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瑞是在兩天後過來為她檢查身體的，得知夢娜和利亞的事情後也大吃一驚。
他一邊在螢幕上記錄著什麼，一邊說著夢娜的後續。
“聽說掌控者的長老們對鯤那天的行為很不滿意，有幾個甚至罷工了。”
“現在許多工者都出現了任務卡頓的情況，以及任務釋出不及時導致任務者獲取變異能量失敗。”
沐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裙子，不在意地說：“不是號稱主宰者統治一切麼，怎麼隨隨便便還有罷工的，一看就是鯤自己平時不怎麼威嚴。”
克瑞對她的話不敢苟同，鯤對他們來說可不只能用威嚴這個詞。曾經的世界毫無規則可言，所有變異人互相殘殺，只為爭奪屬於自己的地盤。
是他帶領第一批掌控者們建立了新的規則，雖然他並不覺得現在的規則是正確的。但這也並不影響他崇拜那個男人。
“你這話最好還是不要在鯤面前說了。”
沐白撇撇嘴，她也沒那麼傻啊，鯤最近是態度好一點，但是他無情地時候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你老實說，我到底還要多久才能變回來。”
克瑞仔細檢視了一下她的指標，又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按理來說應該差不多了，你怎麼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沐白挑了挑眉，“會不會是你技術不行？”
克瑞臉色一垮，“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但不能質疑我的技術。”
沐白走到他身邊，突然扭了下屁股，扮了個鬼臉：“人品差，技術更差！”
克瑞有點無語，抱著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我說你，有了這個身體以後會不會太囂張了一點。鯤也就是跟你相處的時間不長，要是早知道你本性，很難說你現在會不會活著。”
“怎樣？看不慣啊？”沐白很是囂張地仰頭看著他。
克瑞聳聳肩：“倒不是，我只是在想，萬一哪天你正囂張著，突然變回了原樣，鯤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沐白吐了個舌頭，直接表示不可能，“我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等老子變回去了，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他！你第二。”
克瑞挑挑眉：“真是個絕情的女人，哦不，女孩。”
沐白可不覺得自己絕情，這幾個人哪個不是打著利用她的心思，甚至冒著讓她去死的危險一次次讓她像畜牲一樣做實驗，以為給點好處就想抵消麼，太天真了，她可不會被自己PUA。
正打算進去了解一下情況的鯤聽到這話突然頓住。
她還沒有放棄殺掉自己。
呵呵，人類的情感果然是最沒有用的東西。
…
晚上沐白正泡著澡，突然發覺自己體內一陣躁動，身體彷彿被機器極限拉扯著伸長，痛苦至極。
顫顫巍巍從浴缸裡爬起來，她發現自己手腳都變大了一些，胸前也開始有些變化。
只是這過程實在是痛得沒法承受，她忍不住叫出聲，痛到極致時她站不住腳，扶著浴缸的邊緣，她突然想起那個男人的名字。
“鯤！”
“救我…”
聽到動靜的鯤瞳孔一顫，很快速就從外面閃現進來。
看到浴室裡蜷縮在地面上痛苦不堪的人，他愣了一瞬。
變回來了？
她面容委屈，淚眼婆娑朝他伸出一隻手，眉毛也因為痛苦已經糾結到了一起，“救救我…救救我…太痛了…”
鯤靜靜地看著她，面無波瀾，如機器人一般毫無情緒地朝她伸出手。卻不主動去握，甚至連腰也懶得彎一點。
看著近在咫尺卻怎麼也握不住的手，她痛苦的同時又煩躁不已。
不就是長大了嗎？不是蘿莉就不管了？
這麼想著，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用力撐起身體去拉住他的手，卻在碰到的那一瞬間失了力。
太痛了，她實在堅持不住，看樣子，她又得死一次了。
身子無力地向後倒去，在頭髮觸碰到水面的一瞬間，那人終於身子前傾了一點，抓住她的手。
只可惜地面太滑，連同他的身體一起被她拉進了浴缸裡。
浴缸的水還是溫熱，甚至還有著絲絲奶香。
鯤有些無措，水面下的女人一手拉著他的衣襟，另一隻手還防備似的橫在胸前，整個人閉著眼痛到青筋爆起。
“殺了我吧，求求你，快殺了我！”頭髮將她的臉頰裹住，露出來的地方慘白得可怕。
求他殺了她，想免受這份痛苦嗎？
不，她得記住這份痛苦，得記住，他原本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變異人，主宰者。
而不是那個為了一個小女孩哭哭啼啼就鬼迷心竅答應一切的他。
他才是主宰者，只有他才能控制這世界的一切，沒有任何人可以動搖。
他眼神寡淡，看向她的視線沒有溫度，就算此刻他們的距離貼得再近，他也只是剝開她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指。
沐白大口喘著粗氣，微微抬眼看著自己的手被無情挪開，頓覺可笑。
她是想殺他的，怎麼會天真到以為他任何時候都會救自己呢。
被水打溼過的紅唇露出輕蔑的一笑，然後再也不肯發出一點痛苦的聲音，哪怕全身顫抖，哪怕指尖將自己的面板抓破，滲出殷紅的血跡。
“不求了嗎？”鯤漠然看著她的眼睛。
沒有得到回應，他下頜動了動，看著一缸水慢慢變成紅色，她的臉漸漸沉入水裡。
他嘴唇不受控制地張開：“求我，可以讓你不再痛苦。”
橫在她胸前的手突然鬆開，無力地滑到一旁，殷紅的水面下若隱若現兩座青峰。
他突然想起來，她說人難免會對肉體產生遐想。
他那時候還想，什麼情況下會對別人的肉體產生遐想呢？
應是此時此刻。
在她鼻尖沒入的最後一秒，他彎下腰撈起她的脖子，另一隻手突然變成機甲手臂，附在她頭頂正上方。
感受到能量的進入，沐白猛嗆了一口水，而後輕輕動了動睫毛，眼前是一張模糊的臉。
表情仍然是冷酷無情，哦，對了，他有情緒，終於不是心如止水了。
她微微笑著，紅唇微動：“我…還是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