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堯動了動唇,垂著眼瞥過去,看到一雙好奇的眼神,他直接撩起衣角至腰上。
沐白抱著好奇心去看,古銅色的肌膚上有一個圓形的火山口一樣的疤痕映入眼簾。
沐白怔住了。
“這是…”
付堯笑了笑,隨意地放下衣襬。
“槍傷,前幾年當海軍的時候遇到海盜,跟對方發生了槍戰。”
沐白能夠想象得出那種場景,肯定比電影激烈。
“那你選擇在海上工作也是因為這個嗎?”
付堯搖了搖頭,“繼承家業而已。”
沐白有點懵,“付司令不是你爸爸?”
付堯又彈了下她的頭,沒好氣道:“看來你真的是一點沒問問我的事。”
沐白撇嘴,她問來能做什麼,與她無關的事情她向來都是能少知道就少知道的。
“付司令以前是海軍,我父親是他的手下,後來因公殉職了,母親也跟著一起去了。”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抬眼看著沐白,看她並沒有什麼可憐的眼神,才又繼續說:“他看我可憐,就收了我做義子。貨輪是我外公家的產業,我母親走後沒有人接手,所以我退役以後外公就託付給我了。”
沐白認真聽完,捋了一下思緒,然後很平靜地點點頭。
付堯覺得有點奇怪,便問了:“怎麼你們這種小姑娘聽到這種故事都不覺得我的身世很可憐嗎?”
沐白撇撇嘴,回他:“有沒有可能我比你更慘呢?”
付堯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沐白看了一眼,用手重重拍了一下,在付堯詢問的眼神中,起身去看海。
比慘永遠也比不完,她始終相信,就算原主很慘,可能比她更甚的依然大有人在。
所以,眺望未來就好。
付堯跟上她,在她後頭帶著笑意說:“我本來是想你說一句,啊哥哥好可憐,真想給你個抱抱之類的。”
“噗…”沐白沒憋住笑出了聲。
一米九的猛男壓著嗓子說出她都難以啟齒的話,實在是太滑稽了。
付堯挑眉,望著她綴滿星星的眼:“看來是我還不夠慘。”
沐白被逗笑,心情也覺得好了一些,於是攤開雙手,在付堯驚訝的目光中環住了他的腰。
真硬,抱著一點也不舒服。這是她的評價。
“啊,哥哥真可憐,抱抱你~”
她學著他的語氣,小聲說了句,然後快速放開。
付堯的手甚至來不及配合她,混合著海風的檸檬香便轉瞬即逝。
沐白仰起頭看著他,臉上是得意的笑。
“還滿意吧,阿堯哥哥?”
付堯垂眸看著,手指收緊了一些,不經意地背到身後。勾了勾唇,道:“感覺還不錯。”
慕言和藍海狼狽地爬上來時,看到渡沿邊莫名其妙的氣氛時,互相對視了一眼。
“我在海里泡著,你竟然有興致在這兒調情。”說話的是慕言,腳腕上還卷著些許水草。
付堯臉色很快就變了,眯著眼看向說話的人。
沐白也上前兩步觀察了他一圈。
“你沒事啊?”
慕言一邊脫著潛水服,一邊沒好氣地回她:“聽你這語氣你很失望?”
藍海笑了笑,拍了下慕言的肩,說道:“你可別冤枉咱們小學妹,要不是她反應迅速,你現在還在底下跟水草搏鬥呢。”
慕言聳了聳肩,不再懟她。
“水草?”沐白看了眼慕言腳下的東西,便明瞭了。
藍海解釋道:“可不是麼,氧氣瓶馬上空了,再晚一點他就完蛋了。”
慕言插嘴:“多虧我福大命大。留著命回去領獎!”
沐白“切”了一聲,心想可不是福大麼,她這個幸運之神在這裡,旁邊的人當然要沾沾福氣了。
付堯望著那邊很是熟絡的氛圍,便也走上去打了個招呼。
“你好,付堯。”
慕言看著伸過來的手愣了一瞬,而後才笑著伸出手去握。
“慕言。”說罷慕言又收回手指了指沐白:“她的組長。”
付堯看了一眼他指的方向,點點頭:“知道。”
慕言跟他們講了一下水底的情況,他確實是監測到新能源,可問題是沒來得及取樣,所以就是還得再下去一次。
藍海立刻就說:“不行,那兒本來就不是安全範圍,而且聽你說的,監測的地方海草很多,更加加大了危險係數!”
沐白也覺得危險,海底本來就是個無底之淵,誰知道下一次會碰到什麼。
“不如申請專業的人員來取樣吧,然後再申請保護。”
聽到沐白的建議,慕言嫌棄地“嘖”了一聲,“我們還不夠專業嗎?還申請保護,說出去也不嫌丟人。”
好吧,她丟人,那她閉嘴好了,反正她不會潛水。
慕言眼神轉了轉,突然轉到一直在旁邊喝茶看戲的付堯。
“這位…”
沐白突然站到付堯前面,張開胳膊擋住。
慕言板著臉看著她,“你搞什麼!”
付堯也愣了一下。
沐白用看透他的眼神對慕言說道:“別想打他的主意了,你知道耽誤一天他得損失多少錢嗎?”
慕言挑眉,看著付堯:“多少錢?”
付堯認真思考了下,開口:“一天沒算過,一趟也就三百來萬吧。”
三人集體沉默…
沐白好心問了句:“咱們這個專案獎金是多少來著?”
藍海剛張嘴,慕言立刻用手捂住。
“你敢開腔就殺了你。”
藍海瞬間就閉嘴了。
付堯好笑地低下頭,三人齊刷刷看過去,然後就聽到他說:“錢掙得也挺無聊的,要是有人能叫一聲哥哥…”
“哥哥!”慕言毫不猶豫叫了出來。
付堯:……
藍海和沐白極其嫌棄地翻了個白眼。
慕言渾不在意,甚至還小跑著到付堯旁邊,微笑道:“滿意嗎?不滿意叫爸爸也不是不可以。”
付堯:……
“嘖”,沐白看不下去了,走上去拉開他,無語道:“組長,做人能不能有點志氣!我今天早上見到的高冷男神呢?你能不能堅持兩天?”
慕言“呸”了聲:“小姑娘知道什麼?這叫做忍辱負重,為了我的學術報告,一切都是尊嚴都是可以拋棄的。”
付堯推開他們,拍了拍被扯亂的衣服,挑眉道:“行了,海上行駛本來就可能有延遲,一兩天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需要你們…“忍辱負重”!”
她刻意加重了“忍辱負重”這四個字,沐白覺得,他肯定是被慕言噁心到了才會答應這個無恥的請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