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熙意指光明,歡喜與和樂,若非他的父母會識字,斷起不出熙這樣的字。
“貴人謬讚,這是我娘子給我取的。”和熙憨憨的笑了笑。
葉芷芸挑眉:“你娘子?”娘子給取名字,這倒是少有。
見葉芷芸好奇,和熙也不怕說,笑道:“小的原本叫大頭,是個孤兒,遇到我娘子後,我娘子說這名字不好,給我取了名。”
說著,憨憨的臉上洋溢著幸福:“不怕貴人笑話,我到現在還不怎麼會寫我的名字呢。”
“這是個好名字。”葉芷芸笑了聲。
“我娘子也說這名字好,娘子覺得好,那小的也覺得好。”
這包子鋪的老闆一看就是個不識字的,可娶的娘子卻能給他起一個寓意這麼好的名字,璇夫人聽罷忍不住搭了一嘴:“你可有福氣了。”
“是,是,小的也是這麼覺得的,要不是有娘子在,小的到現在還有一頓沒一頓的呢。”
“聽你這話,開這包子鋪,也是你娘子的主意?”葉芷芸好奇。
“是啊。”和熙說著,忽而頓了頓,問道:“兩位貴人,你們是哪裡人啊?看樣子不是本地人啊。”
葉芷芸只笑了笑:“以後便是了。”
和熙愣了愣,就聽璇夫人笑道:“你這裡的包子好吃,日後我若想吃,你可不可以幫我送到府中來?”
和熙反應過來欣喜的點頭:“當然可以。”他娘子正有身孕,要買的東西可多了,若是能多賣兩個包子,他自然願意。
閒聊之間,又有百姓聚過來要買包子,葉芷芸跟璇夫人見此便坐到一旁的桌上,一人抓一個包子吃進嘴裡。
如璇夫人所說,這裡的包子的確好吃,這家包子鋪賣的包子,比一般包子要大一些,口感柔軟,鮮香不膩,重要是它皮薄餡大,一口咬下去感覺灌湯流油,但又不會讓你覺得太過。
這肉包子的餡中似乎還放了一抹不明的香料,讓它吃起來散發著一股隱隱的淡香,讓人咬了一口,便想再咬第二口,吃了一個,便想再吃第二個。
而這菜包子,裡面的餡料就更多了,豇豆,香菇,胡蘿蔔,馬蹄,一口咬下去只覺滿嘴是餡,這麼多菜餡混合在一起,味道竟一點也不突兀。
菜香之餘,似用熬了一天一夜的高湯作配,美味極了。
怪不得這包子讓璇夫人心心念念,就是葉芷芸也吃得回味無窮。
璇夫人點了四個肉包子,兩個菜包子,本來這些包子就比一般包子要大,婆媳兩人把包子吃完,肚子已經沒有多餘的空位再吃其他東西了。
看著桌上的兩籠餃子,璇夫人提議:“要不,餃子就帶回府,下午配著花茶吃?”
葉芷芸同意的點頭:“就是讓我現在吃,我也吃不下了。”
璇夫人見葉芷芸吃得高興,歡喜的笑了一聲:“味道還不錯吧?”
“豈此是不錯,當真極好。”
“下次還來。”
葉芷芸點頭:“好。”
“趁著還有時間,陪母親到裁縫店看看吧,如今已是初冬,我想買兩匹料子回去做幾件冬衣。”
葉芷芸怔了怔:“冬衣孩兒請繡娘做就好了,母親想要什麼樣的款式,與孩兒說便是。”
璇夫人卻搖頭:“我在府裡閒著也是閒著,要不找些活幹,可要悶壞了。”
這麼一說,葉芷芸覺得也是,便點頭:“那我陪母親去看看。”
話落,葉芷芸放了一兩銀子到桌面,扶著璇夫人便離開了。
跟在身後的小綠早有準備,將桌上的那兩籠餃子放到隨身帶著的食盒中,正準備離開,突然就被包子鋪的老闆叫住:“這位姑娘請稍等。”
小綠好奇的回頭,就見和熙走到桌前,拿起葉芷芸留下的那兩銀子遞給小綠,說道:“小的那幾個包子跟這兩籠餃子,一共才七文錢,這一兩銀子太多了。”
小綠聞言忍不住“噗”的一聲:“你這人,怎地還這麼老實?”
不管是京城還是郭城,到外面吃東西,客人要多給那肯定是找也找不到的好事,偏生這人竟還嫌多。
她笑道:“我家主子給你多少,你便收多少,我家主子覺得你家包子好吃,她吃高興了,多給一些,都是你應得的。”
說完,她轉身就要離開,似想起什麼,又回眸:“剛好你娘子不是懷了身孕嗎?拿著這些錢給你娘子買些好吃的吧。”
一兩銀子對他們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可對一個普通百姓來說,這裡六個包子加兩籠餃子才七文錢,一兩銀子可換一吊銅錢,夠他生活一兩年了。
“這……”和熙有些不知所措的撓撓頭,待回過神時,小綠已經跟在葉芷芸跟璇夫人身後走遠了。
陪璇夫人去了裁縫店,葉芷芸便順道在城中找了家木工坊,讓坊中的老闆給她做一塊門匾。
現在她所住的府邸還沒有門匾,總不能一直這麼無名無姓下去,所以趁著現在出城轉悠的空檔,到木工坊訂了塊匾。
不過,預料之中的是,布料跟訂牌匾都不用錢,都是自家開的。
雖然兩人逛的地方不多,可走下來也去了兩個時辰,眼見正午的太陽已經西斜,葉芷芸跟璇夫人才雙雙打道回府。
然而剛回到府邸,府中就瀰漫著一股匆匆忙忙的氣氛,葉芷芸逮住一個婢女就問:“發生了什麼事?”
那婢女福禮:“回娘娘,甄小姐又逃出去了,大家這會兒都在找呢。”
葉芷芸一晃神,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又跑了?”
“是啊。”那婢女愁眉:“除了在府裡找的,李福管家還派人到城中找去了。”
“什麼時候逃出去的,找了多久了?”葉芷芸問道。
“奴婢也不知道甄小姐什麼時候不見的,已經找了有兩個時辰了。”
兩個時辰,也就是她跟母親出去沒多久就開始找了,按理說不應該啊,西院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不應該連個人都看不住啊。
若說第一次逃走是因為沒有防備,那這第二次,她是怎麼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