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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巖泉一的日記

bgm:“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來不及道別......”

2012.1.1

及川這傢伙在搞些什麼,莫名其妙地在今年開始要拉著我一起寫日記。而且大晚上的竟然在街上亂喊自己要打一輩子的排球,真是蠢死了。

2012.1.2

還有一個星期就是春高預選賽了,這段時間及川比以往都要專注。雖然他沒有說什麼,但我知道他還是在心裡想著“這次一定要打敗牛若”之類的事吧。

2012.1.10

我們......輸給了烏野。可惡,連那一球都沒有扣下去的我還算什麼王牌!

晚上跟三年級的各位打完球后還哭了,一點都不像男子漢的作風......

雖然高中階段已經無緣再進入全國大賽,但以及川的能力,他還是會找到第二條路繼續打排球吧。

畢竟他要當世界第一二傳的願望還沒有實現。

2012.2.21

今天及川很激動地告訴我他見到了何塞·布蘭科了,是入畑老師介紹的。他說想要一直跟著何塞學習排球技術,這確實是很適合他的一條路。

2012.3.11

今天一整天及川上課都心不在焉地,我警告他現在應該把重心放在畢業考試上,他也只是悶悶地應了聲。

2012.4.20

及川說何塞回阿根廷了,還記得不久前他剛決定要一直跟在何塞旁邊學習。

2012.4.23

已經連續幾天了,我知道及川一直想跟我說些什麼,但是他始終沒有說出來。

2012.4.24

今天放學的路上我還是忍不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再三要求我發誓不會打他後才能告訴我,雖然這樣讓我挺不爽的,但我還是答應了他。

及川說他想去阿根廷了。說實話,這在我的意料之內。這樣說來有些不太符合常理,但我好像就是能猜到。

他說他還是想打排球,想打一輩子的排球。

我沒忍住捶了他腦袋一下。

切,垃圾川,追求夢想到天南地北這種事,可不止你做得出來,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

之後他又跟我聊了一下別的計劃,像是黑夜裡的螢火蟲一樣,他的眼睛一直都閃著耀眼的光芒。我告訴他,想做就去做吧,我和小遙都會支援他的。

但這個傢伙竟然說他不打算告訴小遙這件事。

......

“為什麼?小遙應該有資格知道這件事吧。”我第一反應就是反問及川。

“小遙他......不能說。”及川回答。

我一下火氣就上來了。

“憑什麼?及川你真是一坨便便!你怕告訴我我可以理解,但是為什麼要瞞著小遙?你知道小遙這麼努力是為了什麼?你還記得你答應過他什麼嗎?'我們三個永遠不分開。'你不要跟我說那是小時候的事你不記得了!”

“我記得!這些我都沒有忘!”及川的情緒也隨之激動起來。

“小巖你是知道的吧,小遙一直都很喜歡很喜歡設計。你看看他房間裡的畫,做的模型,那是他真正熱愛著的東西。”

“即使他也喜歡排球,但難道小巖你沒有察覺出來嘛?他已經開始因為我們兩個而動搖自己真正的選擇了。我不想成為那個阻止他選擇的人。”

“如果他要恨我,那就讓他恨吧,就讓我來做那個壞人,做那個不顧誓言,拋棄兄弟的噁心東西。”

及川說完這些之後把頭低了下去。隔了好久才繼續喃喃道:

“小遙也有自己的夢想啊。他的夢想不應該是為了我們......他該多為自己想想才對。”

“明明他是我們三個中最小的那個,可為什麼他老是要當最懂事的那個呢?這樣的小遙會很辛苦的啊......”

我安靜地聽著及川的話,也預設他說的是正確的。

“我也捨不得小巖,捨不得小遙......”我聽見他偷偷地吸了吸鼻子。

“要是小遙知道的話,一定會比我還要難過。”

“我會找個機會讓他知道的,但不是現在。”

“......他最愛哭了。”

......

2012.4.27

這段時間及川一直都在忙於出國的事情。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會不好好準備畢業考試了,合著這傢伙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考。

2012.5.20

今天小遙打電話給我,說祝我和及川畢業考試順利。我慶幸是在用電話和他交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他。

2012.5.23

嘖,果然還是複習的不夠充裕,今天那套卷子上那麼簡單的題不應該錯。

2012.5.30

及川今天出國了,是我送的他登機。

......

