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在一旁安靜的守著,直到葉芷芸閉上眼睛揉了揉,肖明才上前一步:“娘娘可還好?”
“江底地形複雜,想要透過,當真沒那麼容易。”葉芷芸沒有回答肖明的話,而是說道。
回到紮營處,葉芷芸窩在帳篷裡畫起了靖陽江江底的地形圖,肖明擔心她體力不支,安靜的守在一旁。
這時,一個小兵進帳稟道:“娘娘,已經按您吩咐,將砍來的樹幹紮在了一起,請您前去過目。”
葉芷芸眸眼亮了亮:“這麼快?帶我去看看。”
她將三十人的小隊又再分成了三個小組,每組十個人。
她讓三個小組輪流休息,其餘的人則去砍樹,將砍下的樹紮緊捆實,做成運糧的板車。
原以為要花上不少時間,可吩咐下來才不過半天,就說已經做好了。
三個小組不敢怠慢,按葉芷芸的吩咐,將砍來的樹幹一排排紮起來,樹幹之下又安了許多密密麻麻的小輪子,做成了運糧的板車。
如此一來受力面廣泛,一個輪子壞了,還有其他輪子頂上,而用來扎樹幹的繩子是用樹皮捲成了麻繩,一圈一圈的將整個板車都捆緊了。
當葉芷芸走出帳篷時,就看到偌大的山坳處擺放著十輛以樹幹做成的板車,每輛板車都可以站上十餘二十個人。
葉芷芸滿意的點點頭,其實她沒想著這車能做得多好,能讓她把糧堅持運到黍城就可以了。
然而這會兒一看,有墨龍軍在,幹啥事不能成?
現在的問題就是靖陽江了,她對肖明笑道:“去把隊裡那兩個水性好的叫過來。”說完,她就又回到帳篷裡去了。
“是。”肖明應了一聲。
不過一會兒,肖明便帶著兩個士兵進了帳篷,葉芷芸抬眸,只見兩個士兵身材都差不多,模樣並不精瘦,相反,長得相當壯實,按現代的話來說,還有些微胖。
“你們叫什麼名字?”葉芷芸問了一聲。
右邊那個比較胖計程車兵先開口:“回娘娘,卑職叫田生,我娘是在田裡生的我,所以取名田生。”
說這話時,他目視前方,一本正經,倒把葉芷芸逗得有些想笑。
“卑職在家裡排第五,我娘便給卑職取名小五。”站在一旁計程車兵順了一嘴,他的左眼眼角處有一道短小而明顯的傷疤,估計是在打仗的時候留下的。
兩人不僅身材差不多,連回話的樣子都是憨憨的,葉芷芸笑了笑:“你們水性很好?”
“好。”小五昂了昂首:“卑職老家有一口井,水深五六米,小時候沒事卑職就愛泡在那井裡頭,那井連著老家的河,偶爾游過來幾條肥魚,全都讓卑職給逮了!”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進了軍營,卑職便沒什麼機會碰水了,但卑職不吹,就眼前這條靖陽江,卑職能一口氣淌過去!”
“吹!”小五話一落,旁邊的田生就不服氣:“我就不信你水效能好得過我。”
他朝葉芷芸說:“卑職老家就有一條江,跟這靖陽江差不多,卑職小時候天天往江裡跑,摸魚捉蝦釣王八,就沒有卑職拿不下來的,娘娘您要找熟水的人,卑職絕對當仁不讓!”
小五一聽,咬牙就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然而這一撞也沒把兩人撞動,田生回頭就剜了他一眼,一時間,竟為這會水一事較起勁兒來了。
葉芷芸不覺好笑:“你倆說得那麼神乎,我還真有些不信,靖陽江江底地形複雜,你們得實話實說,不許誇大。”
“卑職沒有誇大!”田生忙回。
小五不甘落後,恭首道:“若卑職有半句虛言,娘娘可以軍法處置!”
葉芷芸勾唇笑了笑,將桌上的地形圖反過來推到他們面前:“這是靖陽江江底的地形,你們看看,有幾分把握能淌過去?”
田生跟小五齊齊把頭湊過去,只見葉芷芸除了把地形畫出來,還標註了哪些地方的礁石需要注意。
不過一會兒,小五便拍著胸脯保證:“卑職絕對能游過去。”
“卑職也可以!”田生附和了一嘴。
葉芷芸看著他們胸有成竹的模樣,秀眸微沉:“你們隸屬墨龍軍,我相信你們不會拿軍令開玩笑,我要你們繫上繩索,將繩索帶到靖陽江另一邊江岸,全隊三十人,便靠著這條繩索摸索過江了,可能完成任務?”
兩人腰桿一挺:“能!”
“很好,現在你們下去好好休息,今晚戌時三刻,我會讓肖明去叫你們。”
“是!”
待兩人下去,葉芷芸又攤開北蠻的地圖,問肖明:“依你估算,北蠻軍的糧草現在大概走到了哪裡?”
“從北蠻王宮到邊境,行軍要走上兩個月的時間,支援的糧草需要先行,按王爺攻破花城的時間來算……”肖明指了一處地方:“約莫已到了這處谷崖。”
“進了谷崖,按這條崖路一直往前,就可以從山谷越過大越地界。”肖明手指在地圖上划動著:“但若走這條分岔口,便能一路抵達靖陽江下游,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
頓了頓,肖明又補充道:“這一路雖然臨著山,可山路卻是平坦,北蠻軍若是追,很容易便能追上,娘娘,這次劫糧,您可是想好了對策?”
葉芷芸笑看了他一眼:“要是沒把握,我也不會帶你們來了。”
肖明聞言垂首,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說道:“如今天還亮,娘娘可先作歇息,巡防便交給屬下。”
葉芷芸是有些累,但還不能休息,她雙手捂著小臉搓了搓:“唉,還有點事需要做一下。”
肖明薄唇張了張,終是沒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說出來。
葉芷芸吩咐了聲:“你去幫我找些竹子過來,約莫這麼粗的,長一些,需要帶節,多帶些回來。”她拇指與食指圍了個小圈,做了個比對。
肖明垂眸,轉身便退了下去。
待肖明捧著一捆竹子回來時,卻見到葉芷芸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肖明頓時放輕了腳步,不敢發出一絲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