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說笑了，娘娘好意怎能不知，只是唯恐子言萬一染了風寒過了病氣給陛下，那才是罪過。”
好麼，提了皇上，誰還敢阻止？
沐清雪只能不甘心地撇撇嘴翻了個白眼。
三皇子景燕也想說什麼，卻被貴妃一個眼神壓制住，不敢動作。
掃了一眼眾人的表情，沐白露出微笑，然後泰然自若地離開。
皇后挑著嘴角笑了笑，看向沐清月，“你這個妹妹還真是有顆七竅玲瓏心呢…”
沐清月趕緊躬身：“誰說不是呢，清月也羨慕三妹妹這性子。”
皇后冷哼一聲：“你有她一半伶俐，本宮就要笑醒了。”
沐清月不敢再說話，皇后明顯是有氣無處發，才當著這麼多人的數落自己。
景燕看到沐清月被為難，趕緊上前：“沐家姐妹一家所出，都是伶俐聰慧的，母后日後定會有機會發現的。”
沐清月感動地抬眼，對上二皇子時眼波流轉，清麗的臉上盡是委屈。
皇后看了更加惱怒，斜了一眼就轉身走開。
……
沐白被宮女引著路，來到了楚容所在的宮殿。
此時正有一位太醫給他把著脈，看到沐白進來，他立刻坐直了身子。
太醫眉心正緊繃著，指尖突然的變化讓他驚訝一瞬，而後看到身後的來人便知曉了。
“夫人好。”
沐白趕緊虛扶了一把，“您多禮了，勞煩您受累了。”
“夫人言重了。”
楚容收回手，仔細觀察了一下她的表情，確定她沒有什麼委屈不開心的情緒，才開口：“怎麼過來了。”
沐白替他掖好毯子，才回話：“擔心你受涼，沒想到你這兒暖和多了。”
太醫哈哈笑了幾聲，“夫人侯爺感情真是好。”
沐白扯了扯笑臉，演戲麼，誰不會。
“您看著怎麼樣了，比從前好些沒？”
楚容眼神掃過去，太醫便識趣地笑了下：“好些了，夫人不必擔心。”
“那就好。”
沐白淡淡看了眼楚容，沒拆穿，只禮貌地送太醫離開。
卻在門口時突然攔住，滿臉嚴肅地說：“我要聽實話。”
太醫愣了一下，這夫人怎麼還兩副面孔，剛才可是溫言細語呢。
知道太醫有些猶豫，沐白便直說了：“他是我夫君，好壞我都必須要知曉，外頭的大夫我不信，你若是知道什麼，便如實說了，好壞我都能承受。”
“這…”太醫還是有些為難。
沐白覺得不太對勁，試探著問：“是底子本就不好，還是“高處”的寒氣所致。”
她這麼問，太醫便直接回答：“侯爺身在高處，自然是受了高處的寒，不過侯爺有福氣，寒氣雖入體，卻不足以傷了根本。若是不大開大合，壽終正寢也未可知。”
意思就是，不是身體弱，而是有人害他。能活，但只能保命，不能恢復。
“我年歲不大，只想著和夫君能平安，不知太醫可有偏方能治，我願盡其所有。”
太醫看了一眼四周，小聲道：“老侯爺於我有恩，我也不想騙你，侯爺身上的毒是從小就有的，若是想治，需得以武力高強之人窮其一生內力逼出，但此人這輩子也就廢了。所以，不是無人能治，而是無人願意治。”
有得治就好…
“多謝您肯多言，請放心，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告訴他人。”
太醫滿意地笑了下，便快速離開。
再進去時，楚容便直直盯著她，那眼神很明顯就是知道她幹嘛去了。
“多問無用，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沐白一臉不在意地去推輪椅，卻被他按住。
“你若是礙於我的壽命，只要你答應善待我母親和孩子，我可以…”
沐白打斷他：“外頭可冷了。”
楚容頓住，慢慢收回手。
“因為擔心你受寒，我的花都沒賞成，你可得賠我。”
楚容嘆息一聲，柔聲道：“母親愛花，你若是喜歡，她什麼花都能為你尋來。”
沐白突然將頭側到他臉旁，打趣道：“那你呢，你會為我尋嗎？”
楚容臉瞬間爬上緋紅，側開臉看向門外。
“一株花而已，誰尋都是一樣。”
沐白挑了挑眉，嬉笑：“那可不一樣，侯爺尋的花，當是絕無僅有，全天下只我獨一份的花。”
然後沐白就看到，楚容的耳朵也迅速躥紅了，脖子也紅了，兩手甚至緊張得不知道擱在哪裡才好。
當真是，純情大男孩。
唉，她現在是發現了，一天不撩騷，她渾身難受。
……
楚容中毒的事情，沐白沒有瞞著老夫人。畢竟想要治好他，只能讓老夫人想辦法找找人脈了，她可是一窮二白。
“馮太醫當真是這麼說的？”
沐白點頭：“試探過了，應該不是假話，下毒這事若不是我追問，他也沒打算說出來。”
老夫人一臉的憂心忡忡，“我其實早猜到了，只是一直沒有證實，當年你們父親在朝中盛極一時，我便勸他小心暗箭。他死心眼，說跟陛下是生死之交，不肯聽我的。”
“子言剛出事我便尋了名醫來看，只是一直看不出名堂來，想來馮太醫也是記著當初你父親對他的提拔之恩，才肯在今日道出實情。”
沐白當然明白，歷史上跟皇帝感情好的，一般都沒什麼好下場。
“母親可有法子？”
老夫人躊躇許久，道：“武藝高強的倒是不少，只是要人家自願廢其一生功力，這怎麼能做到…”
突然，她目光一亮，激動地說：“從前我和子言父親在邊塞打仗時，曾經錯入過一個山谷，那裡有一位隱居山谷的前輩，按照規定當時應該是要毀了那個山谷的，但你父親仁慈，留了一手，還給了那人許多物資讓其生存。當時他說讓你父親做他的徒弟，他願意將一生功力盡數給他，只是當時你父親忙著替陛下打仗，錯失了機會。”
“也不知道…這位前輩是否還在…”
沐白也覺得，這麼多年了，能不能活著還不一定呢…
但…總要試一試才知道。
“明日我們便以去南方避寒為由，繞道去看看，若是不行再想別的辦法。”
老夫人驚訝：“你願意陪子言一起去？”
“自然，只是要辛苦母親幫我們帶兩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