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學習的內容相比她在原來的世界裡差異有些大，不過大部分還是能夠一點就通。
一節課上完，老師就發了一張隨堂試卷，發到沐白這裡的時候，老師還刻意提醒了一下：“那個新來的同學，不會做的可以不寫，沒關係的。”
同桌對她投來羨慕的目光。
沐白微笑：“知道了老師，我會盡量寫的。”
老師點點頭，對於這個插班生，她其實是拒絕的，聽說小學都沒有讀完就出去做工了，社會經歷都不知道有幾年。突然來她的班上，會不會影響其他同學另說，成績也不可能理想。
只能在心裡嘆息，她還是資歷太少，髒活累活都得年輕人來幹咯。
沐白看了一下測試的內容，初中題目，這…簡直就是灑灑水啊…
提筆就做，一刻也沒有停頓，可能是同桌的眼神太過震驚，老師也發現了，皺著眉問了句：“張宇，你看著她做什麼？”
張宇小聲回了句：“沒什麼”。然後才低著頭去做自己的。
老師覺得可疑，別是新來的同學作弊吧，想著她就已經起身往下走。
當看到沐白已經寫得滿滿當當的試卷時，她震驚的眼神與張宇無異。
“這…都是你自己寫的？”
沐白收起筆，淡淡道：“是，已經寫完了。”
老師又把卷子看了一遍，全對，而且字也寫得不錯。
“好…好，寫完了就休息一下。”
老師已經等不及下課，對著同學們說了句：“好好做，不許作弊。”然後就拿著卷子快步走了出去。
沐白挑眉，這可沒辦法，高階作弊，誰也學不來的。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下課鈴聲快要響起時老師才踏著步子歸來，這時候面上已經平靜無波，但沐白還是從她說話拔高的語調看出來她還是有些冷靜不下來。
等到鈴聲響起，卷子收了上去，老師刻意說了聲：“沐同學跟我來一趟辦公室，老師有話問你。”
沐白點頭，她早就猜到了會是這樣。主要她也沒想低調，要是再來一次完整的學習生涯，那她才是要崩潰。
咦？我為什麼要說再來一次？
小黑：……完蛋了，病得不輕。
她前腳剛走，後腳同學們就都圍到了一起。
“張宇你看到什麼啦？”
張宇摸了摸頭，有點無奈：“人家全對，而我一半都沒寫完。”
“這怎麼可能，我可聽陳婷雅說了，她都沒上過學，咱們這學校也算是縣城最好的中學，她怎麼可能一來就全對。說，你是不是看到她作弊了？”
張宇翻了個白眼：“作什麼弊啊！這是聯考卷子，外地發過來的，我全校好歹也有個一百多名，她作不作弊我看不出來啊！”
叫做陳婷雅的女生“哼”了聲，還是不服：“那老師叫她做什麼去了，我看就是她作弊被老師發現了！”
張宇還想解釋什麼，但看著這幾個滿臉寫著“隨你怎麼說我就是不信”的女生，再沒了說下去的慾望。
沐白剛走進辦公室，一眾老師就圍了上來，江老師也在內。
江老師先問出了聲：“這是你自己寫的嗎？”
沐白點頭，然後各科老師紛紛拿出了自己的試卷。
“那你做做我這個，不會做也沒關係，只是試試你的水平。”
沐白看了一眼江老師，默默接下卷子準備往回走。
老師們又叫住了她：“就在這兒做，沒關係。”
沐白在心裡嘆息，果然還是防著她作弊。
不過沒關係，她現在知識過硬得很，再不濟，初中的對她來說也是小菜一碟吧。
幾張卷子大概花了一個多小時全都寫完。除了兩個老師要去上課不在，其他人都圍在她腦袋頂上看著。
剛放下筆，老師們就迫不及待搶過去檢查。
“這不可能啊，你真的沒上過學嗎？”
沐白認真回答：“家裡條件不好，小學上完就沒上了，不過我有借大一些哥哥姐姐們的書看，有時候也會請教一下。”
不這麼說的話，那她豈不是要被掛上天才的名號了，她不喜歡這個名頭，相比起這個，她更喜歡努力，勤奮這兩個詞來形容自己。
老師們點點頭，這才說得過去，有天份的孩子加上努力，自學成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例子。
江老師開始點評：“你的水平很不錯，你還想繼續往上嗎？”
沐白皺眉，往上是要把她送去高中？
她並不想…
看出了沐白猶豫，江老師繼續說：“我們學校有少年班的渠道，可以直通大城市的一流大學。不過你沒有過往成績，可能需要一些成績來證明自己。”
“什麼成績？”
江老師推了下眼睛，說：“比如全國競賽的冠亞軍，或者連續的全校前三。”
沐白沒說話，等著他繼續：“你現在上的是初二，但是馬上初三要中考，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報名參加今年的中考。”
其他老師都覺得有些快了。
“她畢竟只來了一天，說這種話會不會很有壓力？”
江老師反駁：“壓力是必然的，少年班都是全國各地的優等生，如果你有想法，那麼你就必須要承受更多的壓力。”
壓力她倒是不怕，主要是家裡資金有限，未必能供得住她。她還得賺錢養媽媽呢，不然她媽媽又要瞎著眼睛找男人了。
“我回去跟媽媽商量一下吧。”
江老師頓了頓，點頭答應。他只負責提供方向，要不要走還是要看自己的選擇。
放學回家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還留了一張字條。
“我吃過了，晚點回來，不用等我。”
沐白笑了，還有葷有素的，她媽還是挺注重生活的。
不過…沐白認真看了下這幾個字，字跡娟秀，根本不像是一個久居農村的婦女能寫出來的。
所以，她媽媽原來的家庭應該也是挺愛惜她的吧，那個年代的女孩子可是極少有會有認字的，更何況寫了。
說是跟媽媽商量，其實是自己在糾結。
到底是掙錢重要，還是讀書重要。
其實她知道兩個都很重要，可問題是，她媽媽怎麼辦，本身就缺愛，她走了豈不是更加戀愛腦了。
她不可不想再走老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