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生煎,鍋魁,薄餅,火燒,說南清與大越同宗還真不假,這民間小吃大越也有,就是郭城也不少見,這麼一來葉芷芸哪還有什麼吃不慣的。
早膳一上,餓了一天一夜的肚子頓時咕咕的叫起來。
這殿裡也沒其他人,葉芷芸直接敞開了肚皮吃。
眼見葉芷芸右手還夾著宮廷御膳,左手就抓起了民間小吃,兩個腮幫子鼓得像只蒼鼠一樣。
墨宸淵眉頭不由輕擰:“你慢些,這些都是你的。”
“我現在恨不得……將這些吃的一股腦的塞進肚子裡,要是能省下吞嚥這一步驟……那該多好。”
墨宸淵聞言笑得無奈,看她這模樣,當真是餓慘了。
隨即又是一陣心疼,緩緩奪過她手中的筷子,將她手裡抓著的吃食都夾下碗裡,沉道:“你一路趕來南清,定是沒怎麼吃好。”
葉芷芸頓時順著他的話噘嘴:“好運氣的話,還是能打到兩隻山雞的。”
明明是埋怨的話,可從葉芷芸的嘴裡說出來,卻似異常懂分寸與識大體一般,墨宸淵夾起一小口燒賣,喂到葉芷芸嘴邊,笑道:“是,芸兒辛苦了。”
葉芷芸像小雞啄米般伸頭就將燒賣叼進嘴裡,見墨宸淵手上的傷痕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朝殿中的宮女吩咐:“給本妃拿些外傷藥過來,再拿些繃帶。”
宮女福了一禮:“是。”
“小傷,不礙事。”
“再小的傷若置之不理也是會變嚴重的。”葉芷芸奪過他手中的筷子:“你手不方便,便不要再做這些了。”
她夾了一道膳食遞到墨宸淵嘴邊,眸眼彎成兩道小月牙:“換我餵你。”
墨宸淵也不客氣,很是自然的將膳食吃了進去。
這時,嬰姬從殿外進來,稟了聲:“王爺,娘娘,方才有人來傳話,南清王今晚在宮中布了夜宴,邀王爺孃娘前去參宴。”
洗塵宴兩個主角都沒能參加,慕言卿總要再尋個由頭來跟他們開啟話題。
“知道了。”葉芷芸回了聲。
嬰姬垂眸,欲言又止,遲疑了片刻,才轉身退下。
嬰姬的模樣,葉芷芸自是看在眼裡,將筷中的吃食塞到墨宸淵嘴裡,問道:“宸淵,你當真沒覺得嬰姬有什麼不妥?”
墨宸淵看向葉芷芸:“芸兒既這般說,那定是有不妥之處了。”
葉芷芸翻了個白眼:“本來是問你,你這麼說,倒成了我對嬰姬有什麼意見了。”
墨宸淵好笑:“芸兒既不喜,回頭我將她調走便是。”
此話一出,葉芷芸心裡就不舒服了:“什麼叫我不喜,明明是她對我有意見。”
聞言,墨宸淵眉頭就擰了下來,沉喚了聲:“嬰姬。”
葉芷芸心底一提,忙捂住他的嘴,然而嬰姬已經邁進了大殿。
“王爺有何吩咐?”嬰姬恭首。
桌底下,葉芷芸抬腳就踢了墨宸淵一記,墨宸淵眉頭又是一擰,忍著小腿的生疼,沉道:“這道瑤柱芙蓉吃著不錯,你讓他們再上一道。”
嬰姬愣了愣神,終究是沒說什麼,應道:“是。”
待嬰姬退下,葉芷芸狠狠的掐了一把墨宸淵:“你這般喚她進來,她豈不是有理由說我小肚子雞腸?”
說實話嬰姬根本沒有正面跟她起過沖突,若追問起來,嬰姬定是矢口否認。
話落,墨宸淵卻是“噗”的一聲輕笑。
葉芷芸剜了他一眼:“你還笑!”
“芸兒可知我笑什麼?”
葉芷芸氣鼓鼓的看著他:“你笑什麼?”
墨宸淵勾唇:“她既對芸兒有意見,那戰王府是留不得她了。”他根本沒有想過要就此一事追問嬰姬。
葉芷芸說她不好,那她就定是不好,葉芷芸說她對她有意見,那就定是嬰姬的錯,哪怕葉芷芸沒有任何證據,墨宸淵都會無條件的站在她這一邊。
損壞葉芷芸名聲之事,他怎麼可能會做?
也更不可能因為這些小事,擾了這小妖精的清靜,所以他不可能在這件事上與嬰姬有一絲糾纏。
聽到墨宸淵的話,葉芷芸心裡哪還有氣,就這麼愣愣的看著他。
墨宸淵好笑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還以為你要做什麼,又踢又掐,好生疼痛。”
“那你不會先跟我說一聲呀?”葉芷芸食指沒好氣的戳了戳他的胸膛:“再說,嬰姬在你府裡呆了這麼多年,替你做了那麼多事,你說趕走就趕走,也不怕美人傷心落淚。”
傷心落淚還是其次,要是因愛生恨,可要生出許多事端。
“她想要庇佑,便要付出代價,我並未欠她什麼。”
“你之前還說,她跟青木肖明是一樣的呢,怎麼這會兒又這麼敷衍了呢?”
“她若安分守己,我自不會虧待於她。”墨宸淵笑著,眼見葉芷芸停了碗筷,便又拿起瓷勺,給葉芷芸舀了口清湯。
“那人家……還給老南清王當妃子,白白去了好多青春呢,還不都是為了你。”
墨宸淵眸眼微閃,垂眸沒再說話。
葉芷芸喝下那口湯後,瞪著他:“你看,你不說話了,還說沒虧待人家。”
墨宸淵不由無奈,好笑道:“芸兒今日好似格外介懷。”
“是,倒是我小家子氣了。”葉芷芸撇了撇嘴。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不曾懷疑過嬰姬,只是如今卻另當別論了。”他笑看著葉芷芸:“你既覺得就這般趕她走不妥,我妥善處置便是。”
說來也是他疏忽,竟讓芸兒起了膈應。
葉芷芸挑了挑眉:“怎麼個妥善法?”
“事後再告訴你。”墨宸淵說著,又餵了一口葉芷芸。
“這事說來,也是我的不是。”葉芷芸有些服軟的說道:“嬰姬初初調來,我便看出她心悅於你,你說要把她調走,我沒忍心。”
想著這是墨宸淵信任的人,定不會有什麼心眼。
其實至今為止,嬰姬也沒做過什麼陷害她的事,最多就是心裡有些情緒,只是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始終用著不爽。
再者,嬰姬不服她,她也不會花大量的時間去教化,畢竟她很忙的,哪有時間當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