴巴甜。
以前在醫館,出了事李師傅都會頂上,幫忙處理。即使他去了郝家醫館,倆人也沒斷了聯絡,總聚在一起說說話,吃吃飯。
醫館內所有人都知曉,大徒弟的醫術是已經出師了的,但李師傅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夏至過來的時候聽到了全部對話,跟謝詩詩對視一眼,強扭的瓜不甜,還是換個人吧。
這李師傅,要說醫術,也算頂尖,就一個問題,固步自封。
謝家醫館現在誰都能開個刀,就他還是原來的配方。他大徒弟跟謝老爺子學得也是這個罷了。
夏至出發前見了錢聞文一面,預支了好些銀錢。
最後才拜別了師父師母,還在院中偶遇了秦子瑜。
秦子瑜控制著自己情緒,看著夏至憔悴的小臉,輕聲道:“師妹,他對你,可好?”
夏至福了福身:“師兄,師妹不日即將遠行,還望師兄珍重。”說完頭也不回得轉身離去。
人生路上,既已作出選擇,那就不要拖泥帶水。
秦子瑜收回已邁出去的腳,不禁紅了眼眶。
另一邊,夏源修在府裡等了好久好久,從日出等到日落,也不見女兒女婿上門,原以為成親時能上門是女兒原諒自己的訊號,如今看來似乎會錯了意,不由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