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秋雨時,她正握著一把剪刀縮在角落,剪刀還在滴血,地上躺著奄奄一息的和尚。
“受傷了沒?”沐白按住她的手,輕輕問道。
秋雨見到沐白,似乎才回過神來,立刻丟下剪刀,抱著沐白的胳膊哭得聲嘶力竭。
哭了好一陣,她才回答沐白的話:“奴婢沒有…”
“奴婢怕公主午休起來了腿會痛,所以想去燒點熱水備著,等公主醒了可以泡泡腳,哪知一進門就看到他們…”
沐白拍了拍她的手,囑咐道:“沒事就好,以後出門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說完,她撿起秋雨丟下的剪刀,狠狠插入他們的心臟。
直到他們一動不動,連微弱的心跳都停止了,沐白才鬆開剪刀。
秋雨睜大了眼,認真看著她,她這是在為自己打抱不平嗎?
離開時,沐白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姜楠,他面上像是帶著愧意,又像是什麼都沒有。
總之,她沒有與他搭話。
姜楠沉默了半晌,也沉著臉離開了。
皇后與妃子們醒來後,得知寺廟被假和尚佔領,並企圖對她們不軌,大發了一場脾氣,然後帶著所有人迅速下了山,生怕晚了會鬧出什麼笑話。
回宮途中沒有再耽擱,馬車跑得飛快,皇靈寺的訊息姜楠也提前傳回了宮中。
皇帝知道後龍顏大怒,要求姜楠勢必三日內查出賊人的背後勢力,光天化日之下,在皇家寺廟劫持公主和皇后,這是明擺著打他的臉!
而沐白想的卻不止這些,若真是外部勢力,那麼皇城內究竟已經爛成什麼樣了,居然膽大包天地挑戰皇威。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究竟還有多少看不見的臭魚爛蝦…
這看似遠離戰場的皇城,怕是早已經千瘡百孔了。
回宮後的第二天,沐白收到了姜楠的密信,告訴她不用給解藥了,假和尚已經全部交代。
至於真相…讓她覺得自己的故事線完全是歪的…
沐白沒問他是怎麼這麼快就問出來的,知道他們審問的手段一定是不少的,這種血腥的事情知道了也沒什麼好處,搞不好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自從那日回宮後,沐白除了自己練功,也交代了秋雨和新來的婢女要和她一起練,不必做高手,短期內也不現實。
但至少要有防身的能力,至少不會像那日那麼手足無措。
……
養心殿—
“回稟陛下,臣已查出皇靈寺幕後之人,細節已經寫在奏摺中。”姜楠躬身,將奏摺奉上。
李公公上前,將奏摺遞給沐呈嶺。
沐呈嶺看完後大怒,狠狠拍了一下案桌,“竟然是溱國派來的細作,朕的護城軍都是吃乾飯的嗎,把皇家建的寺廟都佔領了,咱們竟然連一點訊息也沒有,真是好啊…”
姜楠神色平靜,淡淡說道:“皇上,溱國此舉已經是在挑戰我們底線,若是再不能予以重擊還之,怕是他們還會做出更過分的事來。臣自請命去往白雁關,請皇上准許。”
聽了這話,沐呈嶺立刻冷靜下來,打量了他一眼,說道:“這個不急,你給朕說說,你是怎麼提前知道皇靈寺的訊息的?還有,若是知道,為何不事先通報,反而等出了事才來報給朕?”
姜楠臉色依舊平靜,這是他第三次請命,他知道,他們這個皇帝是不會再讓他去打仗了…
即使被別人打到逼近家門,即使選擇用公主和親,他也怕把兵符再交給他們姜家。
“臣收到訊息時,皇后們已經在路上了,未有時間查明訊息真假,又恐耽誤祈福大事,只能跟隨前往,臣也沒想到溱國如此膽大…”
沐呈嶺半信半疑地打量了一下,擺了擺手,“罷了,都殺了吧,將皇靈寺封了,通知護城軍,日夜換防,務必不能再出差錯,若再出此類事,都提頭來見。”
姜楠點頭,又說:“白雁關…”
“不要再提白雁關了!”沐呈嶺打斷他的話,怒道:“朕的白雁關有人在守,仗有人在打,你真以為除了你們姜家,朕的江山無人能打了嗎!!”
姜楠沉默,若不是不忍百姓流離失所,戰士們白白送命,他確實不屑替他打仗,這樣自私自利的皇帝,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被選上皇帝的。
“臣告退。”
不待沐呈嶺再開口,姜楠便冷著臉離開。
沐呈嶺更加惱怒,摔了桌上的奏摺,對著李公公大罵:“你看看,你看看他,是什麼態度,以為和父皇打過江山便目中無人了嗎?這個江山是我沐家的,不是他們姜家,區區一個臣子…區區一個…”
話未說完,沐呈嶺便捂著胸口倒在椅上,李公公嚇得連滾帶爬地跑過去。
“皇上?皇上!”
……
“公主,秋風說,今日姜世子把皇上氣暈了…”
聽了秋雨的話,沐白“騰”地一下坐起身,臉上的黃瓜掉了一地,驚訝道:“姜世子?”
這人看著不像會頂撞皇帝的人啊…
秋雨一邊給她收拾,一邊回話:“是啊,聽說把李公公嚇得差點暈了過去,現在太醫還在那兒守著呢。”
“嘖嘖嘖,可以啊…姜老六還是有點脾氣的,就衝這一點,我欣賞他。”說著沐白扔了一片黃瓜嘴裡,笑嘻嘻地打趣道。
秋雨不解:“為什麼是姜老六?姜家只有兩個兒子啊…”
這…怎麼解釋…
“此老六非彼老六…算了,說了你也不會懂的。”
秋雨笑了笑,拍馬屁道:“好吧,還是公主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