“小巖!及川大人就要走了喔!”及川拖著個大大的行李箱在登機口跟我做最後的道別。

“哦。”我把手揣在兜裡回答他。

“人家要走了誒!小巖怎麼還是這麼冷淡,不應該上來給我一個熱烈的擁抱嘛?!”及川張開雙臂就朝我走來。

“滾啊垃圾川,多大的人了還這麼肉麻。”我伸出一隻手撐開他那張不斷靠近我的臉。

“還有,別裝傻,前段時間小遙才來打電話問我畢業考試準備得怎麼樣的事情。我就不信他沒有聯絡過你,你是故意不回他資訊的吧。”

“嘿嘿......所以......這裡有件事情要拜託小巖......”及川撓撓頭,從衣服一旁的口袋裡拿出一封皺巴巴的信。

我馬上知道他想讓我做什麼。

“不可能,我不會幫你把信帶給小遙的。你應該親自去跟他說。”我才不要做那麼不負責任的事情。

“嗚嗚嗚,求求你了嘛~~”及川一把抓住我的手,順勢就把信塞進我的口袋。

“喂!混蛋川你......!”

“小巖不用當面轉交給小遙的,只要以我的名義寄過去東京就好了啦!”

可能是因為他就要走了,出於某種不忍的心態,我答應了他的請求。

這時登機提示音響起,昭示著及川是真的要走了。

“小巖!再見!!”我看著及川一步步地消失在我的視野裡。下次再見,可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直到他登機的最後一刻,我都沒有跟他說出任何像“希望他留下來”之類的話。

這傢伙值得更廣闊的天地。

所以......

“在完成你的願望之前給我好好地在阿根廷待著,不準滾回來。”

在發完這條資訊後我才轉身離開機場。

......

2012.5.31

及川現在應該還在飛機上吧,不知道他有沒有準備好足夠的衣物......

嘶,我想這麼多幹嘛,我又不是他媽媽。

2012.6.2

一直到今天,及川才發郵件過來報平安。雖然他字裡行間都說自己沒有問題,讓我不要擔心,但以我對他的瞭解,這麼平靜的語氣本身就很反常。

2012.6.3

他叫我先不要管他,先好好準備考試才是。

2012.6.5

果然不管複習了多少次,一想到要畢業考了還是多多少少會有些緊張啊。

2012.6.6

明天就要開始考試了,我想我準備好了,但總有兩個傢伙比我還著急。

......

6:00

“小巖和及川在明天的畢業考都要加油哦!我在東京等你們來找我玩!”

“你們千萬千萬不要太緊張了!不要給自己過多壓力!”

“欸?我沒記錯吧,你們應該就是明天考試沒錯......”

“果然我還是要再去一趟淺草寺給你們求多幾個御守,說不定這樣你們可以更順利地透過考試!”(據說東京淺草寺有日本最靈驗的御守)

“總之,一定要加油啊!”

小遙一大早就發來一串資訊。

18:00

“哼哼,及川大人可是一大早起床來給小巖發祝福呢!”(注:日本比阿根廷快12個小時)

“小巖!加油!小巖!必勝!”

“怎麼都不理人家嘛!及川大人可是超級緊張的!”

“小巖考完試後記得打電話給我!”

“我決定了!要這樣一直坐在電腦前,直到小巖考完所有試回來給我發郵件!”

......

2012.6.8

終於......一切都結束了,考完之後莫名地覺得一身輕鬆。

到了晚上,我準時撥通了及川的語音電話。

......

“喲吼!好久沒有聽到小巖的聲音了呢!”在等待鈴聲響了幾次之後,及川的聲音傳來。

“你少貧嘴。”我無語地說。

“咦?怎麼小巖那邊吵吵嚷嚷地,是在外面玩嘛?”

“在去寄信的路上。是你說的,讓我考完試找個時間就把信寄給小遙。”

“哇!小巖好有效率!”

我:......

就這樣,我邊跟及川通著電話邊把信塞進了郵局的寄件箱裡。

“小巖,可以開啟影片讓我看看你嘛?”在我走著回家的路時,及川突然透過電話說道。

“啊?哦。”我有點不解,但還是照著他說的做。

一開啟影片我就看見了滿臉疲憊的及川。

“怎麼了?是沒有休息好嗎?需不需要......”我問那個呆呆地看著螢幕的傢伙。

及川搖了搖頭,馬上換上一副歡快的語氣來轉移話題。

“總感覺好久沒見小巖啦。”

“還有現在小巖走著的這條路,明明幾個月前我們才一起走過,但總覺得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手機裡的及川在有限的視角里,目光炯炯地看著這他曾經待了十幾年的地方。

“我接下來有一段時間會比較忙,就不能跟小巖你發郵件和打電話啦。”

“不要太想及川先生哦!”

