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實驗室的風波,後勤很早就把工作服送到了她的宿舍門口。
沐白也沒有給別人找茬的機會,接了衣服就快速洗漱完去了實驗室。
去的時候已經有兩個人,為了以後能夠更好地工作,沐白看了一眼工作表上的人員分配和工作安排。
心裡有了底,沐白便走向昨天幫她說過話的陳峰。
“你好學長,請問我的工作由誰來安排?”
陳峰聽她說話便摘下了口罩,戳了戳旁邊的人:“這個學妹怎麼安排?”
沐白側過頭去看,是個男生,長得很高的樣子,低著頭顯得有點費勁,不過並沒有影響他手上的工作。
他抻了抻脖子,轉頭看向沐白。
“你就是新來的吧。”
沐白點頭:“我叫沐白。”
他“嗯”了聲,聲音清冷,沒有什麼情緒,淡淡說道:“我是組長,慕言,昨天去了海里,聽說你和艾瑞斯吵架了?”
沐白輕輕“嘖”了聲,搞什麼飛機,一大早就要找人晦氣麼。
“不是吵架,只是探討。況且昨天已經過去了。”
慕言抬眼看了看她,突然拉下口罩,然後就看到了一張清俊的瘦臉,五官端正,很是養眼。
“翻篇就好,我不希望我的團隊除了工作以外還有別的矛盾。”
沐白攤手,一臉無辜:“我也是。”
慕言勾了勾唇,然後從一旁的桌上拿來一捆資料。“你今天就先把所有的實驗從頭到尾看一遍吧。”
這話剛落地,實驗室外就傳來了昨天的女聲:“工作效率這麼低,咱們組可不養閒人。”
艾瑞斯披著一頭大波浪進來,形象比起昨天更讓人驚豔了,只不過說出的話卻讓人高興不起來。
慕言一邊繼續手上的活,一邊接她的話:“養一群也是養,養一個也是養,有什麼區別。”
沐白挑眉,嚯,這位比下面這個更狠,全組針對啊。
陳峰們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仍是在做自己手頭的事。看來應該是習慣了這樣的對話。
艾瑞斯熟練地取下櫃子裡的一根髮簪,隨手在手頭挽了一下,然後又脫了外套換上工作服,嘴裡也沒閒著。
“區別還是有的,一個是剛出學堂的18歲小妹妹,一群是擁有多年實驗經驗的博士生們。需要磨練才能用的刀和已經知道自己切菜的刀,你還是慎重一點好。”
沐白覺得,人都這樣鄙視她了,再不說話就太丟面了。於是,她將資料還給慕言,認真說:“資料我已經全都看過了,可以直接開始。”
慕言連眼都沒抬,有氣無力說道:“小小年紀不要逞能,對你沒什麼好處。”
艾瑞斯也冷嘲了一聲:“人家可是少年班的,怎麼會說大話…”
沐白咬了下唇,把實驗步驟以及實驗過程全部從粗到細背了出來。
當她開始的時候,艾瑞斯就愣住了,慕言和其他人一樣,同時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她。
調侃一下而已,她居然真的表演全篇背誦了?
陳峰:現在的小朋友都這麼野嗎?
背到最後,沐白還總結了一個問題。
“下海勘測的結果準確度不夠高,一百多次下海里只有十五次的資料是統一的,這對我們的實驗很不友好。”
慕言嘴角挑了挑,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她。
“那麼你說應該怎麼做?”
沐白直言:“我沒下過海,不知道下海勘測的難度,但是硬要說的話,那就只有增加勘測次數和擴大範圍。”
藍海正進來,聽到她的話插了句嘴:“你說的是對的,我們現在的問題就是次數太少,範圍不夠。”
艾瑞斯又哼了一聲:“那又怎樣?用嘴巴說誰不會,這片海域的安全範圍只有這麼多,再過去就是海盜聚集區了,咱們要是碰上連骨頭都不剩。”
沐白聳了聳肩:“那就當我沒說。”然後又看向慕言:“我該證明的都證明完了,你要是非要我提供經驗那我確實沒有,畢竟我只有十八歲。”
慕言抿著唇看向艾瑞斯,歪了歪頭,笑道:“說的有道理,也許新刀比舊刀好用也說不定。”
艾瑞斯怒了,盯著他怒道:“你…慕言,你別忘了,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慕言起身,脫了工作服,然後對沐白勾了勾手指:“你說你沒下過海?今天帶你去見識見識,對了,你會潛水嗎?”
沐白愣住了,這個…她確實不會,她想過去學,不過一直擱置著,現在倒有點尷尬了。
慕言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了,擺了擺手,“算了,知道你不會,這兒也沒幾個人會。你先去看看我們勘測的地方吧。”
被陰陽的那“沒幾個人”都有些羞愧,深海恐懼症很少有人能夠克服。他們只想做實驗,不想搏命。
沐白一邊走一邊說:“現在不會,但我會學的。”
慕言回頭看了眼她,笑了:“這兒來的每個人都這麼跟我說的,兩年過去了,不會的還是那幾個。”
沐白撇撇嘴,跟在他後頭小聲嘀咕著:“我真的會學的。”
她想做的事,還沒有做不成的!
慕言聽到偷笑了下,小孩子的承諾,不知道會不會比那幾個只想著趕快畢業的人強呢,他有點期待。
藍海見狀也跟了上來,慕言看了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實驗室裡暴怒的尖叫聲倒是讓他們停頓了一下。
慕言正雙手插著兜,突然回頭問藍海:“這女人是不是提前更年期了。”
藍海撇了下嘴,他可不敢評價,到時候被罵的又是他。
沒得到共識,慕言又看向沐白,沐白嘴巴剛張開,就聽到他說:“算了,你就別得罪人了,不然能不能活到回家還不一定。”說罷就直接走了。
沐白張開的嘴巴只好閉上,她只是想說,她可能只是大姨媽快來了。如果是這種情況,同為女人,她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