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云: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時間就好比白駒過隙般,轉瞬即逝。
成年人有生活壓力,時間對於他們而言總是比較難熬一些。可在孩子們的世界裡,時間卻是過得很快,快到他們還來不及享受童年歡樂的時光,就被大人們揪著耳朵送進了學堂。
張懷民在家養了條小黃狗,狗狗從出生到會跑僅用了不到一個月時間而已。
張六斤和小黃狗一同長大,今年他已經滿七歲了。兩條小腿要是跑動起來,母親劉氏在後面已然追趕不上他的腳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縣城私塾的學堂裡傳來孩子們朗朗的讀書聲,張六斤低頭看著課本,在先生的帶領下和同學們放聲朗讀。
“張福慶,你來回答問題。”
坐在最後一排的張六斤聽到先生在叫自己回答問題,立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來問你,人不學不知義,玉不琢不成器,這段話的意思是啥,你知道不?”
張六斤快速地回答道:“聖人的意思是說做人要學習聖人的思想才能知道人生的意義,就像一塊玉石一樣,如果不經過打磨就不能成為一個有用的器具,只能是一塊兒爛石頭。”
“嗯,說的好。”
先生對張六斤的回答感到十分滿意,他揮手讓張六斤坐下,繼續講道:
“所以我們要學習古時聖賢的思想,學習他們高尚的品德和行為習慣,在家孝敬父母,在外尊重師長,學會與人和平相處,把自己從一塊不起眼的石頭打磨成對社會有用的人才。”
捱到了放學時間,張六斤收拾好自己的書本,和先生有禮貌的打了聲招呼,便跟隨其他小夥伴們一起蹦蹦跳跳往家中走去。
“媽,我回來了。”
張六斤將書包扔在堂屋的椅子上,衝著屋裡的母親喊道。
劉氏看到放學回來的兒子,讓他到自己身邊來。
“說了多少回,路上走路慢一點,你得是又是跑回來的?”
母親一邊幫張六斤擦著額頭上的汗珠,一邊責怪他不聽話。
張六斤沒有回答母親的問話,而是用手指輕輕地摸了下母親鼓鼓囊囊的肚皮問道:“媽,我外婆讓我問你,這回給我生的弟弟還是妹妹?”
劉氏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她摸著兒子溼漉漉的頭髮問道:“那你想要個妹妹還是想要個弟弟?”
張六斤想了想之後說道:“我想要個弟弟,因為等他長大了就能和我一塊兒玩耍,要是個妹妹的話,那我就不帶她玩了。”
劉氏說張六斤小小年紀,他的心眼兒倒是不少。
母子二人對話間,張六斤的父親張懷民從醫館回來了。
張六斤看到父親推門進來,他跑過去拉著父親的手,興奮地對父親說道:“爸,今天在學堂先生表揚我了。”
“哦,先生為啥表揚我娃了?”
張六斤對父親說,是因為先生讓他們背課文,還問大家論語裡面的意思,別人都沒回答上來,只有他自己回答出來,所以先生表揚他了。
張懷民聽到兒子的話也是很高興,他用手指在張六斤的鼻子上輕輕颳了一下,說道:“先生表揚你是好事,但是記住不能驕傲,學習一定要懂得謙虛,多向別人請教才行。”
一家三口吃罷晚飯,張懷民問兒子最近讓他學習的《湯頭歌》讀到了哪裡,他準備考考兒子的理解能力。
張六斤知道父親要考自己,於是把自己早已爛熟於心的內容一字不差地背了出來。
桑菊飲中桔杏翹,蘆根甘草薄荷饒;
清疏肺衛輕宣劑,風溫咳嗽服之消;
銀翹散主上焦痾,竹葉荊蒡豉薄荷;
甘桔蘆根涼解法,發熱咽痛服之瘥;
……
張懷民看到兒子將《湯頭歌》的全文背誦的滾瓜爛熟,心中暗喜,但是臉上並未流露出讚揚的表情,他想在此基礎上增加難度。
“那你說說薄荷除了能發汗解熱以外還有啥效果?”
張六斤略加思考便回答道:“薄荷還能消炎止痛,如果人上火牙根出血,用薄荷泡水喝也能治。”
張懷民這下對兒子的記憶和理解能力才算是真的滿意,且不說在張六斤這個年紀對藥理方面的認知,便是七歲的孩子大多數連字都認不了幾個。
張懷民心說兒子還真是和自己一樣,天生是塊兒行醫的材料。這要是好好培養,將來說不定在醫術上會超越自己和父親。
張懷民拉著兒子張六斤的小手問他:“爸問你,你長大了想幹啥?”
張六斤想了想,他回答父親說:“我要是長大了就跟爸你一樣,給人看病,當個好大夫。”
“嗯,當個好大夫。”
張懷民仔細品味著兒子的回答,他心生慰藉用慈愛的目光看向兒子說道:“古人都說學而優則仕,仕而優則商,商而優則教,那你為什麼不想著將來當個大官或者經商,要和爸一樣給人看病?”
張六斤對父親說他在學堂裡面經常聽先生和同伴們講起,在縣城裡很多人得了病都是自己父親為他們醫治好的,大家都在背後說張懷民醫術高超,治病救人是個活菩薩,大善人。
“我看我媽跟我外婆經常給菩薩磕頭燒香,嘴裡唸叨說拜菩薩能夠救苦救難,所以我長大了後要像爸一樣當個治病救人的活菩薩,別人也會拜我。”
張懷民聽到兒子幼稚卻又單純的回答,樂得他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語重心長地教導兒子,行醫既是門養家餬口的手藝,又是個特別注重良心的營生,除了要不斷學習醫術,講究精益求精之外,還要始終保持著一顆救人的善心,將來才能在行醫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張六斤聽的有些懵懂,他現在的年紀還無法理解父親的諄諄教誨。不過還是對父親點點頭說自己記下了。
張懷民告訴兒子,等到他將來長大成人後,自然會明白今天自己這般話其中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