......

2012.6.12

今天小遙打電話過來給我,說他收到及川的信了。

但從小遙陳述的內容來看,及川並沒有把一切都完整地告訴他。

......

“那小巖你呢?你要去哪?”在詢問完關於及川的一切後,小遙開始問道我的選擇。

“抱歉,我應該也會在不久後出國,是我和及川沒有把一切早點告訴你。”

“小巖不用道歉,其實現在說出來也是一樣的啦,就算出國了我們也還是可以互發郵件的呀。”

“那你和及川......”我遲疑地想問出他們兩個現在的交流情況。

“他沒有聯絡過我。”小遙回答。

“那我現在把他的國際電話號碼發給你。”我馬上說道。

“不用告訴我啦,及川不聯絡我一定有他的原因。但是不管怎樣,我希望小巖你們都能成功地追逐自己的夢想啊。”

......

2012.6.15

雖然說是要出國,但是還是要做好充足的準備才是。空井崇先生是在美國,那在求學之前,一定要先把語言學好。

2012.6.20

說起選專業這個事,確實值得認真思考。雖然我也很想繼續把排球打下去,但我這還沒達到180cm的身高還真是個大麻煩......

2012.6.23

決定了,就讀運動科學系吧。以我畢業考的成績來看,在大阪體育大學選這個專業應該不成問題。雖然不能成為職業的排球運動員,但我想我也開始找到了適合自己的道路了。

2012.6.30

雖然還沒到正式開學的日子,但我還是想先到學校裡提前適應未來的生活。課程的數量看來跟高中差別不大,日常的飲食起居也按照空井崇先生書裡寫的就好。

2012.7.4

沒有及川在旁邊的日子安靜得讓人不習慣,這算是我們兩個從小到大第一次真正的分開吧。

2012.7.15

今天算是正式開學的第一天。

我以為我可以適應沒有及川的日子。

但每當我下意識地把頭扭到一旁,卻發現那裡不再站著及川徹時,我才發現我早已習慣了有他的每一個瞬間。

2012.7.20

今天是及川的生日。我一起床就給他發去了資訊祝他生日快樂,原本想要在電話裡祝福他的18歲生日,可怕打擾到他,只能作罷。

大概上午十一點的時候,我在宿舍等到了及川的通話請求。

......

“及川,生日快樂。”電話一接通我就說出了這句早已憋了半天的話。

“謝謝......謝謝小巖......”及川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

我馬上聽出來不對勁。

“把語音電話轉成視訊通話。”我斬釘截鐵地對及川說道。

“不用啦......我這邊還是晚上......看不到什麼東西......”

“垃圾川你別找藉口。”

“晚上黑你不會開燈嗎?”

我這邊的上午十一點可相當於及川那邊的晚上十一點。

在影片接通之後,鏡頭裡屬於及川的那片地方依舊是一片黑暗,我花了好長時間才從中找到他的輪廓。

“發生什麼事了?”我嚴肅的問他。

“沒有什麼......”及川深吸一口氣,還是在死死壓著自己的聲音。

“少放屁,我可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

“小巖......我......我覺得好累......”及川的抽泣聲一陣陣地從電話裡傳來。

“我想回去跟你和小遙一起打排球。”

“想跟你們一起去吃路口的那家糕點店。”

“我應該聽小巖的話,在出國前把葡萄牙語學得更好的......”

“是不是我還不夠好啊。”

“這裡甚至沒有我在日本常吃的那種牛奶麵包。”

“他們不會在球場上像青枼城西的各位一樣相信我。”

“我真的很想很想繼續打排球。”

“但是我是不是真的沒有這個才能啊。”

“我......是因為什麼開始打排球來著?”

(bgm:當初的願望實現了嗎?事到如今只好祭奠嗎?)

“混蛋川你給我振作起來啊!”我對著電話大喊。

“如果有人欺負你就告訴我,我馬上飛去阿根廷幫你揍他一頓。”

“但如果是你自己先打退堂鼓,那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是王牌二傳手。”

“你是我自豪的搭檔。”

“及川徹,這六年你真的釋懷了嗎?”

“沒有的話就快給我擦乾眼淚,好好睡覺。”

“我和小遙都等著你實現夢想的那一天啊混蛋川!!!!”

......

2012.7.21

還是給及川寄三箱牛奶麵包過去吧......

