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芸將毛巾掀開一角,看著墨宸淵的俊臉“嘿嘿”兩聲:“好多了。”
墨宸淵拂開她的小手:“再敷片刻。”
“這號角是我們的嗎?”葉芷芸問道。
“不是。”
“黃旗軍的?”
“嗯。”
閒聊之間,便聽門外響起匆匆忙忙的聲音:“青侍衛,卑職乃赤元軍哨兵,柳將軍派卑職來有要事相稟,敢問王爺可在?”
青木還沒說話,便聽墨宸淵朝門外沉了一聲:“說!”
“王爺,黃旗軍已兵臨城下,黃旗軍總將李仁春攜來朝廷的聖旨,揚言……”門外那抹聲音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揚言是來討伐逆賊。”
李仁春口中的逆賊,不用多想,指的就是墨宸淵。
“知道了。”墨宸淵淡淡應了一聲。
門外傳話的哨兵遲疑了一下,到底是沒再多說,恭首便又匆匆忙忙的退了下去。
房中,葉芷芸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敷在眼上的熱毛巾隨之掉落,墨宸淵遞上薄荷葉與香茶,笑道:“不急,我們吃了早膳再去。”
葉芷芸狐疑的看著他:“你倒一點都不著急。”
墨宸淵勾唇:“我有芸兒。”語氣肯定又有些驕傲。
葉芷芸眉尖一挑,得意的昂了昂下巴:“今日一戰,我可又是頭號功臣?”
墨宸淵煞有其事的想了想:“嗯,那需視芸兒的表現而定。”
葉芷芸捏著粉拳錘了一下他的胸膛,努著小嘴嘟噥:“怎地還要看錶現。”
見她可愛,墨宸淵心情頗好。
洗漱過後,葉芷芸跟墨宸淵簡單的用過早膳,這才乘坐馬車徐徐離開府邸。
今日郭城街道蕭條,知道城外有大軍要攻城,城中百姓個個都窩在家中不敢出門,就是城中的商人也連生意都不做了,這種時候,當是保命要緊。
來到城牆的時候,已是日曬三竿,葉芷芸只需微微抬眸,便能見到城牆之上的赤元軍已經搭弓上箭,似乎只要城外一有什麼異動,便會萬箭齊發。
他們才剛下馬車,赤元軍的副將柳璋將軍握著腰間的佩刀急急走來,恭首:“王爺!”
“情況如何?”
“肉眼所見,至少有五萬黃旗軍嚴陣以待,剩下的五萬,不是埋伏在郭城周圍,就是待在後方隨時支援。”他深吸了口氣,擰眉:“此戰若是打響,只怕郭城數百萬百姓難以倖免。”
現在讓百姓撤離已經來不及了。
頓了頓,他又說道:“除了城中的數萬赤元軍,末將已安排在城外的赤元軍埋伏起來,只要號令一響,他們會傾巢而出,與黃旗軍決一死戰!”
墨宸淵聞言沒有說話,他輕扶起葉芷芸的細腰,輕沉了一聲:“好生些。”
葉芷芸好笑:“我走個路還能摔了不成?”
戰事吃緊,兩人卻還笑得出來,柳璋見狀眉頭又擰起一分,兩人怎地一點都不緊張?
上了城牆,葉芷芸便見李仁春坐在戰馬之上,而他的後面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軍隊,以方形矩陣列列排開,整齊之餘又能感覺到那如日中天的氣勢。
黃旗軍離郭城最遠不過兩裡地,李仁春遠遠見到墨宸淵與葉芷芸的人影出現在城牆之上,冷笑間先一步開口:“戰王殿下!本將奉朝廷之命要將你捉拿歸案!”
夾著一絲內力的聲響似從天邊傳來,不僅站在城牆之上的他們聽見了,窩在郭城之內的百姓也都聽見了。
只見他朝一旁伸了伸手,便有小兵遞過一折明黃的卷軸,葉芷芸瞧著,猜測那便是聖旨了。
李仁春一攤,夾著內力的聲音再次傳響:“戰王墨宸淵,帶兵造反,擅自侵佔大越疆土,自立為王,其舉罪大惡極,朕痛定思痛,不得不將剝去墨宸淵戰王之銜,並收回其手上五萬墨龍軍軍權,若有違抗,當即絞殺,其偏幫者,按同罪處斬,不得有誤!”
聖旨讀完,李仁春拉著韁繩得意的冷笑:“戰王殿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若現在投降,本將還能留你一個全屍!”
說完,他又朝柳璋大聲喚道:“柳璋將軍,良禽擇木而棲,你千不該萬不該,擇了戰王殿下這根朽木,不如就此投誠,本將可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兩句,說不定,皇上就會赦你無罪。”
縱使離得遠,可李仁春那副得意的嘴臉,城牆之上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柳璋擰著眉頭一臉嚴肅,凜著內力吼了一聲:“護國將軍為護大越疆土,一生精忠從未有過叛逆之心,同樣,我柳璋今日與你為敵,亦是為了不讓大越落在爾等小人手中,今日一戰,我柳璋無悔!”
此話一出,城牆之上的一眾赤元軍齊聲大吼:“今日一戰,緊隨柳將軍,此生無悔!”
“死到臨頭,還敢口出狂言。”李仁春冷笑:“本將也曾敬你是條漢子,如今,倒是可惜了。”
凝著內力的聲響,要傳進眾人的耳朵不費吹灰之力。
只是葉芷芸沒有內力,不能如他們這般,能隔著幾里都能傳話,當然,她也不在意,朱唇微勾之間,狙擊槍已經架在了城牆之上。
瞄準的李仁春的同時,淡笑了聲:“是啊,當真是可惜了。”
她的話,自是傳不到李仁春的耳裡。
只聽見“嘭——”的一聲破空而響,前一秒還在囂張的李仁春,下一秒突然“唔”的一聲悶響,子彈正中他的腦門,眼睛直勾勾的瞪著,“嘭”的一聲從馬上直直摔了下去!
柳璋心底頓時提了一口涼氣,手猛地拍在城牆上,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對於城外的數萬黃旗軍而言,兩裡地並不算遠。
可於射程來說,兩裡地足有千米,就是攻城所用的箭弩也不可能從這麼遠的距離直接射殺李仁春!
他既錯愕又震驚的張著嘴巴,回頭看向葉芷芸,對她手中那把黑色又巨大的‘暗器’好奇又驚懼。
不僅是柳璋,城牆之上的一眾赤元軍無一不驚訝的看著葉芷芸,一時間,手中的弓箭瞬間成了毫無用武之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