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瑞自嘲地笑了下，鏡片下是無奈的眼神。
“我們都是被掌控的人，她也不例外，在我認為，至少在鯤那裡她的存在會有意義。”
而不是為了別人開心，死出花樣。
萊恩不知道是不想懂還是怎麼，撇撇嘴便向他伸出手。
“別的我不管，欠我的一萬金幣拿來。”
克瑞笑了下，實在地從空間口袋裡取出支票。
“這是兩萬，辛苦你們了。”
萊恩挑眉，收了錢卻並不領情。
“當然辛苦，我可是差點豁出命了，這是我應得的。”
她說完也不聽克瑞接下來想說的話，被傷到的半邊翅膀“嗖”的一下就飛了出去。
克瑞嘆了口氣，只剩他一個人，只能走回去了。
……
沐白被他提著後領很是難受，飄蕩在空中的身子更是沒有重力支撐，只覺得馬上就要掉下去。
只得啞著嗓子抱住他的胳膊一邊拍打快速道：“要死了要死了！”
鯤斜睨她一眼，並不理她，直到她沒有力氣掙扎，全身卸力，呼吸停止。
沐白也是沒有想到，死的花樣可以這麼多，有人死得悲壯，而她僅僅只是因為被人提著後領子就斷了氣。
這難道是對她不死之身的懲罰嗎？那她寧可啥都不要，真的。
下一次睜開眼時，沐白已經身處在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裡，她甚至能夠在裡面活動。
實驗品，是要把她拆開重組嗎？她對這個沒有什麼概念，不過，按照她死的經驗來看，上次割肉分解成那樣都能完好無缺的活過來，這個應該問題不大。
正想著該怎麼完成任務時，實驗室的機械門自動開啟。
來的依舊是一身白大褂的克瑞。
“你又醒了。”
這個“又”字，她聽著很不爽。
“你幹什麼，換個地方上班還是幹老本行？”
克瑞一邊從玻璃容器中丟了一包食物，一邊從容地回答：“這是我能進總部實驗室的理由，當然由我跟進。”
沐白眉頭緊皺著，臉上浮現溫怒。
“這是把我當實驗品還是當狗？打算一直關著我？”
克瑞熟練地開啟隱形面板，指著上面顯示上升的紅色箭頭說道：“你的體內現在有幾百顆異能核，資料顯示你的進化指數上升速度很快，照這個趨勢，你很快就能進化出其他異能了。”
“So？”
“在不確定因素面前，當然是在控制範圍內進化比較好，這也是對你的保護。”
“呵呵…”沐白微笑，“這麼說你還是為我好了？”
克瑞知道她心裡不舒服，自然不會跟她硬懟。他也算是看出來了，這女孩只要討厭一個人，那是一點好臉色都不會給的。
“我只是建議，你是鯤親自帶回來的，就算把你放出去，你的命運並不會比待在這裡好多少。”
沐白一邊鄙視他一邊開啟食物包，還不錯，全是她平時愛吃的。
不過她一想到，這小子不知道監控了她多久，她就鬱悶得想衝出去狂打一頓。
克瑞看她已經開始吃東西，趁著扶眼鏡的動作笑了笑。她不是個死腦筋的人，他一直都知道。
這樣才對，活下去，才有希望。他託她的福已經開啟了新的征程，那麼也不介意幫她一把。
沒過多久，實驗室的門再次開啟。
來人正是昨天害她又死一次的鯤。
此時他收了金翼，一身黑色西裝顯得整個人很嚴肅，但他又面無表情，猶如電視劇裡沒有感情的肉體機器人。
他跨出去的每一步都精準的像是尺子量過一般準確。手臂擺動的幅度也是出奇地一般高。
她是不是受過機器人訓練了？沐白越看越像。
他徑直朝面板走過去，看到上面的資料滿意地點了點頭。
“所有的異能核已經全部回收，為什麼不全部放進去。”
克瑞側眼瞧了沐白一下，恭敬回答：“她的身體可能會承受不住，攝入過多會引起反噬。而且這兩次都是在她死亡時植入的，所以她感覺不到痛苦，但是清醒的時候會很痛苦。”
聽到這話，沐白抬了抬眼，這傢伙居然還顧忌著她會不會痛苦麼，裝什麼大好人。
“那讓她再一次死亡。”
鯤說出這話的時候表情冷淡的就像畫裡的人配的音。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現在沐白越發肯定他就是機器人，全身都是金屬零件那種！
克瑞頓了一下，明顯是猶豫的。
鯤察覺到他的遲疑，並沒有其他表情，只轉過身朝沐白走去。
“你可以選擇。”
“選擇什麼？”沐白有點懵。
“死亡方式。”
沐白：……
“我剛醒過來，你好歹讓我多活幾天吧？就算是做實驗，你們是不是半點人性都不打算要了啊？”
她表情過於豐富，呲牙咧嘴的同時還叉著腰，頭髮挽了又挽，嘴巴機關槍一樣說個不停。
鯤將手掌放在容器上，圓柱體的容器便縮了下去。
沐白防備地盯著他：“你幹嘛？我…我其實死一死也沒什麼的。”
克瑞無語地看過去，他覺得自己還是不夠了解她，變臉的速度真不是一般快。
鯤耐心地又問了句：“死了植入，還是醒著植入。”
沐白退後幾步，小聲道：“我能不能一天一點，慢慢來，醒著那種。”
活死人的感覺，事實上比醒著更痛苦，明明有意識，卻睜不開眼睛，眼前永遠是黑暗的，所有一切感官都需要自己腦補，想象。
她討厭死亡。
鯤轉過身，問克瑞：“慢慢來，需要多久。”
這下輪到沐白驚訝了，他居然真的考慮她的建議，是不是其實沒那麼冷血啊…
克瑞老老實實回答：“3500多顆，慢慢來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不過這已經是很快了…”
“給你一週時間。”
鯤離開了，沐白才一屁股坐到地上。
“什麼狗男人，配得上鯤這個字嘛…”
“一週時間已經對你很寬容了，至少我所認識的鯤就算理智也不會給一個實驗品選擇的機會。”
那她特別在哪裡？是了，她特別在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不死之身。她不肯配合的話，也是會浪費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