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白醒來時,入目便是一座古色古香的清幽宅院,而自己正趴在一個小石桌前。
仔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得出一個結論。
又是一個大家大戶,不用吃土了。
現在正好沒人,她快速閉上眼。
“輸入吧。”
“收到。”
載入中…
吏部尚書沐豐,家有三女,長姊沐清月,次姊沐清雪,么女沐白。沐家家境優渥,本是京城中無人不曉的高門大戶。
楚容,其父乃皇帝未登基時的義兄,輔佐皇帝登基後因病去世,為緬其忠,規其獨子楚容,襲父長寧侯之爵,以表聖恩。
只是楚容自小體弱多病,文不成武不就,成年後淪為京城笑柄,各家女兒說親也將他排外。
其母憂心無法給楚家留後,長跪皇帝殿前請求賜婚。
皇帝無法,不想讓忠臣寒心,也不能得罪權貴,於是把矛頭指向了沐家姨娘所生的庶女沐白,也就是這個小世界的原主。
原主的母親是沐豐從外地帶回來的女子,無親友孃家幫襯,進入高門大院以後一直被欺凌羞辱,沐白作為她的女兒,自然也不可倖免。
這次皇帝親自下旨,讓吏部尚書嫁一個女兒過去,沐白首當其衝。因為她兩個姐姐的母親都是門當戶對的富貴人家,絕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隨時都可能過去守寡的男人。況且這男人除了一個名義上的侯爵之位,真正落到手裡的權利,並沒有。
沐白從小受盡委屈,只盼著能嫁一個愛她寵她的富家公子。但父親告訴她即將嫁給一個快死的男人,她心如死灰。
一哭二鬧三上吊都不成後,被強行壓著上了花轎。
嫁到侯府以後,楚容並不待見她,楚母知道她不是心甘情願出嫁後,待她也很是冷淡。不過為了能給楚家留後,她還是想了法子讓沐白和楚容同房。
同房不久後她便懷了孕,並在十月後生下一對龍鳳胎。楚母很是高興,從那以後便決定對她如親子一般。奈何沐白本就恨楚母使計讓她懷孕生子,心生怨懟,縱使對她再好,她也只覺得怨恨。
某日她回孃家,發現絲毫沒有人在意她這個女兒過得好不好,其中竟然也包括她的母親,為了討好父親,母親竟然當眾指責她不會為孃家爭取好處。
此時又正好看到兩個姐姐相互商量著即將嫁給俊美又有權勢的豪門時,她更加壓抑不住心中的怨恨。
回到侯府看見病怏怏的楚容,還有把她當做生育工具的楚母,她一氣之下,對兩個孩子伸出了毒手。
好在楚母發現得及時,沒有釀成大禍。
但經過這事以後,楚母再也不讓她見兩個孩子。
她一個人在偌大的侯府,只覺得孤單寂寞,二姐沐清雪得知後,叫她一同出去遊玩。
原本對兩個姐姐的防備之心在這種長期孤單下也一絲不剩。只覺得有個人能聽她說說話也好。
在某天和沐清雪一起出門時多喝了一些酒,卻在醒來後發現和一個陌生男人衣不蔽體地睡在一起。
她慌亂之際想要逃走,卻被前來捉姦的楚母當場抓到。
她被強行帶回了楚家,沒有人罵她,也沒有人責怪,只是把她關在一個小院子裡,再也沒有離開過。
直到死之前,她也沒有再見過自己的兩個孩子。甚至她都不知道,孩子是否還知道他們有個活著的母親。
……
“嗯…除去原主值得同情的身世不說,後面著實是她自己作死導致的結局。”
吐槽完發現沒有人回覆,她突然想起來小黑已經不在了。
唉,真不習慣。
“原主訴求:將兩個孩子扶養長大,儘自己做母親的職責。”
切,死了才想著養孩子…
“知道了。”
……
她起身拍了拍裙襬,循著記憶中的名字喊了聲。
“蘇蘇。”
沒一會就從石拱門後面出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
“夫人,奴婢在。”
圓臉尖下巴,眼睛小小的,頭上梳著雙平髻,一身齊胸素青色襦裙,看著不算瘦,倒是挺有福氣的樣子。
“我兩個小寶貝兒在哪兒?”
“小…小寶貝?”蘇蘇差點一時沒反應過來,醒悟後又低著頭回答:“老夫人說了,以後不許您見小主人了,您忘了嗎?”
哦…對了,現在的時間正好是她對兩個小傢伙下毒手後的第二天。
又是難過的一關。
沐白整了整衣襟,溫柔地開口:“帶我去看看吧,我會跟老夫人說的。”
蘇蘇雖然覺得很意外,卻只能應了聲“是”。
沐白邊走邊看,這府邸景色宜人,溪流水綠,假山橫錯。路邊擺放的花兒也開得正鮮豔。
能看得出管理宅子的是個細心的主人。
蘇蘇將她帶到老夫人住的西苑,剛踏進門就聽到了小孩子的歡笑聲。
“鴛鴛乖,到奶奶這兒來。”
“奶…奶…”
“誒,我的小乖乖,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和你爹一樣,八個月就會喊人了。”
蘇蘇抬眼看了下沐白,沐白有點莫名,便對她使了使眼色。
蘇蘇先是驚訝了一番,然後急匆匆去裡面通報,裡頭嬉鬧的聲音戛然而止。
然後就聽到老夫人扯著嗓子喊了聲:“進來吧,還通報什麼,平時也沒見你通報過。”
沐白挑了下眉,原來如此,難怪蘇蘇剛才看她的眼色。
婆媳關係很緊張啊…
沐白深呼吸幾下,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微微提起裙襬走進去。
看到裡頭抱著一個小女孩的婦人,她當即行了個禮。
“拜見母親。”
老夫人皺著眉,與身旁的嬤嬤對視了一眼,看著像吃錯藥的沐白。
“起來吧,今日怎的了,昨天還要死要活的呢。”
沐白起身,面露悔意,往前走了兩步,直直跪下。
“兒媳前來告罪,請求母親原諒。”
老夫人將手裡的孩子遞出去,才行至她面前,橫眉冷對地看著地上行大禮的人。
“你既知道是罪,可需我喚衙差前來捉拿?”
這是想嚇唬她。
沐白重重磕了個頭,語氣誠懇。
“捉拿也好,將我打死也罷,是我鬼迷了心竅,傷害了自己的兒女,本就不配為人。今日過來,便是真心誠意請母親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