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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誰受誰的氣

遮羞布一旦被揭開,僅有的體面便再也維持不下去。

老夫人拿起茶杯就朝著夏至擲去:“放肆!”

夏至輕鬆躲過,面上波瀾不驚,這裡的人,沒一個能稱得上家人這個詞,趁機鬧翻,彼此不再相見卻也不錯。

“老夫人消消氣,尚書府婆媳不睦,兄弟相殘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嗎?不然我也不會在梁縣生活多年不是。”

“既然心知肚明,裝得再像又有什麼用呢?還不如就各過各的,免得又讓外人看了笑話。”

“你真是反了天了,我可是你的祖母!”

“是呀,一出生就要溺斃我的祖母。”

“你!你給我出去!”老夫人捂著胸口,大聲喘氣。

夏至頭也不回的出門而去,你看到了嗎?這樣的家人,不回來是對的。

老夫人院裡叫了大夫,夏小滿急得團團轉:“姑娘,不會有事吧?”

“這群人言語逼迫,口口聲聲說我行為不檢點,還不是想讓我早點嫁出去,免得在他們面前晃悠。”

夏至看著眼前才順眼些的院子,呵,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姑娘別生氣,娘說了,不能隨便嫁人。”

夏至摸摸夏小滿的頭,不語。

老管家突然到訪:“大姑娘,老爺命你在院中自省,什麼時候想清楚錯哪了,什麼時候才能出門。”

“爺爺!”夏小滿上前撒嬌,“不是姑娘的錯,姑娘沒錯。”

夏管家拍拍夏小滿的手,這個家就是這樣,一段時間不鬧一回,才不正常。

有人要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如果自己只是這家的嫡長女,自然得受著,可是自己並不是,嚴格意義上來說,自己甚至不是他們的孩子。

夏至收拾了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衣裳首飾,一直都是用自己的,府裡送來的檔次太低,真把自己當成沒見過世面的了。

夏至帶著夏小滿,大搖大擺地出了門,直奔縣主府。

於是,當天晚上就傳出了尚書府逼迫長女嫁人,還是給自己表姐夫做平妻的八卦。

“為啥做平妻?因為倆人在梁縣見過面,又在帝都街頭說過話。但是那人已經是表姐的未婚夫了,所以只能做平妻。”

“你說那位未婚夫啊,就翰林院一個小官罷了,聽說還租房住呢。”

“那看上他什麼了,還是做平妻?”

“找個藉口掃地出門罷了,之前不是說她是不祥人嗎?”

“對,就是那位,在梁縣住了好幾年的。”

“不過,我才剛剛知道,那位就是安樂縣主。”

“安樂縣主改良了稻種,這哪裡是不祥人,分明是仙女下凡啊!”

“什麼仙女下凡,這剖腹產子也是安樂縣主提的。”

熱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那畢竟救了條人命不是……”

“死人肚子裡面出來的,那不就是跟棺材子一樣,不祥!”

“這樣的子嗣,還不如沒有呢。”

“話也不能這麼說……”

夏至帶著夏小滿就把傅欣翰堵在了回家的路上。

傅欣翰為了娶到夏至,圖謀已久,終於讓沈露鬆了口,又安排了回家哭鬧這一出。

在他看來,夏至本就被府裡不喜,若是毀了名聲,定會更加厭棄,到時自己上門求情,只說兩人已生米煮成熟飯,即使沒了沈露,能娶到夏至也是美事一樁。

傅欣翰一整天都在等結果,如今看到夏至找上門,難免心生歡喜。奈何還沒說話,就被一拳打中了眼睛。

“貪心不足蛇吞象,竟然還敢肖想我們姑娘,也不睜大眼睛看看自己的德行!”

傅欣翰被夏小滿揍得毫無還手之力,不甘大叫:“夏至,你可是個不祥人,又在農莊長大,誰能八抬大轎娶你?最後還不是要嫁給我!”

“是嗎?你長得普普通通,而且連小滿都打不過。家境貧寒,這房子還是租的,本來呢,就是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如今想靠我吃飯?我還真看不上你這麼醜的!”

“想毀我名聲,也得看你是不是承受得住。”

即將遠行的蕭逸塵看到這一幕,抱著手笑了,這姑娘的性子還真是與眾不同。

等老夫人折騰了一宿(主要還是折騰大房)睡得昏天地暗的時候,下人們才發現大姑娘不見了,開啟府門,才知道外面傳成什麼樣了。

夏源修還未從女兒不服管教中回神,突然又被女兒就是安樂縣主的訊息砸懵了。

此時,夏源修才突然意識到,夏至根本沒有把尚書府當家,她並不是為了認親而回來的。

太后一直很關心安樂,聽到訊息,氣得胸口疼,安樂是聽了自己的話才回去的。

家中小兒受了多年委屈,好不容易回家了,即使不處處疼愛,也斷沒有想著法就要趕出家門的。

這才多久啊,就想著把人嫁出去了,而且嫁的都是什麼人啊,做當家主母,自己還嫌棄呢!

太后氣不過,把宇文靈叫進宮跪了半日,至於老夫人,雖沒有誥命,也被下了懿旨斥責了一番。

陛下一聽,樂了,安樂這個脾氣真是一點氣也不肯受呢,畢竟是能直面匪徒的女英雄。

然後就收到了夏至帶著人把傅欣翰堵在路上揍了一頓的訊息。

陛下:“……”

夏源修還是去了一趟縣主府,一路行來,僕人進退有度,各司其職,府內更是打理得井井有條。

“父親,你來了。”夏至在一旁落座。

“爹讓你反省是為了你好,你作為孫女對長輩頂嘴,就是不孝。若是傳出不好的名聲,以後如何嫁人?”

夏至嗤笑一聲:“父親不會以為你那個尚書府出來的,還能高嫁不成?”

“身為祖母,又何曾關愛子女?甚至何曾問我緣由?”

“父親是孝順,又得到什麼好名聲了?”

一番話問得夏源修啞口無言。

“你是我兒,割不斷的血脈親情,出了任何事情都不應該離家出走。跟我回去,跟祖母道個歉,此事就此揭過,好不好?”

夏至嘆了口氣:“父親,我不是你,我之所以願意叫你一聲父親,那是因為災荒之年,你送來了銀票。”

“但是,父親你恐怕忘記了,無心農莊是外祖母給我的嫁妝,我是要被你們溺斃的不祥人,我甚至不在你們夏家的族譜上。”

“這輩子,我只做我覺得對的事情。那老婦人從來不是我的祖母,包括你的髮妻,也不會是我的母親,因為,她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