2012.7.22

現在開始我也要投入到自己的學業中了,感覺及川不在,也沒有什麼好記錄的。

2012.9.20

今天小遙發訊息給我,說他參加了一個很重要的設計比賽,雖然不知道結果怎麼樣,但從他愉悅的語氣可以聽出他是發自內心地開心。

2013.1.1

新的一年這麼快就到了啊......沒有那兩個傢伙的除夜原來會變得這麼漫長。

2013.2.8

只要成功透過明天的考試,我就可以拿到證書,正式申請下一年前往加州留學了吧。

2013.3.14

拿到證書了,現在只等學校批准留學申請檔案。

2013.7.28

小遙說他從競賽中被選上,要出國留學了?原來我才是三個人之中最慢的嗎?

2013.9.1

今天是小遙出國的日子,但由於我要參加一個聯考,所以不能親自前往機場給他送機了。但我還是在電話中打聽到他要去的地方。

......

“我要去布宜諾斯艾利斯哦。”

“咦?不是......你們?”我語無倫次地在電話中回應道。

“小巖怎麼了?是想跟我說什麼嘛?”

“呃......嗯......不是......沒有什麼想說的。”

......

布宜諾斯艾利斯可不就是及川現在待著的地方嗎?難道他們兩個早就約好了?

但是在問多幾個問題之後,我又能確認及川確實沒跟小遙提過他去了哪個國家。

那這樣也太巧了吧......

2013.10.17

......合著這兩個傢伙真的在阿根廷相遇了啊。

2013.11.11

終於輪到我出國了......但是從日本到美國的飛機坐到我想吐。

2013.11.15

空井崇原來是牛島的父親?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

2013.11.17

在空井先生的指導下進行訓練,果然有不得了的成效,難怪牛島有這麼好的身體素質......

2013.11.26

及川這傢伙......最近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自從知道我去了加州後,不是讓我寄巧克力就是讓我寄菠蘿乾。昨天還說想嚐嚐美國本土的花生味爆米花,今天就改話說想吃麵包乾?合著把我這當點菜館了是吧。

2013.11.27

我寄寄寄,撐死你這個垃圾川。

快包裝封箱時,突然想到他會不會獨吞所有零食......

所以我趕緊在箱子裡塞下一張“三浦遙和及川徹共同所有”的紙條。

2014.1.1

新年快樂,兩個笨蛋。

2014.2.20

小遙告訴我下個月是及川的首秀。時間過得真快啊......真為那傢伙開心。

2014.2.23

嘖,及川首賽的日子跟我第一次實習授課的日子撞了。

2014.2.25

空井先生說可以把我的課調前一天。

......

“那個,空井教授,我想......在授課那天請一下假。”我追上快要下班的空井崇,氣喘吁吁地請求道。

“巖泉同學那天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要知道這個授課對你來說可是很重要的。”

“如果不是必須的事,我希望你可以......”

“抱歉,教授。”我回答。

“這對我很重要,我必須要去,如果去不了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堅定地對空井崇說出自己的內心想法。

“我要去赴一場最盛大的約定。”去見證及川讓世界發現的開始。

“這麼看來,確實對巖泉同學很重要啊。”空井崇揹著手對我說。

“如果要接受什麼處分的話,我願意承擔。”我往後跨出一步,深深地鞠了一躬。

“所以教授,拜託了,請讓我去吧!”

......

2014.3.21

在結束了授課之後,我就馬上拉上行李箱奔往最近的機場。因奔跑而激起的風聲在我耳旁呼呼地響起,但還是不如我此刻內心對到達目的地的嚮往。

2024.3.22

我正坐在飛往布宜諾斯艾利斯的路上,討厭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這可惡的飛機能不能飛快點啊。

等過多幾個小時下飛機的時候會不會堵車呢?那樣就趕不上及川的首秀了,果然還是要跑過去會更快些。

......

我看到了,閃耀在球場上的那顆明星。

一年多的時間,他變得更高更壯實了些。

但發出的球還是原來那種熟悉的感覺。

高高躍起的身影,在體育館的燈光下更顯得熠熠生輝。

在我眼裡,此刻的及川徹比漫天星辰還要耀眼。

眼前的畫面讓我恍惚回到了在青城的最後一戰。不過這次,世界終於發現了這個被埋沒了六年的天才。

去吧,我最引以為傲的搭檔。

我從來都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

bgm:抬頭仰望著滿天星河,那是能陪伴我的那顆,這裡的故事你是否還記得......