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皇兄。”
她淺淺的行了個禮,算是給他個面子。
當然,最重要的,她傲嬌公主的人設不能太早崩…
沐呈嶺對她的無禮已經見怪不怪,要是哪天她能好好行禮,他才要驚訝一番,甚至會懷疑這人是不是被掉包了。
“有事?”他不耐煩地開口,臉上就差寫了“沒事快滾!”這幾個字。
沐白並不在意,反正她今天只是來串個門遛一遛存在感而已。
她隨意地找了個座坐下,順便還招呼了一下皇后:“皇后也坐呀,別客氣,皇兄又不是外人。”
然後才漫不經心地回答沐呈嶺的話:“沒什麼事啊,作為你唯一的妹妹,抽個空來看看你而已,沒毛病吧?”
聞言,沐呈嶺斜睨了皇后一眼,發現皇后臉色也不太美麗。
皺眉道:“朕沒事,你不用掛念,沒別的事就回去吧。”
沐白無視他話中的驅趕,喝了口太監斟的茶,笑著說:“別呀,我都好久沒見皇兄了,甚是想念的很。”
想念他?這話說給鬼都沒鬼信。
沐呈嶺心裡很清楚,但還是耐著性子說了句“朕很好,不用你掛念。”
沐白微笑,“是嗎?如此便好,臣妹還想著過兩日回了安陽城會想念皇兄呢,既然皇兄都說了不必掛念,那臣妹便可放心去了。”
安陽城是她的封地,原本官員們都不同意將這麼大的府城給一個公主,但老皇帝還是按下所有不滿的聲音直接下了旨,不僅給封地,還直接給她封號為安陽,滿朝文武皆是譁然,但也沒法和皇帝硬剛。
甚至臨終時還給她下了一道旨意。
“安陽公主不受宮內任何人阻擾,不論何種境況都可安住於皇宮,若是不願困於宮內,可自回封地,無人可阻!”
但因為原主住慣了皇宮,從沒有離開過這座宮牆,所以哪怕前世到了最後的境遇,她也從沒有想過回到封地做個閒散公主。
但現在沐白來了,那想法可就不一樣了。
在她看來,這皇宮跟牢房沒什麼兩樣,除了每天穿金戴銀,穿得花裡胡哨地遛彎,幾乎沒什麼娛樂方式。倒不如做個有錢有地的大財主,逍遙又自在。
可她這話聽到沐呈嶺耳朵裡,意思可就變了。
她要走?在這種時候?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嗎?可和親的事他已經下令不得外傳了…
不行,她不能走,他現在正為此事發愁,若此時她走了,他豈不是沒得選了。
糾結半晌,終於,沐呈嶺想通了似的,一改先前不耐煩的表情,和藹可親地看著她:“怎麼突然要走?是皇宮住得不舒服了嗎?”
沐白笑笑,也與他假裝友愛:“皇兄多慮了,臣妹只是想去父皇給的封地看看而已,說起來,臣妹還未出過遠門呢。”
沐呈嶺神色慌亂,認真問她:“你真要回安陽城?”
“是,過幾日等那邊安頓好了我便走。”
他沉默了許久,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只笑著回了句:“好。”
??
這麼輕鬆的嗎?
沐白剛要與他多寒暄兩句,他又笑著開口,“不過…過些時日溱國使臣與五皇子會來覲見,你貴為一國公主,自當與朕一同接見方不失國禮。”
哦…來這招是吧。
她就說這顆黑心肝怎麼會這麼好心就同意了。
差點她就以為自己的任務要提前完成了。
不過,她還是保持著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問他:“難道不是皇后接待更加合適?”
突然被提名的皇后一臉尷尬,臉上的笑容就快要掛不住。她很想說,你們兄妹二人商量為什麼還要帶上她?她只想做一個默默無聞的花瓶。
沐呈嶺勾唇,背過手去,一臉正經地回答:“皇后自然也在,你也要一起。”
沐白挑眉,問他:“等多久?”
“一個月。”
“好,見完了我便走,皇兄沒意見吧?”沐白一臉天真地問。
“自然…”如果你能走得了的話。
…
從養心殿出來時,沐呈嶺像是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似的,笑容明顯放鬆了一些,和沐白剛進去時他看起來滿頭包的樣子截然不同。
她很清楚,沐呈嶺這是已經下決心讓她去和親了。
小黑:“你為什麼不直接走,有了前皇帝的聖旨,你簡直可以橫著走啊!”
沐白嘆息,“大哥,你搞清楚,現在是古代,是封建社會,由皇帝統治的時代。還真以為老皇帝下的命令是死的啊!你覺得,是活人的命令管用還是死人的管用?”
小黑:“這…當然是現任管用了。”
“看吧,他要是真想我死,不過是一道旨意的事。本來朝臣們對我就不滿很久了,給個機會他們落井下石,還不得全部圍上來。現在還留著我,只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而已。”
小黑:“說的也是,不過,那真等溱國那邊來人就來不及了吧。”
“沒事,還有個把月呢,能做的事很多…”
回了安苑殿,她在腦海中大致搜尋了一下認識的人,卻發現原主幾乎沒有朋友。
甚至與其他皇子的關係也算不太好,除了沐呈青…
沐呈嶺繼位後,陸續處理了好幾個跟他關係不好,還有曾跟他爭位的皇子們,唯獨留下了病怏子沐呈青和最小的一個皇子沐呈祥。
沐呈青被封為景王,沐呈祥被封為連王。
為了安撫那些說他狠辣無情,殘殺手足的朝臣們,他特意將沐呈青留在皇城內養病。
上輩子走投無路之際選擇尋求他的幫助,想必關係多少還是比其他人要好一些吧。
但,他這個二哥,可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與世無爭…
現在,她只能先去試一試了。
晚膳後。
沐白喚了秋雨進來,認真囑咐道:“我今日有點累,你不必守在這裡,外面的人也都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