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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沒有隱瞞的必要

來稟的小廝慫了慫腦袋,幾乎把頭埋到了胸口。

墨宸軒也沒想著他能回話,把被子一蹬就起身理了理衣襟,心情頗好的揚著眉:“小爺怎麼說都是大越的四皇子,這個時候怎麼能不去湊個熱鬧?”

入夜的京城繁華依舊,皇宮卻是一片寂靜,越帝病倒,所以有都窩在宮裡隔岸相望。

即便已經入夜,皇后依舊著著一身大紅宮裝,臉上的面紗將她的容貌捂得嚴嚴實實的,越帝的寢宮外,高公公恪盡職守的守在殿外。

守在寢殿門口的是皇后的兩個嬤嬤。

眼見皇后從院外進來,高公公掌著燈籠就上前恭首:“皇后娘娘,皇上他怎麼樣了?可有醒過?”

皇后露在外面的鳳眸看了他一眼:“自然醒過!”開口嗓子沙啞,已不再是以往那般清脆動聽的聲音。

那場大火不僅燒去了她的容貌,也灼傷了她的嗓子。

一開始還沒什麼感覺,然而時日越久,她的聲音就越發難聽,以致於現在她一點開口說話的慾望都沒有。

“皇上自然是醒過的。”隨身伺候在皇后身邊的常嬤嬤堆著笑臉說道:“高公公你就別擔心了,若皇上需要傳喚你,皇后定會代為轉告的。”

“可……可是……”高公公還想說什麼,卻見皇后已經昂著頭邁進了寢殿。

高公公見此不禁心急如焚,皇后不僅不讓他探視,還禁止他離開寢宮,他就是想向外面傳遞什麼訊息,都被門口的侍衛盯著嚴嚴實實的。

皇后如此,他隱隱有種感覺,是要離東窗事發不遠了。

寢殿內,越帝躺在龍床上,老眸緊閉。

皇后看了一眼身邊的常嬤嬤,常嬤嬤頓時會意,垂眸退出了內殿。

待寢殿內只剩下皇后一個人時,她才緩緩邁步上前,從寬袖中拿出一個白瓷瓶,開啟,放在越帝的鼻下微晃了晃。

約莫片刻,越帝才迷迷糊糊睜開雙眼,“咳”的一聲,皇后便從一旁的床頭桌拿過一杯茶,沙啞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顯得猶為刺耳:“皇上可是渴了?來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越帝剛醒,老眸就瞪著眼前的皇后:“讓高德進來!”

老沉的聲音後勁不足,才剛說完,他就累得像爬了一整天的山一般,大喘著氣。

皇后垂眸將茶放下,笑道:“皇上要喚高公公進來,臣妾怎敢不從,只是臣妾此前說的,皇上照做了,臣妾才能依著皇上。”

“你休想!”越帝瞪著老眸咬牙切齒:“朕待你不薄,你竟敢將朕囚禁於此!”

皇后鳳眸沉出一抹怒容:“我兒是大越的太子,皇位理應由他繼承,你傳位於他,有何不對?”

說完,沙啞的聲音忽而有些激動,她一把扯住越帝的衣襟,這才發現她其中一隻手已被燒得面目全非,繃緊的傷痕顯得異常猙獰:“你也不想眼睜睜的看著羽兒跟槐王在皇宮裡殺起來吧?”

越帝心裡氣極,可身體一點勁兒都使不上!

他越想要叫喚,就越是發不出聲音,他沉吸一口怒氣,閉著老眸,反而淡定了下來:“朕餓了。”

皇后凜著怒意的鳳眸微抽了抽,她鬆開越帝的衣領:“看來今日又是談不成了。”

越帝怒極反笑:“你若有本事,便現在取了朕的性命。”

話落,皇后袖中的拳頭忍不住握緊,她倒想直接要了越帝的性命,可她還沒拿到傳詔書,他還不能死。

沒有傳詔書,朝中大臣不服羽兒,就是登上了皇位,羽兒跟她也掌握不了朝中大權!

而且因為越帝病重,朝中已經有大臣對她的所作所為不滿了,何況朝中還有個槐王在虎視眈眈!

這事拖得越久,越對他們不利,她必須儘快弄到傳位詔書!

她垂眸冷漠的看了越帝一眼:“你以為你不立遺詔,本宮就拿你沒辦法了!”

越帝好笑了一聲,有氣無力道:“你、大可去弄一個假的詔書,來矇混過關……咳咳……”他咳了兩聲,看著皇后:“皇后,你自進宮以來,一向乖巧懂事,又識大體,即便你不控制朕,朕也會把皇位傳給太子。”

“放屁!”皇后沙啞的低吼一句:“你從來就沒重用過羽兒,也從來沒將本宮放在心上!現在你說什麼都沒用!本宮毀了容貌,毀了嗓子,本宮什麼都沒有了!皇位!必須由太子來坐!”

她寬袖一拂,狠道:“皇上不是餓了麼?片刻,本宮就會把膳食奉上,像昨日那樣,一口一口的給您喂下!”

膳食中摻著慢性毒,越帝都已經躺在床上了,這一點他非常清楚。

他艱難的喘著氣,閉上老眸,不欲再與皇后多說。

沒弄到詔書,皇后心裡恨得咬牙切齒,一甩袖子就離開了內殿。

皇后剛離開沒多久,躺在龍床上的越帝忽而睜開眼睛,眸光直指殿頂那抹身影:“你此時出現,可是與皇后一樣,懷著目的?”

墨宸軒坐在殿頂的橫樑上,狂妄的眸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聽到這話,他咧嘴笑了笑:“小爺的確有目的。”

越帝老眸沉了沉。

方才醒來沒多久,他便看到墨宸軒坐在殿頂上,將他與皇后的對話聽了個十全十。

他一向摸不透這個兒子的心思,並沒有指望他是來救他的!

只是他有些訝異,皇宮戒備森嚴,寢宮更是被皇后下令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墨宸軒是怎麼潛進來的?

這種時候,他才不知不覺的發現,墨宸軒已經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遠遠脫離了他的掌控。

墨宸軒從橫樑下跳了下來,拂了拂袖上的灰塵,像是非常好奇般打量了一下躺在床上的越帝,又拿起床頭桌上的茶杯蓋把玩了一下。

才“嘖嘖”的搖頭:“雖說木已成舟,但小爺我真是好奇,您是怎麼被皇后下藥的啊?”

“那日秋狩回宮,皇后……派人送來一碗蓮子羹,朕喝了。”他吃力的喘著氣,有些斷續的說道。

現在他這個樣子,已經沒有對墨宸軒隱瞞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